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國春光漫爛季節。
福建省、福州府、西門大街,青石板路筆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門。趙玄就站在青石板路旁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之前。
只見這座宅第門前左右各有著一座石壇,壇中皆豎著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桿,旗桿頂部青旗飄揚。右面旗上以黃色絲線繡著一頭張牙舞爪、神態威猛的雄獅,旗子隨風招展,顯得雄獅更奕奕若生。雄獅頭頂有一對黑絲線繡的蝙蝠展翅飛翔。左首旗上繡著“福威鏢局”四個黑字,銀鉤鐵劃,剛勁非凡。大宅朱漆大門,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發光。門頂匾額寫著“福威鏢局”四個金漆大字,下面橫書“總號”兩個小字。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宏偉壯闊——如果沒有地面上的斑斑血跡就更好了。
不僅地面上,大門上、墻上、旗面上、石壇上,盡都是血跡斑斑。讓這一座原本威儀的大宅變得充滿了落魄、衰敗之氣。
趙玄仰望著門頂已經歪了的、寫著“福威鏢局”的匾額,想到那死犟死犟的林震南,依然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活該!
那林震南也不抽了什么風,死活都不信他。原本他還想跟著林震南一家三口,見證一下一舉就改變劇情的壯舉,可惜計劃只能因林震南的不信任胎死腹中了。
他可不是個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人。
不讓跟就不跟著唄,大不了老子把你家辟邪劍譜拿走換糖吃!
趙玄憤恨的想著,再次看了眼血跡斑斑的大門,忽然有一種暢快的趕腳。
哼!爺就是這么小氣的人!
“這位公子,為何在這里駐足?”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后面響起。
趙玄回頭看去,只見一位老伯停在不遠處。褐衣短打,面容蒼老,見了他腰側的長劍,臉上一變。似帶有畏懼之色,連連擺手道:“這位少俠莫要在意,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這就走,這就走。”一邊說著還一邊往后退,似乎怕被他殺人滅口一樣。
趙玄連忙叫住他道:“老丈不要害怕,我只不過是路過此地,看著門口血流成河,有些好奇罷了。不知道此地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這么大的宅子,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那老伯遲疑的停下來,依然離著他遠遠的,指著福威鏢局里面道:“這位少俠,小老兒勸你還是趕緊離開的好。這里面就在昨天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連總鏢頭林震南都徹夜逃走,也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仇家…”頓了頓,道:“再多的事情小老兒也不知道了,聽少俠不是本地人士,若少俠來投親訪友…還是快快離開的好。”連續兩次快快離開的好,言下之意無非就是不論你與這福威鏢局有沒有關系,都趕緊走吧,不要留在這里誤了性命。
趙玄見了老頭還挺善良的,不愿為他招惹麻煩,從善如流的點點頭,道:“如此就多謝老丈了,我也不過是路過而已。身負要務,確實不適合多管閑事,就此告辭!”說完一抱拳,就轉身離開。
一直出了西門大街,確定了老頭沒有跟來,也沒有別人跟蹤,趙玄心底這才舒了一口氣:不是他過于小心謹慎,連老頭也防著。實是這里完全是多事之秋,說不定就有什么青城派、華山派、嵩山派的人隱藏在這里,小心一點總沒錯處。
又在街上兜兜轉轉了很長時間,抽空向路人打聽了向陽巷的所在。到了天色擦黑,街上的行人開始減少,趙玄才偷偷摸摸去了向陽巷。
這林家的辟邪劍譜就藏在向陽巷的老宅之中。原著中說這個地方知道的人很少,基本沒什么人去。趙玄為了安全起見,也就沒有打聽具體位置。他只打聽到了向陽巷在這座城中的方位。左右那林家的向陽老宅沒有人住,到了晚上,誰家沒點燈就去誰家看看唄。不過是一條巷子而已,也浪費不了多長時間。
不得不說他這個決定是非常正確的:這時候這座福州城內不僅還殘留著青城派的人,就連嵩山派也有兩個高手藏在這里,更甚至連岳不群都還沒走——若是他光明正大的打聽“鄰家老宅”,恐怕他后面得跟一溜尾巴。
當天色完全暗去,趙玄一連探了三所宅院,才找到了那座傳說中的“向陽老宅”。
之所以能夠確定當然還是因為佛堂之故。
趙玄此時正站在佛堂之內,只見這里居中懸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達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寫他面壁九年的情狀。佛堂靠西有個極舊的蒲團,桌上放著木魚、鐘磬,還有一疊佛經。趙玄隨意掃了一眼房間,就將目光對準了正中掛著的達摩畫像。
但見圖中達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著一個劍訣,右手食指指向屋頂。趙玄身體一縱,順著劍指所指之處猛地躍起,悄然落到房梁之上。
咚咚咚!
