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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橫眉冷對千夫指

  “近來大家很流行尋找文學導師,凡是稍有成績的,都以老師稱之,敬之信之,以其言為窠臼,老師說的話肯定是對的,放的屁也肯定是香的。其實所謂老師,不過是走在眾人前面一步罷了,并不真的就能成為識路的人生導師,假如真的識路,早就大步跨進到他的人生目標,又何至于做導師呢?

  “導師最喜歡什么?批評后進!總覺得后進是差的,是不好的,要批評的,如果是對的也就罷了,最恐怖的是那些睜眼說瞎話的抨擊。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也許是因為嫉妒?嫉妒后進的年紀,嫉妒他們青春,嫉妒他們有才華?那簡直是一定的!

  “我不過寫了一個戲劇,創作了一兩個自認還算能感人的角色,怎么在某些老師眼中就成了毒草與毒藥了呢?這些老師好像對我這樣的文學后進有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心思,抨擊還不算,還要打倒在地,更要上前踹那么幾腳!

  “批評的流言,我已經不忍直視了,也不忍耳聞。我無話可說了?不!你們錯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鮮血!

  “對于那種只會指手畫腳的導師,我還能說什么呢?青年朋友們,大家聯合起來,同向著可以生存輝煌的地方走。我們多的是青春力量,遇見森林,可以劈成平地;遇見曠野,可以栽種樹木;遇見沙漠,可以開掘井泉。問什么荊棘塞途的老路,尋什么烏煙瘴氣的導師!

  “什么?你們來頭甚大,來勢洶洶,不滅亡我不罷休?那好吧,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最后,送一首詩給那些所有罵我的人,以表心志;也送給那些支持我的人,共同勉勵。”

  詩曰自嘲:

  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

  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它冬夏與春秋。

  以上是蘇文寫的一篇反駁的文章,名叫與戲劇大師的戰斗檄文。

  文章的名頭取得很大,其實通篇都是炮制人家魯迅的一些文章的語言,用來反駁馬克河的指責。

  因為馬克河掀起的批判,已經嚴重影響到他蘇文的聲譽,眼看羅密歐與朱麗葉就要被埋沒,蘇文再也不能沉默了,奮起反擊。

  文人反擊的最好手段,當然是手中的筆,寫成文章,化為匕首,狠狠地投向敵人的胸膛!

  炮制完文章之后,蘇文根本沒有猶豫,馬上就發到了論壇上,直接用真名,反擊馬克河。

  文章炮制了好多經典的語言,反擊的力量很尖銳,加上最近與蘇文有關的話題都是最火的,現在他親自發表文章反駁,很快就引來一大片讀者議論。

  文章一出,不少跟隨大眾指責蘇文的讀者都沉默下來,鴉雀無聲了。

  那些一直支持蘇文的讀者紛紛叫好:

  “蘇老大不愧是寫出‘天地有正氣’這樣詩歌的人,一身是膽,剛正不阿!這文章很及時,很厲害,讓那些抹黑你的人看看你的本色。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鮮血——這話說得太好了!”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蘇文,挺你,確實是不能再沉默了!”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多么偉大的情懷,多么高尚的節操!不過是我心中的大詩人,蘇文,給你跪了!”

  支持蘇文的人歡呼,那些本來中立圍觀的讀者也紛紛路人轉粉,為這篇有力的文章喝彩。

  文章布局不怎么樣,但是里面的一些語言實在可以說是經典!

  特別是那首自嘲的小詩,橫眉冷對千夫指,說的不是就這幾天蘇文被指責被謾罵的情況么,橫眉兩字,道盡了傲然的態度!

  實在是太酷了!

  路人如此,那些支持馬克河的讀者就只能敗退了,紛紛跑到馬克河那邊哭訴。

  馬克河被吸引過來,看了文章之后,臉色又青又白,郁悶得幾乎要吐血,最后大吼一聲:“豎子安敢辱我毀我!”

  文人殺人從來都不見血!

