“求救?”蘇文一聽美女的話吃了一驚,“何師姐,你別嚇我呀!”
他終于認出來,對面的美女是采訪過他的何容,從他們學校畢業出去的師姐,是《京都生活報》的記者。`樂`文`小說`
兩人只是記者與采訪者之間的關系罷了,算不上熟,蘇文想不明白她來求救什么。
何容還沒有說話,只見馬俊武跳出來說道:“蘇老大,既然何師姐說要你幫忙,你就幫一下唄。如果不是事情重大緊要,她也不會說求救呀。你堂堂一個大男子,看到美女有難,怎能不幫?”
蘇文都要罵人了,他有說不幫嗎,再說了,他現在連什么情況都還不明白呢!
“是啊,蘇文,何師姐不外人,都是校友嘛,能幫就幫。”這是劉華強附和說的話。
黎歌也點頭說道:“出門在外,當然要互相幫助,是不?”
好嘛,蘇文算是明白了,在美女面前,他的三個舍友都叛變了。
這幾天蘇文因為《雷雨》鬧得轟轟烈烈,特別是王忘的長文評論一出,上門找蘇文“切磋”技藝的人絡繹不絕,為了躲避煩惱,他只好閉門謝客,凡是有人上門,除非是熟人,否則都讓宿舍的三人去應付。
他們一般都會緊閉大門,不讓來人進入。
今天倒好,只因為來了一個美女,這三個色狼就趁他蘇文不在的時候,把人放進來了,而看何容的來意,明顯是沖他蘇文來的嘛。
也就是說,他被馬俊武三人給賣了!
用手指了指三個人,他們一臉“淫”笑。不以為意。
沒有辦法,蘇文只好轉向何容,問:“何師姐。找我什么事呢?”
何容俏臉皺了起來,滿臉憂愁。可憐兮兮地說:“蘇才子,你也知道我供職于《京都生活報》,是一個記者,職責就是搜索大新聞,凡是火爆的新聞我們都不放過。現在京都最火爆的話題是什么,就是你蘇文啊!《雷雨》一出,誰與爭鋒!連王忘大師都這樣說了,你說我們能不對你側目嗎?”
“還是說重點吧。”蘇文不想聽她扯三扯四。催促說道。
何容咽了一小口口水,睜睜看著蘇文說:“我們主編聽聞我是華夏文學院畢業,就給我下了命令,讓我給你做一個專訪。他說了,作為校友,我連專訪的新聞都拿不到,那還做什么記者!他的意思很明顯了,如果我拿不到你的專訪,就算不開除我,估計也會讓我離開京都。把我貶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師弟,你想師姐我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真去那些窮鄉僻壤。南海也就罷了,至多是吹些海風皮膚裂了而已,如果把我貶到北海行省那種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我還能活嗎?那多遭罪呀!”
蘇文聞言猛翻白眼,毫不同情地說:“這與我有什么關系?再說了,你既然選擇了當記者,就要有最壞的打算。環境惡劣算什么,有的地方打仗死人,記者也要往里面湊呢!”
“蘇文。你怎么能這樣說呢?”反駁蘇文的劉華強,只見他一臉怒氣。指著何容說道,“你看何師姐多漂亮的一個人。真到那些惡劣的地方去,受了罪,毀了容,你就是罪魁禍首,罪不可赦!作為一個男人,你要懂得憐香惜玉,懂不?”
蘇文還真的不懂,正想說話,馬俊武也插口說道:“是啊,蘇老大,想我那么崇拜你,你怎么能做出辣手摧花的事來,這讓我很傷心的好不好?”
蘇文幾乎要吐血了,話說作惡的是何容的主編好不好,與他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這幾個家伙太可惡了,見色忘義啊,看到美女北都找不著北了。
面對三人那賣友求榮的神情,蘇文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何師姐,之前你不是專訪過我了嗎?”蘇文無奈地問何容。
何容臉色一喜,說:“就是因為給你做過專訪,我們主編才給我下死命令的,不然他就不會知道我與你的關系了。”
“我們可沒有什么關系,你千萬別說得那么曖昧!”蘇文趕緊糾正何容的錯誤。
何容趕緊點頭說道:“對對對,就是校友而已。我的意思是說,因為我給你做過專訪,編輯這次就把責任壓到我頭上來了!你說已經做過專訪,可那時候能和現在一樣嗎?”