趙玄輕叩梁壁,終于找到一個暗格,右手用力擊了一拳,咔嚓一聲,梁壁破碎,從里面出現一團火紅的物事。
伸手將東西掏出來,展開在面前。但見這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正面光滑無比,背面寫滿了蠅頭小字。饒是趙玄的夜視眼都看著吃力。倒是最前面“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個字寫得奇大無比,差點閃瞎了他那一雙鈦合金狗眼。
“喂喂喂!你不是吧?就算你想不開也沒必要練這玩意啊!說好的后宮呢?你不想當主角了啊呦喂!”光球一驚一乍的在腦中大喊。
趙玄懶得搭理那個二貨,他本來就不是什么主角,不論在哪個世界,一丁點氣運都沒有還能當主角?以他現在的情況不當主角炮灰都是好的!
說起來還是龍套什么的最有愛了…
趙玄隨口嘟囔一聲,再次將目光放在辟邪劍譜上面。
這《辟邪劍譜》雖說是“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甚至還有一位著名的大詩人在幾百年前就寫下“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宮刑”的著名詩篇…等等,好像覺得哪里不對?不管了,反正這上面也沒有說不自宮不能練,只說是“欲練此功,必先自宮”,誰知道林遠圖是不是忘了在后面寫下“若不自宮,也能成功”啊?都說太監一個比一個變態,萬一是林遠圖故意留下來坑人的呢?
趙玄覺得自己果然機智急了。反正他有《玄元功》淬煉,那活應該也在淬煉的范圍內,試著練一練應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大不了實在不行就不練了唄!
這叫什么?有錢…阿不,有身體,任性!
“您老可悠著點吧…”光球對這件事始終持懷疑態度。
見趙玄理都不理它,自顧自的捧著劍譜研究,光球心底冷哼一聲:練沒了活該!然后就再也沒了聲息。
第二天,趙玄天還沒亮就出了林家祖宅,城門剛一開,就匆匆出了城。
一直走出二十余里,來到一座深山,他運起輕功,飛到一個三丈高的巨石上,確定周圍沒有老虎、野狼,更沒有人,才盤膝坐在上面。
修煉辟邪劍譜!
這《辟邪劍譜》雖然叫劍譜,但其根本還是內力在體內的流動方式。至于那七十二路辟邪劍法,若沒有內力的流動方式來催發,充其量也不過是三流劍法而已。甚至連三流劍法都有些勉強。
趙玄之所以想要修煉這“太監功法”,就是看重里面所記載的內力的流動方式。要知道這劍法如果修成之后,動作就會變得迅捷詭異、猶如鬼魅,再加上秋水劍之利,那必將大大提升他的攻擊能力。
他此時已將辟邪劍譜銘記于心,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易經》真的十分玄妙,辟邪劍譜里的出劍方位以及運功路線,竟然也是以六十四卦的方位來記載的,這讓對易經無比熟悉的他省了不少事。
默默在心里回想了一遍辟邪劍譜上所有的招式,因為劍譜上內力催動還需要招式來配合,趙玄揚身而起,抽出秋水劍,按照劍譜上所記載的方位刺擊,同時暗暗催發北冥真氣。
一劍、兩劍、三劍…剛開始還不覺得,當他刺到地六、七劍的時候,忽然一股熱流自小腹部升起,瞬間涌遍全身,然后某個無比羞澀的地方竟然可恥的抬起頭來!
“哈哈!”光球一直在等著看他的笑話,這時候終于忍不住跳出來得意道:“叫你別練你不聽,現在好了吧?看你怎么辦!”頓了頓,不懷好意道:“你看這里四下也沒人,不如擼啊擼吧。或者還可以去找豬…”
趙玄可沒空聽它胡說八道。這時候他只感覺自己身體某個十分重要的部位脹得難受,就好像要炸了一樣。同時腦海里面還可恥的出現了某種少兒不宜的場面…
悔不當初啊!
原本他還以為這功法充其量引動一下體內浴火,到時候用元神保持靈臺清明,“挺一挺”也就過去了。可誰知道這玩意竟然還能夠勾動幻象…若單單只是勾動幻象也就罷了,偏偏身體還有反應。這兩個一起來,他現在是徹底沒招了。
難道練一次功就要把自己那玩意練炸了?這尼瑪也太奇葩點了吧!
或者說…來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