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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升官之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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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文象只是隨口提了一下,當時父親沒有關注這件事,他就沒有深入說下去。

  “回稟父親,正是張鉉推薦,據說他掌握北海郡的軍政大權,可以推薦清明。”

  崔文象有點不太明白,父親怎么會忽然問道這件事?

  崔召沉吟一下道:“今天發生一件蹊蹺之事,裴蘊的孫子來找我,說有祖父一個口信,希望我阻止張鉉和盧家的聯姻,我著實不太明白。”

  崔文象卻沒有想那么深,他心中暗喜,如果自己娶不了盧清,他也絕不希望張鉉能娶到,他連忙小心翼翼問道:“父親覺得哪里蹊蹺?”

  崔召哼了一聲,你還沒有想到嗎?裴蘊根本不在洛陽,他能傳什么口信?這必然是裴矩借裴蘊之口來說。

  “父親,孩兒倒聽說過一件事,似乎裴蘊有意把孫女許配給張鉉,但后來不了了之了,說不定他現在還有這個想法,所以不希望張鉉娶表妹。”

  “你是聽誰說的?”崔召急問道,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是孩兒從王歷口中得知,他和裴家幾個公子都很有交情,是他泄露給孩兒,就在不久之前,當時我們正好說起張鉉在瑯琊郡剿匪之事。”

  崔召有點明白了,必然是裴家想招張鉉為婿,但張鉉又似乎想娶盧倬之女,所以裴家惱火,希望自己出面來破壞這門婚事。

  雖然崔召因為面子問題而堅決反對這門婚事,但他卻不想被人利用。

  當然,如果是裴家求自己幫忙,倒也可以考慮,但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另外,自己又能有什么辦法來反對這門婚事?用崔盧兩家關系施壓,就算能壓住盧倬,也未必能壓住老家主盧慎,那老頭子比誰都精明,崔召竟一時沉吟不語。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其實這句話反過來也可以說,叫做知父莫若子,崔文象十分了解父親,他猜到了父親的心思。

  也是崔文象一心想破壞這門婚事,急中生智,他便立刻想到了關鍵之處,便低聲提醒父親道:“父親如果想反對這門婚事,不如從姑母那邊做做文章。”

  一句話提醒了崔召,他怎么把自己的妹妹忘記了,她可是盧清的母親啊!她完全可以反對這門婚事,一旦反對成功,也可以得裴家一個人情。

  想到這,他立刻鋪開一張紙,他要給妹妹寫一份信,把這件事說清楚。

  “你明天替父親去見一見姑母,給她送一點她最喜歡的余杭蓮子,再順便替為父送封信。”

  “孩兒遵命!”

  次日清晨,張鉉正在院子里練劍,一名親兵匆匆走來,在院門口稟報道:“啟稟將軍,外面有一個年輕人找,說是將軍的朋友。”

  張鉉收了劍,笑問道:“是誰找我?”

  “他說姓蘇,和將軍一起參加英雄會。”

  張鉉頓時大喜,這是蘇定方來找自己了,他連忙將劍交給親兵,快步迎了出去。

  大門口,蘇定方笑容可掬地向張鉉行一禮,“張大哥,好久不見了。”

  張鉉忽然想起,英雄會后他竟不知道蘇定方的去向,還有其他的人情況他都一無所知,這讓他頓覺自己的情況方面遠遠不足,這樣可不行,京城發生了什么風吹草動,自己都應該了解才對。

  張鉉的走神只是一瞬間,他立刻回過神,輕輕給了蘇定方肩窩一拳,笑罵道:“臭小子,我在京城十天了,你才來見我!”

  蘇定方撓撓頭,“小弟一直不在京城,昨天才回來,聽祖父說你在,我才趕過來。”

  “原來如此,看來我錯怪賢弟了。”

  張鉉笑著拍拍他肩膀,“進屋再說!”

  張鉉將蘇定方請進屋,又讓親兵端一壺冰鎮涼茶過來,笑道:“昨天客棧掌柜給我送來不少冰,放在甕里鎮冰茶,來!喝一杯解解暑。”

  張鉉給蘇定方倒了一碗冰涼茶,又笑問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

  “是祖父告訴我兄長的住址。”

  蘇定方又取出一封信,遞給張鉉,“這是祖父給兄長的一封信,請兄長過目。”

  張鉉微微一怔,蘇威怎么會知道自己住在這里,自己的住處只是在兵部備了案,難道蘇威去兵部打聽過了?