蘇文撇嘴說道:“我覺得沒有什么兩樣,蘇文還是蘇文。”
何容悠悠說道:“一個是《雷雨》之前的蘇文,一個是《雷雨》之后的蘇文呀,當然不一樣。”
“好吧,你這話我喜歡聽。”蘇文嘆了一口氣,拉來一張椅子坐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何容也坐下,“何師姐,有什么問題要我回答,你就問吧。其實能問的你以前都問過了,回去繼續炮制一篇專訪稿子就行。”
何容欣喜坐下,掏出紙筆,正了正臉色,說:“師弟,我也不浪費你的時間,正如你所說,此前有關你的問題,我都了解過了。現在我只問三個問題。”
“三個?”
“對,不多,就三個。”
“那行,問吧。”蘇文比較光棍了,手掌往旁邊一伸,何容還沒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見到馬俊武一臉狗腿樣地端了一杯水送到蘇文手中,之后謙卑地退下。
臥槽!
這是奴隸伺候地主的姿態嗎?
看著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的蘇文,何容精神恍惚了,直到馬俊武又識相地給她也端了一杯水,才回過神來,說了聲謝謝。
馬俊武連忙說不用,一臉榮幸地笑著退下,極其滿足的樣子。而旁邊的劉華強兩人則一臉羨慕嫉妒地樣子,還有悔恨自己沒有搶到這殷勤工作的神情。
這一個宿舍的人都是奇葩啊。
意識到這一點,何容深吸一口氣,轉而正式提問:“蘇才子,第一個問題,你對自己寫的《雷雨》怎么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蘇文念了一句詩。
“什么?什么意思?”何容愣了一下。
蘇文反問:“這是第二個問題嗎?”
“當然不是。”何容一口否認。
蘇文聳聳肩:“這是我還沒有發表的詩歌中的一句,我用來回答你這問題,具體是什么意思。你回去琢磨唄。你最好不要問為什么,否則就是第二個問題了。”
何容終于明白過來。蘇文明里是答應了采訪,心里卻有氣,用這種方式來敷衍她呢。
“欺人太甚,以為我不懂詩歌嗎?”何容暗地里也怒了。
深吸一口氣,何容努力平靜地說:“才子不愧是才子,出口成章,回答個問題都能引經據典,希望下面的問題你也能保持這個方式和水準。”
蘇文聳聳肩。說:“如你所愿吧。”
何容掃了蘇文一眼,繼續問道:“蘇才子,你的作品與李三斯教授的《擎天柱》打擂臺,結果是你贏了,請問你對對手的作品怎么評價呢?”
“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蘇文又是悠悠地念出了一句詩來,正是他當日和海子提過的魯大爺的一句詩。
何容臉色一滯,沒想到蘇文真的還是以詩句來回答她。
這詩就容易理解得多了,何容把它和《擎天柱》一聯系起來,貼切得很!
李三斯的戲劇就是寫一個柔情的文天祥。被人說是顛覆了以往硬漢的形象,不正是這兩句詩的寫照么。
另外,這句話寫得太貼切了。有成為經典的資質!
想到這里,何容忘了剛才的不快,微微興奮起來,問蘇文:“這也是你寫的詩,全詩是怎么樣的?”
蘇文面無表情:“這是第三個問題了吧?”
“不不不!”何容趕緊改口,“我只是好奇,不是問題。”
“那還是問第三個問題吧。”
何容無奈,想了一下問道:“現在大家對你的《雷雨》評價很高,王忘甚至說你會成為大師。請問你是如何面對這些評價,日后又有什么打算呢?”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呃…”蘇文撓撓頭,很不好意思,“下面想不起來了,還沒寫好。”
“恰同學少年…”何容聽了卻是美目放光,臉上多了一層滿足的神采,盯著蘇文問道,“這是一首詞吧?”