  馬克河本身就是文人,更能看出這篇文章的威力,他已經可以想象自己被釘在文學恥辱柱上的境況了。

  在他看來,蘇文非常狡猾,站在青年人的角度,抨擊導師,說的不就是他馬老師么!最后還讓年輕人聯合起來,自己走自己的路,不用尋什么鳥導師!

  這招才毒辣。

  年輕人都叛逆,他們希望自由自在,非常反感別人說三道四。蘇文這反抗導師的文字一出,年輕人就算不同仇敵愾,也心有戚戚了,自覺站在蘇文的立場,對他馬克河也就反感起來了。

  其他話也就罷了,馬克河最怕其中兩句——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鮮血。”

  這兩句可以說是經典的控訴。

  控訴誰?

  他馬克河!

  說他制造了慘淡的淋漓的鮮血,這不是說他在迫害文學后進么?

  最后蘇文還吶喊一聲,說不再沉默了,就是因為不想在他馬克河迫害的過程中因為沉默而滅亡!

  這樣一來,他馬克河成什么形象了?

  “蘇文,你這混蛋!你特么還能更扯嗎!”馬克河臉都黑了,他實在想不到蘇文的反擊言辭會那么犀利,狠狠地插了他一刀!

  他做錯什么了嗎?

  批評一個文學新人的戲劇,說些難聽的話,這是很多文藝批評家都在做的事,別人做得,他就做不得?

  至于處于什么樣的原因,馬克河可不在乎,因為行情如此!

  為了混得更好,一般的文學新人面對老前輩的批評,都只能唯唯諾諾,謙虛地說受教了。

  蘇文卻不按套路出牌!

  馬克河想不到蘇文竟然不顧這個潛規則,還把它打破了,撕開了這個口子,把他們骯臟的一面都顯露了出來。

  橫眉冷對千夫指,這樣的句子,馬克河非常不喜歡。他覺得最難堪的還是那“躲進小樓成一統”的句子,那是針對他的控訴,說他打壓文學后進,一點都沒有做導師的風范。

  自嘲是一首好詩,也足夠經典,馬克河已經可以想象隨著它的流傳,他的名聲也不知道要敗壞到什么地步了。

  “這天殺的兔崽子!”馬克河不敢在論壇露臉了,他現在非常后悔寫那篇針對蘇文的文章,覺得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

  他怕這事越鬧越大,會造成更大的轟動,因此,他只能學習之前蘇文的策略,做縮頭烏龜!

  他希望時間能把這事抹過去,悄悄地,馬克河把他發在論壇的那片抨擊文章給撤掉了。

  隨著馬克河撤掉抨擊文章偃旗息鼓,蘇文暫時贏了這一局,不過因為之前名聲確實被抹黑了,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成績還是起色不大。

  粵州市,一座不是特別大卻很別致的別墅。

  夜晚。燈光曖昧。

  一個妖嬈的女人坐在電腦前,瀏覽著方圓文化公司戲劇大賽的頁面。對于這兩天因為羅密歐與朱麗葉而鬧出的風波,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說這女人妖嬈,是因為她此時只穿一套黑絲的睡衣,上面是修長而纖細的白皙脖子,還有一張宜嗔宜喜的絕美臉蛋;一襲黑色下去,兩條白花花的長腿不時動著,說不盡道不完的風流韻味彌漫了整個房間。

  這女人二十上下,臉上有一種既成熟又清純的味道。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美女喃喃念叨,“這家伙竟然有這樣的情懷?管它冬夏與春秋,呵呵,不愧是自嘲,有些調皮!評論里好像說他發表了不少好的詩詞?嗯嗯,有空找來看看。現在嘛…羅密歐與朱麗葉真是一出好戲,我很喜歡,那…罷了,就幫幫你,當提前打個招呼!”

  說到這里,美女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到了自己的**上。

  視線拉近,**頭像正是她宜嗔宜喜的臉蛋,旁邊的昵稱是三個非常女性化的名字——

  白洛妃!

  今天的第三章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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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繼續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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