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前進的話,就必須放棄這些災民。≌雜≯志≯蟲≌
這是經過思考之后得到的結論。那些災民都是凡人,莫說跟不上修士們的身法,就算修士抱著他們奔跑,若是少了法力護持,他們也要被迎面刮來的風吹到失溫而死。三百多的凡人,無論如何都是一個累贅。
就算王崎控制了眾多戰斗員之后,讓戰斗員帶著他們奔跑,也不現實。駭爪魔門的戰斗員,大多數都只有練氣或筑基的水準。就這種水平,想要跟上修士們就已經是萬般吃力。這也決定了修士們不能距離他們太遠——不然,這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但是,將來的敵人又勢必會越來越強。相對于元嬰期修士戰斗圈的范圍來說,這些戰斗員的腳程又太短了。如果還是按照現在這個度,那么他們極有可能在追隨修士們的腳步是,就被天外飛來的一道波給掃滅。
簡單來說,王崎他們不得不放棄他們了。
當然,修士們固然可以悄悄的走。辰風固然心善,可也從不迂腐。如果“走”是必然的,那么他也不會挖空心思怎么和村民解釋。
難就難在“五德”之上。
這些村民是先天五德之氣的來源。對于尚處在弱勢的仙盟修士們來說,先天五德之道乃是絕對不可放棄的力量。尤其是王崎,他新近碎丹,自身法力水平跌落一個大境界,難以維持內外靈力的平衡,異種靈力的侵蝕必然會再次加深。如果這個時候斷掉先天五德之氣,王崎或許很難支撐下去。
可村民內部依靠“念詩”等種種古怪禮儀而存在的“秩序”,從根底上來講,就是靠王崎等人的權威維持下來的。王崎最初就答應過,要帶著村民見到外邊的太陽。若是王崎現在無端消失,那失信于人的他,形象必然坍塌。村民之中的秩序也就會漸漸消失,先天五德之氣便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很快就會消耗殆盡。
對此,辰風真的是頭大如斗。
王崎聽罷,閉著眼睛感應了一下,皺起眉頭:“確實…”
“確實什么?”
“先天五德之力的補充度在變慢——在這個地方,那個放五德之力的系統非常敏銳。”王崎解釋了一句,臉色有些不自然。
辰風嘆了口氣:“那么…你去解決一下吧。那些人都很聽你的話…大概吧。”
這件關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上,那些人是否還能這么聽話,他就沒法保證了。
“我說你啊…給他們一個個放個幻術不好嗎?你好歹也是陽神的吧?這么做未免也太給祖師爺丟人了吧?”王崎笑笑。
辰風一臉驚悚的看著王崎:“你認真的?”
王崎也一臉驚悚:“你認真的?我認真的在開玩笑啊!”
辰風扶額。看得出,他確實擔心王崎過去就是一個心魔大咒。他嘆了口氣,道:“這個地方異種靈力實在是太過濃厚了,任何法術都無法在體外成型…哦,除了縹緲宮的那一部分之外。我沒辦法大規模施展幻術。如果一個個洗腦過去,那些村民恐怕也會自己開始亂起來吧?”
王崎站了起來,又回頭看了眼路小茜。項琪揮揮手,像是驅趕什么東西一樣:“去吧去吧。我會看住這邊的人的。”
王崎點點頭,沒再多說,立刻向那邊走去。
遠處,那些剛剛安頓下來的凡人正在講自己帶著的木板鋪在地上,開始修整。但是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神色。相反,一股無形的騷動正在人群當中醞釀。
而另一邊,正有兩撥人在激烈的對峙。他們甚至略略放出氣勢,氛圍異常緊張。三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被一群少年人圍住,神色激動,似乎想要往這邊走。但是那些年輕的修士卻私活不肯讓。
“讓開…我得見王仙師…讓開啊!諸位大人,王仙師他可是答應過的…我不服啊!我們…你們這樣…我們怎么活下去…”
王崎隱約聽到一部分爭執的內容。他略略展開身法,來到眾人身邊。三個被他強行造出來的“半修士”只覺得眼前一花,就看到王崎出現。
“王崎…道友?”段小川皺著眉頭:‘你已經可以行動了?’
王崎搖頭:“碎個丹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
這個時候,和王崎接觸最久的龔德勝叫了起來:“王仙師!王仙師!我…王仙師!”
