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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嫁禍于人

  天子遇刺無論是否成功都是一件天堊大的事情,幾乎整支軍隊都動員起來,十幾萬大軍進入了緊急戰備狀態,所有的大臣和皇族都不準下船,每一艘大船前都有士兵站崗,大船上議論紛紛,都不知道究竟情況如何?

  天子龍舟上一片混亂,上萬士兵和數百艘小船將龍舟團團包圍,宦官和宮女列隊下船,一個個接受盤問,數百名侍衛開始在龍舟上仔細搜查,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會放過,甚至連甲板之間的空隙也要搜查。

  但除了自殺而亡的舞姬刺客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刺客同伙,一艘艘小船在江面上來回巡邏,士兵們拿著火把,在江面上尋找可能藏在水中的刺客同伙。

  天子楊廣和蕭皇后已被轉移到岸上的軍營內,一頂大帳中,楊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負手站在帳中,鐵青著臉聽取大將軍張瑾的匯報。

  “微臣是得到張鉉將軍的提醒,才意識到刺客的目標其實是圣上,他們在宮女船上放火只是為了轉移岸上侍衛的注意力,卑職猜測,這名舞姬刺客一定是裝扮成宮女放火,然后跳入水中,趁大家注意力被吸引時偷偷爬上陛下的大船。”

  “這是張鉉提醒你的?”楊廣冷冷問道。

  “正是,他建議卑職最好仔細搜查陛下的座船,卑職這才醒悟,一定有刺客藏在陛下的坐船上了。”

  楊廣立刻吩咐道:“宣張鉉來見朕!”

  一名宦官立刻奔了出去,這時,幾名侍衛將負責歌舞姬的內宮管事帶了上來,他也是一名五十余歲的宦官,他此時已被嚇得心驚膽寒,走進大帳便撲通跪倒,“陛下饒....饒命!”

  楊廣哼了一聲,一腳將他踢翻,“有刺客混入舞姬中,你竟然不知道?”

  “陛下,老奴....老奴疏忽了。”

  “那其他舞姬呢?”

  楊廣怒道:“冒出個陌生人,她們也不覺得奇怪?”

  “有幾百名舞姬,換來換去是常事,連老奴也不是每個人都認識。”

  “哼!那要你有什么用,拖出去杖斃!”

  幾名侍衛如狼似虎般將管事拖了出去,嚇得管事大喊:“饒命!陛下饒命!”

  聲音漸漸遠去了,張瑾也嚇得不敢吭聲,圣上很少這樣殺內侍,今天居然把一個大宦官給殺了,足可他的憤怒。

  張瑾原本想匯報一下張鉉在陳留發現的那件事,但他現在又不敢多言了,這件事沒有調查出結果之前,絕不能再節外生枝,否則圣上只會更加憤怒。

  楊廣看了張瑾一眼,眼中怒氣稍稍收斂,他知道正是張瑾的及時警告使刺客倉促發動,否則等刺客在自己眼前發動,那自己就沒救了,說起來張瑾還是有救駕之功。

  “今晚也多虧大將軍了。”

  張瑾受寵若驚,連忙道:“啟稟陛下,這是卑職的職責!”

  這時,一名宦官在門口稟報:“陛下,張將軍來了。”

  “宣他進來!”

  片刻,張鉉被宦官帶進了大帳,他連忙單膝跪下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張將軍免禮平身。”

  “謝陛下!”張鉉站起身垂手而立。

  楊廣緩緩道:“今晚發生的事情想必你也有耳聞了,朕聽大將軍說,你提醒他要注意刺客,朕想知道,你怎么想到會有刺客上船?”

  “陛下,微臣只是從常理推斷,兩艘從船不會無緣無故起火,而且發生混亂,安堊全就會出現漏洞,微臣認為,不管有沒有刺客,都應該提高警惕,最好把陛下轉移到別的船上去,但微臣沒有看見這個安堊全措施,陛下還在原來的船上,所以微臣就提醒大將軍。”

  楊廣點點頭,“張將軍考慮問題確實很周全,那張將軍認為,這次刺殺是偶然發生,還是有蓄謀?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張鉉略微沉吟一下道:“回稟陛下,微臣只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來說說自己的看法,未必是真堊相,希望陛下明鑒!”