蘇文點頭說道:“是的,還沒寫完呢。”
何容整理思緒,看著本子上寫下來的三句詩詞,她都有點無語了。
每一句都非常精彩,放在一首詩詞里,肯定是點睛之筆!人比人就是氣死人啊,她只是問個尋常問題而已,蘇文卻用動人心扉的詩詞來回答,而且還是此前沒有發表過的——這算怎么回事呢?
炫耀?
裝逼?
還是人家真是才華過人,隨便嘮叨兩句都是經典詩詞呢?
微微嘆息,何容苦笑說道:“好吧,我的三個問題問完了。既然師弟要與我玩文字游戲,給我模棱兩可的答案,為了完成編輯的任務,我也只能回去慢慢咀嚼分析你的詩詞了。后面兩句很好理解,就是前一句我有點不懂。”
有點而已?
蘇文都想笑了,表面卻不動聲色,那一句話,別說何容這個聽者,就連他蘇文都不懂呢!
可是為了裝逼,他無法多做解釋,只是笑了笑說道:“你多琢磨唄。”
何容苦笑,她采訪過不少名人,知道文人有些特殊癖好,性格也古怪,說話就喜歡用那種一詞多義的詞組,讓你摸不著頭腦。
看來蘇文年紀不大,就染上了這種討人厭的惡習!
“我的問題問完了。”何容整理了一下手中的紙筆,站了起來,“專訪見報后,我會通知學弟你的,如果你想要我們那一期報紙的話,我也可以給你留幾份。”
“肯定要的!”蘇文還沒說話,馬俊武就替他回答了,“這是多么榮幸的事啊,肯定要把報紙拿來收藏。何師姐放心,到時候我會督促蘇文好生品讀你的大作。”
蘇文只有翻白眼的份了。
何容也是撇撇嘴,說:“我這算什么大作,不過是新聞采訪稿罷了。”
“那也是稿,不是么!”馬俊武還是一臉賠笑。
“是的,能上報怎么也是我的榮幸。”蘇文為了盡快打發兩人,只好附和。
何容臉上這才有些笑意,說:“那到時候我給你們送過來。”
馬俊武連連說好。
蘇文聳聳肩,如果是之前,他當然巴不得能在《京都生活報》上刷聲望,然而現在他卻不需要了。
確切地說,在他眼中,《京都生活報》雖然號稱每期有兩百萬份的銷量,在影響力范圍方面卻有些不大理想,只拘囿在京都一地,連它周邊都影響不了。
如果是京都的日報、晚報說給他專訪,蘇文早就屁顛屁顛過去了,這兩大報紙不單有好幾百萬的銷量,還仗著京都的輻射能力,行銷全國。人家能影響到的地方,是《京都生活報》拍馬都不及的。
如今蘇文的名頭在京都已經很好用了,不需要《京都生活報》來錦上添花,這也是他對何容不冷不熱的最大原因。
“哦,對了,說到稿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何容驚乍叫起來,“蘇才子,我們主編交代過我,讓我代表我們《京都生活報》向你約稿。”
“約稿?”蘇文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我最近沒有寫說明稿子。《雷雨》你們要連載嗎?”
何容搖頭說道:“我們只要短篇的。想來你還不了解我們生活報,我們是五張二十個版面的報紙,有整整一張四個版面是刊載文學作品的內容,有不少文學大師都在我們報紙上發表文章哦。”
蘇文笑著搖頭,在與方承式打交道的時候他就已經了解過了,報刊雜志發表的文章,哪怕是長篇小說連載,利益也不過,撐死就是千字幾百而已。寫他二十萬字,也不過幾萬華元的稿費。
這與出一本書上百萬銷量就有最低幾十萬版稅相差太多了!
那些著作比較長的名家,都不會選擇在報紙上發新書,因為得不償失。報紙上的文稿,大多是詩歌散文或者短篇小說。
“沒興趣?”何容察覺到蘇文搖頭的動作,笑意十足,“如果我們生活報給你開一個專欄呢?”
“專欄作家?”蘇文眼睛頓時大亮。
何容繼續說道:“除了專欄,還給你大師級別的稿酬,文壇最頂級地位象征的那一級別稿酬!怎么樣,蘇才子,心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