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深的大海之中,在飄揚的云端之上,在堅實的大地之下,到處都是“它們”的造物。
整個星球的每一寸空間,都確實的在“它們”的掌握之中。對于“它們”來說,這個星球與其說是“家”,倒不如說是“餐盤”,也只有這顆星球,才能出現讓它們喜悅的東西。
而它們真正的家,則在神州之外,在星空之中。
可是在某一天里,某些不可名狀的物體出現了。最初的災變生在月球。地月之間,一道紅光不止從何處出現。緊接著,無數陣法遮天蔽日的出現在平流層上。一時之間,玄光重重,咒入青冥。可是,這樣的法,幾乎在第一時間被粉碎。紅光強得全無道理,幾乎是一觸一卷,就滅盡了整顆星球的生機。
“它們”也不例外。原本,它們那如同蛇一般的身軀,就算是恒星也無法毀滅。但是,當紅光掃過了的時候,他們幾乎在一瞬間就化為絢爛的彩光,消失在天地之中。而它們布下的重重法度,也在無聲無息中被消除,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不只是強大的“它們”,地面上,弱小的生命也在死亡,成片的死亡。
這支在星空中的族裔現自己的“廚房”出了亂子,似乎是“失火”,于是紛紛往那邊望去。可是,那紅光似乎元沒有那么簡單。它不停的擴散著。“它們”驚恐的躲避。而當紅光掃中太陽的時候,更加可怕的事情生了。原本金紅色的恒星,也一下子變成了血色,整體變得不穩定起來。
而災難還沒有完。很快,“它們”就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突然失去了作用。而就在這個時候,地月之間,又出現了不可名狀的怪物。殘存的“它們”與怪物展開了最后的廝殺…
“唔!”蘇君宇猛地坐了起來。在幻境中被不可名狀之物沾染,存在都被扭曲的感覺可不大好。
尤其是那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他對自己肉身的觸感都有幾分不信。
“法力被禁錮了?這里是什么地方…項琪那家伙…”蘇君宇努力回憶“剛才”——或者說自己昏迷之前,究竟生了什么,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萬法門的蘇君宇道友…我應該沒有認錯吧?”這個時候,一個依稀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他定睛一看,便看到路小茜正作在篝火旁邊,而項琪也躺在不遠處,似乎還在昏迷。
“路小茜師姐?”蘇君宇有些戒備。路小茜道:“這里有些詭異,千萬不要探出靈識。”她話音未落,蘇君宇就腳下一個踉蹌。他扶著太陽穴,道:“這是…”
“若是探出靈識,就會出現種種幻覺、心魔。”路小茜道:“眼中的話,就好像自己面前有重重疊疊的怪物影子一般。另外,也千萬不是試著解開自己身上的法力禁錮。如果你貿然解開的話,也有可能會死。”
蘇君宇依舊有些戒備。他靠著項琪坐下,然后問道:“這里是哪里?我們又在什么地方?我記得,我們不是應該在爾蔚莊的嗎?為什么…”
路小茜盯著蘇君宇:“你真的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當時是和我身后這女人出門散散步來著…”蘇君宇努力回憶:“然后…幻覺…心魔…”
“我們被什么人擄來了。”路小茜道。
蘇君宇瞪大眼睛:“擄來?”
路小茜點頭。
“在一個逍遙修士的眼皮子底下?”
“嗯…確實是很讓人難以置信,但是它已經生了。”路小茜聳肩:“我們可沒法否定已經生過的事。”
“這到底…”
“不如,你先檢查一下自己的儲物袋?”
蘇君宇依言檢查。除了書籍之外,自己儲物袋內的物品一個沒少。相反,還多出大約一人三天份的干糧與清水,一摞報告,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雖然這是一個游戲,但可不是鬧著玩的。”
蘇君宇抬頭看向路小茜:“書少了幾本,但是學多了若干的糧食和清水,還有一張紙和…”
“紙上是不是有‘雖然這是一個游戲,但可不是鬧著玩的’?”路小茜問道。
蘇君宇點點頭:“嗯,確實如此。”
“我也一樣…書沒了,多了食物和水,而且還有寫著那句話的小紙條,另外還有一份真意傳承的玉簡…”路小茜道:“若是這位…這位師妹儲物袋里也是這般變動,那基本可以肯定…”
聽到路小茜沒有在自己昏迷的時候開儲物袋,蘇君宇多了兩分好感。他道:“可我并不是真意傳承玉簡啊。我多出來的東西是一摞…今法的報告。出自…玄星觀?”