王崎示意幾個攔住他的同道們讓開,然后走到龔德勝身邊,道:“龔老丈,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跟我來一趟。”
他的話中,有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而且點名只見龔德勝一人。其他兩人不好干涉。三個半修士之間交頭接耳幾句,龔德勝立刻走到王崎身后,落后兩三步的綴著。
兩人走了約莫有一刻鐘。那邊爭論的聲音漸漸聽不到了。王崎這才看向龔德勝,道:“龔老丈…”
“王仙師…”龔德勝不等王崎說話,就直接跪了下來:“王仙師,您就跟我說實話吧——你們是不是要扔下我們?”
王崎擺擺手,指了指地面:“你坐下,咱們就說說話,給跪來跪去。”
龔德勝吶吶坐下,眼睛卻紅了:“仙師…”
王崎指了指自己:“老丈,你覺得我怎么樣?”
“在老漢見過的諸多仙師當中,王仙師當是…當是…天下第二強的罷?”龔德勝有些不確定。雖然靈凰島上空也時常有修士飛過,但是靈凰島修士向來就是對凡人分外不屑的,他根子上也沒有多少認識的。他本想跨王崎“天下第一”,但想想圣帝尊的威能,又覺得還是“天下第二”更為穩妥。
斬殺了圣帝尊的絕代兇魔笑著指了指自己:“實際上,天地廣闊,強者如云,這天下能勝過我的高手不勝枚舉。今日我與敵人作戰的時候,就受了極重的傷…”
龔德勝臉色煞白:“王仙師定是在誆老漢了…您是仙師一流的人物啊,怎么…就算傷了,只要不死…這…這…”
“你有沒有覺得剛才攔你的那三個道友特別兇惡、心情格外糟糕?”王崎循循善誘。
龔德勝忙不迭的點頭:“是,是啊…那幾位仙師好像特別悲憤的樣子…”
——廢話,任誰知道了這個宇宙操蛋的真相之后,心情都會特別悲憤。
王崎的臉忽然失去全部血色。他捂住嘴,哇的吐出一口血,然后面如淡金,慘笑道:“因為,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了…”
龔德勝慌了,道:“仙師…王仙師!”
王崎手指在嘴上指了指,搖搖頭,示意他噤聲。他指了指那邊,道:“我那些道友啊,就覺得我說不定不知道…如果我不知道這件事,興許還能這一口心氣多撐幾天。如果能夠回到外面,請真正神仙一流的人物施救,說不定還有救。”
龔德勝懵了,手足無措。他想要磕幾個頭,祝愿仙師能夠渡過此劫。但旋即他又想起,這個仙師不喜歡這些虛偽禮數,也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
王崎擺擺手:“別慌,這事跟你沒關系——其實何必呢,只要能夠回去就好了。”
龔德勝慌道:‘咱們肯定可以出去的,對吧?’
王崎輕輕的點頭:“所以,我們這邊也得快一點走了。毫不客氣的說,我是我們這里最厲害的一個。如果我倒下了,那么那些人就完全沒有離開的希望了。我們只能快點走,讓我有一口氣去鏟除駭爪魔門。你們是跟不上我們的腳程的,所以只能將你們留在后方…”
龔德勝幾乎哭了出來。他想要修士們留下,但是心中卻是萬萬不愿王崎死去——而且,沒有科研的天分不等于蠢。龔德勝也能推出結論——如果王崎死了,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所以,我請你…不對,就是為了我的姓名,就當是我求你好了。”王崎神色很是真誠:“你能夠帶著那些鄉親們暫時殿后嗎?”
“我…老漢我…”龔德勝哭道:“愿為仙師效犬馬之勞…但求仙師不要拋下我們…”
這一刻,他開始痛恨自己為什么明明有了法力,也不能像一個真正的仙師一樣去戰斗。
王崎道:“對了,老丈,我還有一件事得求你。”
“仙師…”
“你們啊,能夠繼續念詩吧?”王崎仰起頭,語氣很輕,仿佛快要脫力了一般。
“能…能!仙師,我們能念…”
“實話跟你們說吧。當初我教你們念詩,那是我修行的一部分。”王崎道:“你們念詩,就能增加我的修為…咳咳,這種情況下,說不定就能吊住我的性命。我現在是不成啦,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駭爪魔門的真正主人。”
“所以啊,你們念詩,就是在給我續命。哪怕是念一句只能續一息也好…”王崎雙手扶住老者的肩膀:“我得求你們,幫我們這一次忙。”
“這一戰的勝負,不止掌握在我們手中,也掌握在你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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