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一期《文化怪狀》節目播放。
在節目中,舟不平好像已經完全走出了之前質疑蘇文卻被弄得灰頭土臉的狀態,又開始指點江山了,面對各種文化現狀做出犀利而毒辣的評論。
當主持人提到這兩天網絡有關蘇文三寫弄出經典戲劇的輿論,問舟不平有什么看法。
只見舟不平冷笑一聲,以一副蔑視的神情說道:“漢代的張衡在他的《東京賦》說過一句話:忘其所以為談,失自所以為夸。我想警戒的就是蘇文這樣的人,有一點小成績,就開始忘乎所以,夸夸其談!這種人,一旦有點小成功,就得意忘形,目中無人!現在的蘇文,就走在一條自我毀滅的道路上。大家都忘了王安石所說的方仲永了嗎?《世說新語》里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主持人又問:“那舟老師的意思是說,他三天內絕對寫不出什么好的作品來?”
“這是必然的!”舟不平斬釘截鐵地說,“他真當自己是文曲星下凡了?我看他是被一些無良媒體吹捧得連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說三天出經典,這簡直不把所有的劇作家放在眼里,完全是蔑視其他人的意思!這樣的人,太囂張,太跋扈,我看是沒有好下場的!”
這些都是舟不平的原話,總之一句話,就是對蘇文沒有好話,趁機打擊他的聲望。
蘇文就在家看著這個節目,看到舟不平那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恨得不行,這家伙之前被他打擊得狼狽不堪。現在又趁著這機會跑出來踩人了。
一個手下敗將,竟然又跳出來找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要給他點顏色瞧瞧!”蘇文狠狠說道。
他的旁邊,是與他一起看電視的父母。
秦清現在已經把抨擊兒子的舟不平當作平生最恨的人了。她一臉厭惡地說:“這人怎么這樣呀,怎么總找我們小文的麻煩?他之前誣賴我們冒名頂替,我們不告他誹謗就不錯了,現在又…老天爺怎么不把他收了呢?太沒有天理了!”
蘇遠聞言苦笑:“他是做電視節目的人,當然是怎么爭議怎么說話。你告他,我估計他更高興呢。那是給他制造話題,能讓他的節目收視率更高!”
秦清聞言更擔憂了,看著蘇文問:“小文,這次要怎么處理?”
之前蘇文完美應付了舟不平的刁難,現在她下意識認為蘇文能處理這樣的狀況。
蘇文沉吟了一下說:“我先琢磨一下。”
說要琢磨。其實還是沒有多少辦法。
舟不平有電視做平臺,具有話語權,天然處于優勢地位,他蘇文不過平頭百姓一個,哪怕有些小名氣,也不至于說出門就有多少人采訪,更沒有人給他一個說話的平臺。
唯一能幫助他的,也就方承世而已。可對方的《粵州晚報》畢竟是紙質刊物,相對南方電視臺這個龐然大物來說,受眾太小了。
就算要在上面進行反駁。也要等到明天下午的晚報上市,更要寫一篇言辭犀利的文章,要求都太高了,不是最好的方式。
“該怎么弄呢?”蘇文低頭沉思。
《文化怪狀》節目一出,眾人的評論更是熱鬧了。
有的支持舟不平,說年輕人就該謙虛謹慎。不能狂妄自大;有的則相對理性,說也許人家只是開玩笑而已。被網絡的大家給放大了;還有,罪魁禍首是高冰這個戲劇明星。她不應該隨便寫這樣的言辭。
然而,高冰的粉絲才不管這個呢,他們說女神的無辜的,肯定是蘇文誤導了她,以什么經典作品來引誘她,想把她怎么樣怎么樣。
好吧,很多粉絲都是狂熱的,受不了別人批評他們的偶像。
網上的熱鬧,大多是抨擊蘇文年輕沒有頭腦,才有一點小成績就忘乎所以。另外,也有人把輿論引導到蘇文不尊重其他作家的話題上,說他蔑視別人,看不起其他人的作品,反而認為他自己寫的才是經典。
這樣的言論一出,確實有幾個文化名人被牽引進來,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不過語氣里確實不大滿意蘇文這個文壇新丁的言辭。
在他們看來,區區一個華夏中學生文學大賽第一名,只是有潛力罷了,還沒有成為文壇巨擘,現在就不尊重前輩了,日后還了得?
什么,有人說他寫出的作品很經典,有詩歌有小說,還有戲劇?
那又怎么樣,他不過是一個中學生,就算作品再好,那也是文壇新人,一點根基都沒有,更沒有積累與沉淀,說白了就是菜鳥!
菜鳥就應該有菜鳥的覺悟,新人就應該夾著尾巴做人,誠誠懇懇,唯唯諾諾,謙虛謹慎才是新人的本分,你出來口放厥詞,那是什么道理?
