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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 錯誤

四人圍攻之,葉青玄不知為何,只覺得寒意越來越刺骨。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的小說  那個一直沒有出手的圣徒帶給他的壓力越來越大,如芒在背,令他難以專注應對。

  此時五人之間,以太波動此起彼伏,先攻反制、防御轉移…種種樂章樂理交織在一處,已經變成一張混亂的,稍有不慎便會引發牽一發動全身的惡果。

  面對這種必須著眼與大局的同時又錙銖必較的消耗戰,葉青玄的不安越來越強。

  他們想要將自己拖在這里,將他和利維坦的天災化身分隔開來,各個擊破。

  這里不是安格魯。

  拖的時間越長,阿斯加德的人反擊越可怕,必須速戰速決。

  那么…

  葉青玄遲滯了片刻,驟然之間,撤去了所有的防御,面對著圣徒的圍攻渾然不顧,轉身跨越數十米。

  馬勒,近在咫尺!

  那一瞬間,他看到圣徒放大的眼瞳。

  新約之劍抬起,對準了馬勒的心臟,不顧身后圣徒的全力圍攻,劍刃轉瞬間撕裂了層層防御,和那一件明顯是圣物的衣袍碰撞在一處。

  刺耳的聲音里,劇烈的動蕩迸發,圣物之衣被撕開了一個狹窄的裂口,劍刃貫穿,帶著燃燒的血,自背后穿出。

  與此同時,威爾第、普契尼、泰勒曼的聯手進攻正葉青玄的后心,葉青玄軀殼巨震,感覺到權杖劇烈動蕩,天梯險些斷絕。

  轉瞬間,以傷換命。

  少了一個!

  葉青玄不再去管馬勒,來不及擦臉的血,轉身應對步步緊逼的敵人,可是動作卻戛然而止。

  新約之劍停滯在了原地。

  拔不出來…

  他錯愕回頭,看到馬勒淡然的面孔,還有眼眸熾盛的以太輝光。

  那一瞬間,馬勒喚醒了圣名傳承。

  ——《大地之歌》!

  厚重的旋律自軀殼奏響,一層層纏繞在新約之劍…此時此刻,所有馬勒的樂理都轉化為禁絕之鎖。

  一千六百層戒律之道,自內而外,他以自己為封印,將新約之劍桎梏在了其!

  這不是倉促之間的決絕,反而像是…

  早有預謀!

  葉青玄的眼瞳瞬間擴散,緊接著,卻感應到身后三個同樣狂烈的以太波動升起。

  圣名傳承!

  威爾第、普契尼、泰勒曼,同時激發了自身的圣名傳承!

  不顧葉青玄的倉促反擊,威爾第踏步前,手掌按在了葉青玄的額頭。

  一瞬間,葉青玄像是被從自我的軀殼剝離,短暫的失重和眩暈之后,眼前的萬物扭曲變化,龐大的幻影吞沒了他,將他扯進了腹。

  無數流光幻影自他的眼前閃過。

  恍惚,輕柔而歡快的歌聲響起,暖和的風自壁爐吹來,水晶吊燈照亮了華麗的殿堂,樂隊們悉心演奏著舞曲,令無數身影隨之起舞。

  葉青玄錯愕環顧,卻看到每一張面孔都帶著純白的假面,似哭似笑,挽著他,拉著他,邀請著他投入這盡情歡樂的假面舞會之去。

  幻術…

  一重又一重的幻術將他包圍,將他拉扯進了虛無的世界。

  像是一瞬間分裂成了無數個人,他是葉青玄,他在這里戰斗;他是阿爾芒,是一個傾慕與美艷妓女的癡情種;他是尼布甲尼撒二世,暴虐的皇帝;他是里格萊托,駝背佝僂的宮廷小丑;他是卡洛斯,身不由己的王子…

  他是平民…他是乞丐…他是母親…他是孽子…

  一瞬間他仿佛在無數段人生穿梭,可是他又清楚,這是幻術,他還能看得到自己在阿斯加德的戰場,他能夠看到普契尼向自己走來。

  他想要反抗,可是卻弄不清究竟哪個才是自己,究竟哪個才要反抗,十萬個自己,究竟哪一個身處于何處。

  王子拔劍殺死了皇帝,淪為階下囚;丑角行刺公爵,被當眾斬首;皇帝癲狂,被侍衛暗殺…

  無數個他自己,無數個失敗,無數人嘲笑的聲音襲來。

  在他的面前,威爾第踉蹌倒地,在這奉獻了全身全靈的幻術燃盡了一切。

  普契尼近在咫尺,手掌按向了葉青玄的胸膛,隔著心口,無數樂理延伸進以太之的投影。明明是圣城圣徒,可是樂理卻和西方截然不同,反而…像是龍脈之血!

  一個…天人!?

  葉青玄艱難的抬起頭,看到了他金色的頭發在樂理激蕩褪去色彩,變得蒼白,碧綠的眼眸在火燃燒殆盡,剩下焦炭一般的漆黑。

  圣徒傳承強行修正了他的血脈,緊接著,核心樂理發動…

  ——《圖蘭朵》!

  圣徒的力量強行轉化為了葉氏的血脈天賦。

  無數銀光化作念線,瞬間搭載在了以太之的投影之,那是天梯!