看了封面之后,蘇君宇倒是又幾分遲疑了。玄星觀的東西,多是帶密級的,他不一定適合。
路小茜道:“我乃是天劍使,身上自有權限。若是蘇師弟覺得不方便…”
“別了,已經被敵人竊取的機密,也稱不上機密了。”蘇君宇道:“一起看便是。”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這卻并不是什么仙盟絕密觀星臺出的絕密情報,而是一個地方觀星臺幾百年來的例行報告中的一部分。
“唔…大約五百年前,月華靈氣突然猛增,與千年前相比,足足增強二十四倍,并在一百年前開始緩慢遞減…”蘇君宇有些疑惑:“這是什么原理?”
“五百年前…”路小茜則對這個時間點有兩分興趣。
“魔皇之亂后不久…”蘇君宇卻是是不知道什么。路的意思。她道:“雖說給的這個東西有些意義不明,但是,這個幕后黑手的行為我大概猜出了幾分。他大約是想以我們這些今法修士為棋子,玩一個死亡游戲之類的東西。”
蘇君宇有些奇怪:“可這樣有什么好處?”
“興許就是惡趣味,興許是古法修法當中某些特殊的儀式。”路小茜搖搖頭:“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個時候,蘇君宇突然聽到蹣跚的腳步聲。由于意識到自己很難動用斗戰手段,所以不僅有些緊張。路小茜占據的這個角落,好像是什么大型建筑墻角的殘片,被嵌在巖石當中,高大的立柱只剩下短短一截,而地上則有許多未曾見過的花紋。蘇君宇問到:“還有其他道友也淪落到此處?”
“應該有,我不大確定。”路小茜道:“不過,這來人卻不是惡人。相反,只是一群同樣淪落到此的可憐人。”
說話間,那腳步身已經盡了。蘇君宇再看,卻猛了驚呼一聲。來的那又人形,卻根本不像是人。他的頭皮和頭蓋骨之間似乎長了許多軟組織,整個腦袋走在晃蕩。自眉心到人中,仿佛有一條蛇鉆入了他的皮膚。而他的舌頭則整個腫起來,伸出口腔外面,背上則如同長了棘刺一般、
“這…”蘇君宇被驚了起來。而那怪反而被蘇軍的驚呼聲嚇住,連連磕頭,不敢起來。路小茜立刻起身,安撫道:“大叔且安心,我這朋友沒有惡意,只不過見大叔惡疾…有些不適,還望見諒。”
那怪物的丑臉上,立刻擠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幾乎哭了出來。他以為自己見到了活菩薩。他輕輕從自己腋下取出一個蠕動不已的布包,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后也不轉身,就這樣一步步的倒退。
“等一下,大叔。”路小茜站起來,將一個竹筒、一張燒餅放在那個怪人面前。怪人立刻露出感激的神色,趕忙走了。
蘇君宇迫不及待的問道:“那是…”
“人。”路小茜嘆了口氣:“光是活著就不容易的凡人。這里的靈力實在是太高了。他無法阻止靈力入體,又無法煉化。為了應對這些過度的靈力,經脈系統開始瘋狂的擴張,甚至擠占了正常的系統。”
“可是他那樣…”蘇君宇指著自己的嘴:“那舌頭…”
說道半截,他也察覺到了。
人族肉身有任督二脈。任脈經穴,下起于會陰,上終于承漿位于下頦唇溝的中點;督脈經穴,下起于長強而上止于齦交位于上唇系帶與齒齦連接處,舌抵上腭,可以上承督脈之齦交而下接任脈之承漿,而在古老的煉器密級當中,舌抵上腭也被稱作“搭金橋”。
今法練氣期入門典籍中,也有相關描述。
而舌頭巨大化之后…
蘇君宇捂住嘴,差點吐了出來:“好殘忍…”
“仔細看一看,你就不難現,他身上的腫塊,都是沿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分布的。”路小茜道:“頭為六陽魁,百脈之會,上丹田的作在,所以腫起。我稍微探查過了,他們的顱壓高得不可思議。如果是凡人的話,他們早就活不成了。”
蘇君宇有些接受不能:“稍等稍等…路師姐,這么重口味的情報,還是不要一次性拋出來。我有些不適應。”
“誒?”路小茜眨眨眼:“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