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趙玄聞言不禁訝然,道:“這么說來,‘四靈陣’已經破了?”
“四靈陣?”
“哦,就是那四只異獸,貧道叫他們‘四靈獸’。其中還有貧道一只小烏龜,變成了大王八,然后直接翻臉不認人,連貧道都打不過。他們是怎么將那四只靈獸打退的?”
孔老閣主嘴角抽了抽,道:“修儒他們并未將‘四靈獸’打退,相反,對于‘四靈獸’為什么會失蹤,也摸不著頭腦。”
“失蹤?”
“沒錯!一日之間,‘四靈獸’全部消失。他們當時本來已經打算強行通過了,可沒想到,到了原先‘四靈獸’其中一只所在之地,并未見到‘四靈獸’。后來他們去了其他三個方向看,也都是如此。他們這才回到此世,將此事與老夫說了,然后說去森林外面看看。再然后…他們到現在還未回來。”孔老閣主說完苦笑道:“這不老夫一直想聯系他們,曾聽修儒復述過道長的時空之論,故老夫在他們消失后的第二年,就找了史家家主,原想著歷史長河,亦屬時空之力,可沒想到,此中只有時間…那史家家主亦是進入之后一去不反,只可惜所去到的不是那個世界,而是當時的三年后,也就是前年。直到那時,老夫才知道,想去那個世界,不僅需要時間,還要有空間的力量。這不之前聽道長說及蜃龍之事,就急忙想著,看能不能請蜃龍幫忙。利用時空之力。找到修儒他們。”
“其實也并非老夫不顧天下蒼生。只顧尋找自己玄孫兒。若修儒是因其他事情,失蹤也好、身死也罷,老夫會難過,但絕不會再如此時機,那么費力要找出他。只是道長也知道,那鬼谷令后的世界,很有可能能解決我人族此次之危。修儒他們一失蹤就是這么久,不論是死是活。里應該知道了一些那個世界的情況。老夫想著,若真能在那個世界找到解救人族之法,即便花費再大代價,老夫也一定要把他們找回來!”
趙玄聽到這忽然沉默了,沉吟良久,才狠狠瞪著孔老閣主道:“你就失蹤了一個玄孫,當然可以不著急。但你別忘了,七個人里面,有貧道三個徒弟。得虧今天貧道多了一句嘴,不然你還不打算把這事告訴我了?”
孔老閣主苦笑搖頭道:“道長誤會了。這不是老夫關心則切,一時間把這件事忘了。如若不然。鬼谷主令都是道長尋得的,又怎會不告訴道長?不說還忘了,其實道長的大弟子,一開始并未進入那方世界,而是將鬼谷主令,給了別人。直到得知‘四靈獸’消失,修儒他們要走出森林,她才忽然說要去看看。老夫一開始想要阻攔,但念及鬼谷主令畢竟是道長之物,而她又是道長的弟子,也就由她去了。萬沒想到,她們這一去,就再無音訊,還望道長莫怪!”
“哦?”趙玄驚訝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你是說,在一開始的五年,李淑都待在這個世界?且一直在紫竹林?直等到那個世界有了進展,又主動要求過去的?”
孔老閣主點點頭道:“沒錯,說來還有一件事與您那大弟子有關。現在修儒他們七人,已被世人成為‘竹林七賢’,這其中還多靠了令弟子。”
“竹林七賢?”趙玄更驚訝了:“此事貧道怎么不知?扇靈也沒有得到消息。”
扇靈?就是里面那位么?
孔老閣主看了石碑一眼,轉回頭來,道:“道長分身久居京城,而這些消息,一開始也只是在云夢山一代傳播,只有近兩年,才漸漸擴散,道長不知道也有情可原。說來也是道長那位大弟子大慈大悲,普度眾生,在未去那方世界的前五年,時而在云夢山下講經說法,時而治病救人。就連修儒、尚武他們,回到這個世界,也時不時的,與道長那位大弟子下山。道長也知道,七人之中,孫尚武最為跳脫,也最為好面。當時妖族已大舉進攻人族,有人問孫尚武,身為武神殿之人,為何不去戰場殺敵,保衛人族。那孫尚武忍不住,將他們所做的事說漏了一些。好在漏的并不多,只是說他受我與孫兄之囑咐,在調查一件能夠拯救蒼生的大事。原本若只是他自己,旁人也不會輕易想信。可巧就巧在,您那位大弟子在當地名頭太盛,因為講經說法、治病救人,被人爭相追捧。再加上她所說之法,與諸子百家不同,另辟一道,自號曰‘佛’,又稱此法乃是師尊所授,她并未悟得真諦。被她救治之人對‘佛教’略做了解,知道在‘佛’之下,還有‘菩薩’、‘羅漢’等等,便奉她為‘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簡稱‘觀音菩薩’。在得知孫尚武所說的話后,那些人當時就信了,將連同修儒在內七人,尊稱為‘竹林七賢’。倒是老夫派去替代令弟子之人,因專于修行,很少同修儒、尚武他們下山,不被世人所知。若非如此,恐怕‘竹林七賢’就會改為‘竹林八賢’,也能沾得一二分榮光。”
趙玄越聽臉色越怪異,聽到最后,滿臉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搞什么鬼!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假關音變成真觀音了?
