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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血洗契丹

  中軍大帳內,張鉉站在地圖前,注視著北方的契丹族,攻打高句麗必須要肅清后方,契丹就是一把頂在隋軍后背的匕首,一根插在遼東的毒刺,如果不清除這根毒刺,他們的高句麗戰役將無法順利進行。

  不僅如此,張鉉還比一般人眼光更深一步,更長遠數百年,他很清楚契丹在后世將給中原帶來什么樣的災難,小樹苗不及時鏟除,它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殿下,契丹的主要人口聚居在兩處,一個是紫蒙川下游的王帳,就在這里!”

  杜如晦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圈道:“這里是契丹大賀部的主要牧區,大概生活著二十余萬人,其次便是松漠城。”

  杜如晦又指著地圖上的一座城池,“這里便是松漠城,它原是鮮卑人所建,后來被契丹人幾次加固后修建城一座堅城,這里也是契丹貴族的居住地,契丹的兩萬常備軍都駐扎在這里。”

  契丹人平時為牧民,戰時則為兵,也是一個全民皆兵的民族,但為了保護契丹貴族,應對臨時危機,契丹也成立了一支常備軍隊,人數約兩萬,就駐扎在松漠城內。

  杜如晦這段時間從各個渠道收集契丹的情報,對契丹作戰的方案也漸漸明晰了,張鉉關注的便是這支常備軍隊,他沉思良久道:“契丹常備軍必然也是以騎兵為主,以我們的騎兵對陣這支騎兵,雖然未必會輸,但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需用謀略殲之。”

  “殿下應該有經驗。”

  張鉉點點頭,“我至少有三種方案,但我需要考慮一種最有效的方案。”

  這時,司馬賈潤甫走了進來,對張鉉施禮道:“殿下,烏骨城傳來消息,從海路運來的糧食已經抵達。”

  烏骨城將是隋軍攻打高句麗的后勤重地,所以在戰爭爆發之前,需要將各地糧食調集到烏骨城進行戰備,張鉉點點頭問道:“新城的糧食運走了嗎?”

  “已經全部運到遼水東岸,等海船隊到來便直接上船,目前船隊已抵達遼東城。”

  “讓他們抓緊時間把糧食運走,不要誤了戰機。”

  “請殿下放心,卑職已經命人去催促了。”

  這時,杜如晦在一旁笑問道:“那些士子如何?”

  “還不錯!”

  賈潤甫笑道:“都頗有才學,其中還有一個才學尤其出眾。”

  杜如晦點點頭,“我知道是誰,此人倒是有點與眾不同。”

  “什么士子?”張鉉在一旁問道。

  杜如晦笑著解釋道:“今天從中都來了一群士子,說想為國效力,我考慮攻打高句麗正好急需文職從吏,讓他們去找賈司馬。”

  “這些士子是什么背景,查過了嗎?”張鉉又問賈潤甫道。

  “卑職都問過了,都是來自河北和青州地區,還有兩人是彭城郡的士子,剛才卑職說那個才學出眾者,居然是盧楚之侄,盧氏子弟。”

  “是嗎?”

  張鉉聽說是盧氏子弟,倒有幾分興趣了,便道:“把他的試卷給我看看。”

  賈潤甫取出一只卷軸遞給張鉉,“卑職已經帶來了,請殿下過目。”

  張鉉接過卷軸打開,不由點了點頭,字寫得不錯,剛勁有力,頗有大家氣勢,他又看了看文章,題目是經略遼東,這名盧氏子弟提出了三步走,一是平寇,二是移民,三是建立郡縣,其中尤其點出了遼東最大的威脅是草原突厥,為了防止突厥對遼東的滲透,需要在并州北部以及河套一帶加大兵力部署,實現東西呼應。

  “不錯,這個盧氏子弟頗有大局觀。”

  張鉉又看了看名字,叫做盧涵,他笑道:“看他文章和字都寫得不錯,怎么會落榜了?”

  賈潤甫道:“卑職也特地問過他,他說他本來是科舉第二名,因組織河北士子游行而被除名。”

  張鉉一怔,組織游行而被除名,這么重大的事情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想了想便道:“把這個盧涵帶來見我!”

  不多時,兩名士兵將盧涵帶進了大帳,盧涵在涿郡見過張鉉,連忙躬身行禮,“學生盧涵參見齊王殿下!”

  張鉉看了看他問道:“你是盧楚之侄?”

  “正是!”

  “你為什么要組織河北士子游行?訴求什么?”

  盧涵便將科舉中發生之事詳細述說一遍,最后道:“軍隊戰士在前方浴血奮戰,我們卻在游行抗議不公,確實不妥,我們也知錯,愿意受到朝廷懲處,不過朝廷還是很寬容我們,不計較我們的魯莽之舉。”

  “可是你考中第二名還是被除名,這叫朝廷諒解嗎?”