  他接過信,打開看了看,頓時大喜過望,信中蘇威建議讓自己族孫蘇烈跟隨他去江淮剿匪,這等于就是給自己添了一個得力大將,他怎么能不喜出望外。

  “賢弟現在在做什么?”張鉉笑問道。

  “我現在是越王殿下的千牛備身,雖然越王殿下比較器重,兄長也知道,這種侍衛每天其實無所事事,聽到你們的剿匪事跡,我就恨不得插翅膀飛到青州去。”

  張鉉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跟我去江淮,打仗的機會很多。”

  蘇定方興奮得臉都紅了,“昨晚祖父說起讓我去江淮一事,我興奮得一夜未睡,恨不得明天就啟程出發。”

  “咱們不急這一時。”

  張鉉又笑問道:“其他人怎么樣,我是說英雄會的其他人,他們現在如何?”

  “其實我知道也不多,李玄霸現在是天子駕下的威猛將軍,天子出巡,他就在龍駕之前,確實很威猛。”

  張鉉眉頭輕輕一皺,那自己怎么沒有在龍舟上見到李玄霸?

  “其他人呢?”張鉉又繼續問道。

  “伍云召跟隨大將軍陳棱在隴右一帶剿匪,據說屢立戰功,已升到雄武郎將,魏文通現在跟隨宇文化及,頗受宇文化及重視,也升為了雄武郎將,宋老生在屈突通軍中,史懷義還是跟隨張瑾,具體擔任什么軍職我不太清楚,不過宇文成都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宇文成都暫時跟隨云定興,魚俱羅下獄后,他也被調回了京城,我在進京的半路上遇到他。”

  這時,蘇定方又低聲笑道:“聽說將軍要迎娶盧家之女,是真的嗎?”

  “這個.....你這么知道?”

  “我還是聽祖父說起,我祖父很愿意做你的媒人,如果兄長有興趣,祖父請你中午去吃頓便飯。”

  張鉉有點明白過來,蘇威讓族孫跟隨自己,又熱心撮合自己的婚事,他分明是在籠絡自己,不過蘇威是關隴士族的重要人物,張鉉也愿意和他交往,擴大自己的交接面。

  想到這,張鉉欣然笑道:“既然如此,晚上就打擾你們蘇府了!”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疾奔而至,緊張地說道:“將軍,圣旨來了。”

  這兩天,朝廷內的小道消息幾乎都被張鉉的消息占滿了,先是瘋傳昨日張鉉的述職,十大問題針針見血,兵部尚書衛玄就差直接問出口,你是不是打算擁兵造反?

  就算李淵那場黑暗述職也沒有這么緊張,問題也沒有尖銳,級別也沒有這么高,對一個中級別的虎賁郎將如此興師動眾,也是朝廷上罕見的一幕了。

  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所有朝官都認為,張鉉進京應該是獲得表彰和獎勵,對他掃滅瑯琊郡的嘉獎,但事實上,朝官們沒有看見看見對張鉉和他部下的表彰和嘉獎,卻只有嚴厲的審訊,眾人都紛紛猜測,是不是張鉉做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僭越之舉,觸動了天子的逆鱗。

  種種跡象表明,張鉉很難度過這一關,雖然有不少同情他,覺得朝廷賞罰不公,但更多人卻幸災樂禍,認為張鉉是咎由自取,年紀輕輕就連升數級可不是好事啊!從政經驗嚴重不足,這不,報應來了。

  ‘當官哪有這么容易,宦海水深,稍不留神就翻船,這個張鉉少年得志,太猖狂了,是該教訓教訓他!’

  這是很多長年不得志的官員們的感概,張鉉在短短一年內的屢次提升著實令他們眼紅,所以張鉉稍有挫折,他們就恨不得張鉉被拖到菜市口斬首,才能一解他們心頭嫉恨之火。

  但也有不少明白之人知道張鉉被嚴審未必是壞事,李淵被嚴審后升為了太原留守,在某種程度上,這種嚴審往往是升官的先兆。

  今天上午的另一個震動朝野的消息完全證明了這一點,圣上下達了正式旨意,封張鉉為左衛將軍,歷陽通守兼江淮六郡征討使,加御史中丞銜,另外賞賜參加收復瑯琊郡戰役的所有將士錢二十萬貫,黃金一萬兩,絹五萬匹,立下大功的五十四名將士皆官升一級。

  朝野上下幾乎都沸騰了,這是當今天子登基以上來所封最年輕的一個將軍,只有二十五歲,如果說虎賁郎將還只是一個中層將領,還不夠引入矚目,那么一旦升級為將軍,那就是高層將領了。

  一時間,張鉉成了整個朝廷矚目的焦點,人們議論紛紛,探查他的后臺背景,尋找他的仕途履歷,體悟他的升官秘笈。

  很快,這種議論從朝野蔓延到了民間,整個洛陽城都在議論這個年輕的江淮主將,其中最讓人感興趣是他居然還沒有成婚,這讓無數的世家名門為之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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