臥槽!
自己修了這么些年道,教出來一個和尚?
還是個女和尚?
就算化名關音也不能真的做觀音啊!不還字女媧呢么,怎么不變成女媧?
想到這趙玄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做女媧多好,還能給貧道造人,實在不行做如來也可以啊。這做觀音,成天治病救人,與天下結因果,這不自個給自個下套鉆么?”他要不是因為身上因果太過,才不會破罐子破摔,想把眾生因果集于一身。可李淑完全沒必要啊。
修佛悟佛可以,但千萬不能成菩薩。所謂一入佛門深似海,菩薩注定難成佛。君不見觀音從頭到尾始終是菩薩,地藏終生出不了地域。都是那因果鬧得!
佛教的修行,可不是說先羅漢、再菩薩、再佛祖一步一步上去,而是悟什么就是什么。
悟了羅漢果,甭管你做再大的功德,這輩子你甭想往上爬。
不信就看那降龍羅漢,做了濟顛,行了一輩子善,做了一輩子功德,不還是羅漢一枚?
說到底還是悟得道不一樣,修行不等于工作,如哪一道就哪一道,再想要跳槽可就難了。
只是趙玄卻沒想到,他小聲的一句嘟囔,卻被孔老閣主聽了去。老頭頓時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的叫道:“你說什么?讓你弟子跟你造小人?”緊接著面色一肅,鄭重其事道:“道長,老夫雖聽修儒說過你之修行,與世人之道多有不同,視世俗禮法如同無誤。但老夫今日多嘴,勸你一句,千萬不要…”
“不要你妹啊!”趙玄臉頓時黑了:“聽清楚,是‘造人’,不是‘造小人’!一個是生生造化之功,一個是…算了,跟你說不清楚。總之貧道說的‘造人’,絕對跟你個老匹夫說的絕對不一樣。貧道聽聞,以什么眼看人,則眾生都是什么。你千萬不要用你…的心思,揣度貧道的想法!”
“不一樣么?”孔老閣主涵養極好,幽幽地道:“不一樣就好,還以為道長要…咳咳!不論怎么說,道長也是長輩,日后還是少說那種…那種…道長明白就好。”
“孔老閣主!”趙玄叫了一聲,鄭重道:“有勞孔老閣主擔心,不知孔老閣主還有事沒有?若是沒事,貧道也該回家了。”
尼瑪太邪性了,再跟這老頭待在一起,非被他攛掇壞了不可。
“道長且去,老夫也就此告辭。”孔老閣主像沒事人一樣,抱拳拱了拱手,轉身消失在趙玄眼前。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趙玄心中沖對方豎起了一根中指,恰在這時,宮外禁軍終于趕到,剛剛帶來一些喧嘩,可那些兵將看到此地場景,就再次歸為寂靜。
全場之中,所有人都看著趙玄寂寂無言,宮殿沒了、皇帝沒了、文武百官沒了,他們要再看不出此地發生了什么,那也就沒必要當兵了。
可即便已經猜到,卻依然不得不確認一番,只聽得其中一員小將膽顫心驚問道:“趙玄,你到底做了什么?”
趙玄記憶不錯,認得此人曾在趙守城重傷時,趙府文會上出現過。沖著他露出一個謎一樣的笑容,什么都沒說,只向后退了一步,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幾乎在下一刻,趙玄便回到了趙府,突兀的出現在趙府一眾人面前。
皇宮里的動靜太大了,整個京城的人,想不注意都難。趙府眾人本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妖族打到京城了。可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趙玄的身影,連扇靈也消失不見。問過下人,知道趙玄去了皇宮,心中更加的忐忑。
本來趙勝、趙萊打算去皇宮一探,可是卻被趙夫人攔住了。
趙夫人雖則平常時候并不主事,但到了關鍵時刻,誰也不能不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