  “不!不是這樣。”

  盧涵連忙解釋:“學生被除名是因為家主的緣故,和朝廷無關,家主前一天威脅說懲處學生,其他幾個一起組織游行的士子都被錄取,唯獨學生被除名。”

  “我知道了,先跟隨賈司馬做事吧!要能吃苦,低調謙遜,不要以為你是盧家子弟就可以高人一等,明白嗎?”

  “學生明白!”

  盧涵行一禮,退下去了,賈潤甫也連忙跟了過去,大帳里只剩下張鉉和杜如晦,杜如晦望著兩人走遠,笑道:“殿下覺得他為什么會被盧倬除名?是為了維護家族聲譽嗎?”

  張鉉搖了搖頭,“好像是為了家族榮譽,但其實不是!”

  張鉉淡淡道:“他是心中害怕,卻又無比迷戀這個河北士族領袖的稱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杜如晦輕輕點頭,“我知道他怕什么。”

  張鉉走到地圖前,注視著地圖道:“不提這件事了,還是集中精力打完這一戰吧!”

  臨近天明時,暴虐了一夜的雨終于累了,收回了肆無忌憚的放縱,又恢復了它溫柔的一面,雨水停止,天空的云層也變薄變淡了,霧氣籠罩著草原,呈現出一種灰蒙蒙的青煙色。

  在柳城東北約三百里外的一片草原上,密密麻麻扎數千頂白色的帳篷,一些契丹牧民正在解開羊圈的繩子,準備放羊出圈,幾個漂亮的年輕女人則站在帳簾前仰望天空急劇變化的云拍手歡笑,氣氛平靜而祥和,充滿了早晨特有的生機勃勃。

  但是,就在數里外,一支充滿了殺氣的軍隊正無聲無息襲來,儼如一柄出鞘的犀利橫刀。

  馬蹄踏過積水的洼地,濺起一片片白亮亮的水花,經歷一夜暴風雨的磨練,使隋軍將士的目光愈加冷冰,刀已經出鞘,弓已經上弦,戰槊橫握,仿佛一群草原上的惡狼向三里外的羊群撲去。

  越來越近,白色的帳篷在雨中已經隱隱可見,裴行儼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長刀向左右一指,二萬騎兵立刻分成十隊,從四面八方向向數千頂帳篷包抄殺去。

  “殺!”咆哮聲擊碎了清晨的寧靜,兩萬人的喊聲穿透水霧,傳出數里之外,頓時哭聲驟起,男女老幼從帳蓬內奔出,向四面八方奔逃,卻被隋軍騎兵無情殺戮。

  很多契丹男子紛紛上馬,拿起兵器準備拼命,但他們遠不是精銳騎兵的對手,紛紛被斬落下面,草原血霧彌漫,尸體遍地,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慘不忍睹…

  在紫蒙川草原的最北面,有一頂占地數畝的大帳,就像一朵白色的蓮花倒扣在草原上,這是契丹大酋長的王帳之一。

  但大賀咄羅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松漠城內,為了讓兒子繼承自己的事業,便由他的長子大賀摩會住在這里,包括他的妻兒和數十余名侍衛。

  此時,大賀摩會被遠處的哭喊聲驚動了,他從大帳內快步走出,帶著他的幾個妻子和兩個兒子,驚恐地望著南方,他隱隱看見無數騎兵在草原上奔馳殺戮。

  這時,一名侍衛縱馬疾奔而來,氣喘細細道:“少酋長快走,是隋軍殺來了!”

  大賀摩會驚得臉色大變,他一直擔心隋軍會來復仇,現在果然來。

  這時,數十名侍衛奔馳而來,為首百夫長大喊道:“少酋長快走,來不及了。”

  大賀摩會連忙將妻兒扶上馬匹,他翻身上馬,催馬便跑,但跑出不到數百步,一支箭嗖地射來,正中他的馬頭,戰馬摔倒,大賀摩會也翻滾落地。

  一千余名隋軍騎兵在主將裴行儼的率領下從左面殺來,瞬間將大賀摩會和他的妻兒團團包圍,數十名侍衛被箭射倒一半,剩下的侍衛倉皇向松漠城方向逃去。

  隋軍騎兵正要追趕,卻被裴行儼攔住了,“讓他們走!”

  裴行儼又看了一眼腿骨摔斷躺在地上的大賀摩會和他的兩個兒子,冷哼一聲道:“把他們帶走!”

  無情的殺戮漸漸接近尾聲,數千頂帳篷已經被馬踐踏得東倒西歪,不再是白色,而是紅色,到處都是被砍死的契丹牧民,頭顱、斷臂、血肉模糊的肢體,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腥氣,殷紅的血浸透了帳篷,匯成一條條粘稠血流,不斷冒起一團團泡沫,緩慢地向草原深處的水塘中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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