  “你說就是了,朕心里有數。”

  楊廣坐了下來,張鉉居然事先推測到可能有刺殺案發生,這讓他對張鉉刮目相看,也對他的推測有了興趣,他想聽一聽張鉉對這次刺殺案的看法。

  “陛下,臣原本以為士兵去城內喝酒游玩,被人偷走腰牌,然后刺客用腰牌混入大船,但后來想一想,根本就不可能,因為后宮船是絕不允許驍果軍上船,拿著腰牌也沒有用,而且如果沒有周密策劃,絕對找不到舞姬這個漏洞,所以微臣認為,刺客早就以宮女的身份混入宮中,一直在等待機會,這應該是蓄謀已久。”

  楊廣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張將軍認為是何人策劃了這次刺殺?”

  “陛下,這次刺殺是有一定的背景,微臣認為,這和瓦崗東征失敗有關。”

  “張將軍的意思說,是瓦崗軍所為?”

  “不!不!”

  張鉉連忙道:“瓦崗軍不過是一支亂匪,還沒有這么大的能耐,關鍵背后控制瓦崗軍的勢力,微臣在審問孫宣雅時得到一個情報,渤海會的人曾來找過孫宣雅,要求他配合瓦崗軍東征,陛下若不信,可以再審問一下這個匪首。”

  孫宣雅已經被楊廣下旨流放去遼東了,也無法再審問,不過楊廣卻很震驚,原來瓦崗軍背后竟然是渤海會,如果是渤海會策劃這次刺殺案,那么就說得過去了,北齊高氏不就最擅于宮廷政變嗎?

  這個意外的消息讓楊廣心中有些煩亂,他對張鉉擺了擺手,“張將軍先退下吧!大將軍也退下,朕有點疲憊了。”

  “臣告退!”

  兩人緩緩退出大帳,走出大帳,張瑾搖搖頭,語重心長對張鉉道:“張將軍真不該提渤海會之事,河北會進入多事之秋了,唉——”

  張瑾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了,張鉉卻并沒有感覺不妥,他對楊廣說了半天,就是要誘導楊廣把刺殺案聯想到渤海會身上去,只有有一絲讓他留在青州的希望,他都絕不會放過。

  大帳內,楊廣注視著帳頂雙眼漸漸瞇成一條縫,眼中殺機迸發。

  張鉉并沒有返回自己的座船,而是快步來到驍果軍的一頂大帳前,這里是他親兵們的臨時駐地,一共有三頂大帳,雖然發生了刺殺案,使驍果軍上下進入緊急戒備,但他們不屬于驍果軍,并不受緊急戒備的限制。

  張鉉剛走到大帳前,一名親兵快步走出來,低聲道:“將軍,我們抓到了一個。”

  張鉉大喜,“人在哪里?”

  “在軍營外面!”幾個弟兄正看押著他。

  “看看去!”

  張鉉立刻牽馬向軍營外走去,他有張瑾給他的通行令箭,可以自由進出軍營。

  張鉉懷疑那名試弓大漢偷到不少腰牌后,很可能混入了軍營,可一旦驍果衛進入緊急戒備狀態,他們就很難呆下去,必然會逃離軍營,張鉉便安排自己的親兵們埋伏在驍果大營外,當然,他只是守株待兔,只報著一線希望,卻沒想到親兵們沒有讓他失望,真的抓到一人。

  張鉉跟隨親兵們來到一處距離軍營不遠的空置民房內,民房主人已不知去向,這座民房就成了親兵們的臨時落腳點。

  院子里聚集了十幾名親兵,見張鉉進來,眾人紛紛上前行禮,張鉉笑問道:“你們抓住的兔子在哪里?”

  “啟稟將軍,就在房內!”

  張鉉走進了房間,只見靠墻處坐著一名穿著驍果軍盔甲的士兵,雙手反綁,腳也被捆住了,頭上罩著一只布口袋。

  “把布口袋解開!”

  一名親兵上前扯掉了此人頭上的布口袋,露出一張很年輕的臉龐,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還是一個少年,他眼睛里充滿了懼怕,不敢與張鉉對視,慌忙低下頭。

  親兵在旁邊笑道:“此人不識字,他腰牌上有名字,但他卻不認識,也就是說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該去哪個軍營?結果偷偷從營柵上翻出來,正好被我們抓住。”

  “你叫什么名字?”張鉉冷冷問道。

  “小人....叫金狗兒。”少年怯生生回答道。

  張鉉淡淡笑了起來,他一路想了各種審問酷刑,可現在他發現根本用不著這些酷刑。

  “我想知道雄闊海在哪里?說出來我放你回家,如果不說,那你就是今晚的刺客,知道刺客是什么下場嗎?誅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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