  繞過了葉青玄,普契尼強行和以太之共鳴,打開了通往天災核心的大門,最后,泰勒曼前,燃燒著普契尼的力量,無數樂理自他的手編制而出,樂章成型。

  解譯法!

  葉青玄只覺得渾身一震冰冷。

  自泰勒曼的手流出的樂理是與自己同處一源…不,完全和自己沒有什么兩樣的解譯法!

  音程、結構、手法乃至構思,都帶著葉青玄的風格,十足濃厚。倘若不是葉青玄來分辨的話,恐怕所有人都會誤認為是他的手臂吧?

  泰勒曼在仿寫自己的樂理…不,到了這種程度已經不再是仿寫了,而是堪稱卑劣的剽竊和抄襲!

  無數樂章順著普契尼撐開的接口,源源不斷的流入了以太之,一旦進入了以太之,便在無數協律儀瘋狂的復制、擴散、傳輸…

  好像是鉆進腹的蠕蟲,病灶擴散的病毒,無數樂章迅速的演化,樂理瘋狂的更迭,轉瞬間令半數協律儀亮起了紅燈,失去響應。

  恐怕已經在過載運行的高熱徹底停機。

  到最后,無數樂章響應著同一個號召,向著以太之的核心匯聚,繁復的樂理自樂章抽離而出,自行編制,好像工蟻們自各處搜集到了材料,辛勤地勞作。

  和那些累贅樂章完全不同的力量自其浮現,緊接著,要素響應,自以太界降落,勾勒出了圣徒的核心傳承,樂章的真名。

  ——《最后的審判》。

  連這一篇樂章都完全是《神怒之日》的翻版!

  像是傳說暗藏著伏兵的木馬被送進了守衛森嚴的城池一般。

  和神怒之日絕類的樂章引發著熾熱的輝光,自內而外,如烈火燒盡薪柴那樣,瘋狂地破壞著以太之的結構…

  直到現在,葉青玄終于明白,為何哪怕他們四名圣徒聯手也只尋常圣徒超出一截了。

  因為他們的圣名傳承根本不是以圣徒的標準所打造的!

  幾乎一切不需要的東西都被舍棄了,將所有重要的部分加強。四個人拆分開什么都不是,只有合起來之后,他們才是圣城處心積慮為葉青玄量身打造的絕殺…

  由馬勒封印自己的新約之劍,由威爾第令自己無法反抗,有普契尼強行轉化自己的力量和以太之進行共鳴,打開接口,再由泰勒曼仿照自己的樂理和習慣,現場臨時編寫樂理,繞過一切防御,自內而外,對以太之進行最大程度的破壞。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之后還有一擊必殺、永除隱患的后手吧?

  不愧是圣城,不愧是教團。

  家大業大,賭得起,強行兌子,在放縱葉青玄這么久之后,終于抓住了他的弱點和空隙,向他降下絕殺。

  以四名圣徒換自己的命。

  葉青玄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這么看得起。

  他開始好,從什么時候開始,圣城準備這一切了?

  是從他鑄新約之劍那一刻?《自新世界》現世的時候?自己成以太之的那一天?還是…他拒絕圣城封賞,前往安格魯的那一夜?

  或者說,這是給誰準備的呢?

  是葉青玄的以太之,還是葉蘭舟的百臂巨人?

  “不愧是教團。”

  他沙啞大笑,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嘲諷,“不愧是圣城!”

  遠處,利維坦咆哮,天災化身不再理會奧丁,想要撲過來,奮不顧身,卻被老樂師駕馭的神性裝甲死死地攔住。

  岡格尼爾的封鎖之下,七海之王憤怒悲鳴。

  “葉清玄,如你所愿的那樣,現在圣城是你的敵人了——這是圣座讓我帶給您的道別。”

  馬勒凝視著他,眼神狂熱:“接下來,請您同您那可鄙的異端造物一同消失在這個世界吧!”

  葉清玄愣了一下。

  撲哧一聲,被這個笑話逗笑了。

  “我的造物?不不不,你搞錯了一點…”

  放任著泰勒曼在以太之大肆破壞,葉清玄沙啞地笑著,認真地糾正著馬勒的語病:“我從未曾創造過什么。

  不論是新約之劍也好,以太之也好,宿命之章也好、甚至連無何有之鄉都是用葉氏的千年夢境換來的成果…

  確實,以太之是我掌控,是我親手制作,是我的力量構成,但實際——它真正的設計者并非是我。

  早在它誕生之前,它的核心樂理和底層煉金矩陣已經構建完畢。

  設計它的是一個性格散漫且惡劣的家伙,令人喜歡不起來,但唯獨在創作,他從沒有不靠譜過一次。在我所知之,純粹論才能而言,全世界沒有一個人能夠和他擬。

  倘若是我設計了以太之,那么現在肯定恐怕已經束手無策,但換成那個家伙的話,你們又怎么會覺得他會對你們這種伎倆沒有任何防備?”

  那一瞬間,隨著流出層、形成層、創造層和最終活動層分崩離析。

  在以太之的最深處,要素勾勒而成的創造者名諱浮現。

  ——赫爾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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