目中無人!狂妄自大!
不討伐這樣的對象,還有天理嗎?他們要讓這個新人知道,文壇也不是那么容易混的!
看到網上一片不利于蘇文的言論,有人擔憂,有人可惜,也有人相當高興——
謝天行就是最高興的人之一,或者可以把“之一”去掉,變成最高興的人。
蘇文屢次讓他吃癟,他早就懷恨在心,可惜沒有反制的手段,只能眼睜睜看著蘇文取得一個一個的成就。
現在,剛剛載譽歸來沒多久的蘇文,一下子攤上這樣的事情,眼看名聲就要不保,謝天行不仰天大笑三聲哪里還能控制得了他那歡喜的情緒?
年輕人是可以犯錯,但是在文壇這一片小天地里,你青春叛逆,也許可以讓你早早成名,但是,一旦背上叛逆的名頭,以后想把它卸下來,那是比登天還難。到時候,那些控制文壇各種資源的大佬,就會對你這種戴著叛逆名頭的人進行明里暗里的打壓,使你無法獲得更多的榮譽。
特別是在各種頒獎的項目上,哪怕你名氣再大,可你名聲不好,得罪了大家,大家也不會讓你好過。
謝天行已經在幻想蘇文經此一役之后在文壇寸步難行的場景了。
“就該這樣,就該這樣!讓你囂張!讓你狂妄!”謝天行恨恨詛咒,“蘇文,你現在頭都大了吧?你等著,現在只是開頭而已,后面還有讓你更頭疼的呢!”
他恨不得事情越鬧越大,讓蘇文的名聲更臭。
為此,謝天行找到自己的父親謝坤,不無挑撥地說:“爸,那個蘇文說三天寫出經典戲劇來,人家問你什么意見,你干嘛只是回復呵呵兩個字而已?你應該說點什么的…畢竟你是南方劇作家的代表,現在一個小年輕,就在你的地盤上說要寫出經典來,他眼中哪里還有你的存在?”
謝坤此時正在看手頭的書,聞言抬起頭來,掃了兒子一眼,慢悠悠地說:“那你要我說什么?”
“你應該…”
“打住!”謝坤聲音冷了下來,“說你不學無術還不承認!知道什么叫以靜制動嗎?我是什么人,我是謝坤!人家不過是一個年輕人說點大話,我就出面抨擊,那不顯得我掉價嗎?哪怕我真把人打擊到了,人家也會說我以大欺小。如果不成功,那我更沒面子!你說,我能說什么嗎?呵呵就是最好的回應,坐山觀虎斗!”
謝天行立刻叫了起來:“爸…說白了你就是擔心蘇文寫出好的作品來!”
謝坤哼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人家還沒出招呢,我就亂折騰,這不是胡來么!等他作品出來了,到時候要說什么話,我還不清楚嗎?”
謝天行無比妒忌:“如果他作品真的好,你也稱贊嗎?你怎么就那么看得起那個蘇文!”
謝坤頓時怒了:“我看不起他,難道要我看得起你嗎?你說說,這些年你是怎么折騰的,如果你在文學上能有他一半的天賦與能力,我肯定以最大最好的贊詞送到你頭上!”
“爸,你…”謝天行傷心了。
謝坤把手上的書砸在桌上,喝道:“別給我廢話,看書去!這些年我太縱容你了,從今往后,我要對你嚴格要求!”
謝天行不敢多嘴了,只能恨恨退出去。
謝坤從新拾起書本,在燈光的陰影下,臉色閃爍,低語說道:“蘇文…這次我看你怎么應對!我不出手,一樣有人折騰你…你以為我老謝這些年在文壇是白混的,只要我一句話…哼哼!”
與蘇文有隙的人想看到他倒霉,利益與蘇文攸關的人,卻只能主動為他分擔了。
李秀穎在《文化怪狀》節目播出后,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蘇文,披頭就問:“蘇文,舟不平又與你杠上了,你打算怎么回應?”
蘇文此時只苦于沒有辦法,聞言問道:“李總有什么高明的主意?”
李秀穎說道:“再讓你上電視節目,那不現實,上次為了讓你與他打擂臺,我們公司付出了很多資源與很大的代價。再說上次是抹黑,這次抨擊人家畢竟有緣由,誰叫你與那個高冰說什么經典來的!”
蘇文苦笑,李秀穎對他與高冰合作還是有很大的怨氣,難以釋懷。
李秀穎又說:“上電視不可能了,那你就要想辦法在其他地方說話。”
“其他地方?”蘇文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
“你有開通微/博嗎?”
微/博?
蘇文聞言先是疑惑,繼而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