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空的灰塵云中,星辰塔的光芒似乎永恒不滅,數個浮空島在它牽引中緩緩地漂浮在其中。
在塔內一處充滿了奧能的地方,索蘭莉安緩緩地醒來。
她好像是做了一個夢,被微風輕撫,被溫暖擁抱,游子歸鄉,在奎爾薩拉斯與友人們一起歡快地慶祝節日。
‘夢即是回憶,回憶也是夢,但是,這是什么地方?’
睜開眼睛,她看見陌生的天花板,亮白色的奧能通道一條條,一道道地排列在上方,向四周的墻壁延伸而去。幾條法力游龍在她一壁的高度游走,于是她坐了起來,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充滿奧能的水面上。
‘這是一個精致的法力池,里面還有我們正在使用的奧能水晶,那么我這是在星辰塔的內部?’
她用雙手手捧起一把池水澆到自己的頭頂,池水也如真的流水那樣滑落而下,打濕她披散在背后的頭發。此時的她正是赤身的狀態,不過沒有在意,所有的池水都是純凈的奧能所化,她感受著這一刻舒暢的感覺。
但是并沒有太久,在池水中流連了一會兒,她就從中走出。
‘那位大人一定知道我已醒來,我的身軀被治愈了,體內虛空也趨于平靜,我很久沒有如此輕松,不知道我的同伴們有沒有得救。’
她期望又不安地想到,對精靈來說除了滅亡,已經沒有更糟糕的狀況,所以她習慣了往著好的方向想。在法力池四周觀察了一圈,她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全部穿上,別順著奧能通道所指引的位置走出。
門外一個奧術仆從正呆呆地看著她(沙塔斯觀光任務那一款)圓圓的小眼睛眨了幾下轉身往樓道的上方行走,索蘭莉安會意地跟上。
盤旋而上的樓道建設的法師塔的內部,沒隔一段距離便開了個小窗,窗外能看見一半的聚落浮島,以及俯瞰到她戰斗過的浮島。新的浮島比聚落之前任何浮島都大上許多,面積至少會有著上千倍面積的差距。上面已經出現了一些簡易建筑與工地,遠遠地看去在其上勞動的精靈們,細細小小如螞蟻。
看到這里她忽然覺得之前的戰斗很有意義的。
“你來了,我們都在等著你。”
索蘭莉安,尋聲抬頭,奧蕾莉亞站在樓梯的高處,一扇小石門前,微笑地迎接她。兩只女精靈視線交流讀出些只可領會的信息。
“奧蕾莉亞”
“索蘭莉安”
她們鄭重地相互通報了本名。
“來”奧蕾莉亞再次微笑“我帶你去見他。”
“您不必那么客氣”索蘭莉安說著走近前方。
“我并不是客氣,因為你們都是值得我尊敬的精靈。’
奧蕾莉亞轉身推開了石門走入,索蘭莉安也跟著進入。
在奧術的明燈下,她看見了那位大人。她想過很多次那位大人的形象,如凱爾薩斯王子那兩樣竭精殫慮的施法者,或是嚴厲與專橫的大法師,或者是別的她所知道領袖形象。卻唯獨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學者氣質的普通精靈。那位大人在一只小桌子旁邊向她點頭。
不過這讓她更加恭敬。
“大師,您......”
“請坐”夏恩溫和地說道,讓索蘭莉安坐帶他的對面,奧蕾莉亞則坐到了夏恩的身邊。
小桌上是一些食物和點心,是用來給索蘭莉安補充體力的,不過她沒有看去一眼。此時,她有著很多的話想說,但是一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這是我的丈夫夏恩,夏恩黎明之刃”奧蕾莉亞先開了口,對索蘭莉安溫柔地笑道:“你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問他。”
索蘭莉安先微微吃了一驚,后有覺得正該如此,奧蕾莉亞女士一如奎爾薩拉斯時那樣光奪目,是一定是因為這位大人在身邊的緣故。
“是的,你有什么想問的都可以問。”夏恩接過妻子的話對索蘭莉安點頭微笑。
索蘭莉安仔細觀察了夏恩,他是一個學者型法師,與我接觸并不頤使指氣,也不會讓我有被壓迫感,實際卻擁有其他人都想不到的強大施法能力,說明他內在的驅使并不是為了單純的強大。
想到這兒索蘭莉安越發畢恭畢敬:“大人,和我一起戰斗的同伴們都怎么樣。”她本想問王子等統治階層都關心的問題,但是開了口就不由自主地問起了同伴。
“當時犧牲的精靈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
“是嗎......也是的,只是我自己的期望而已”索蘭莉安有些悲傷地勉強微笑。
不過夏恩卻繼續回答她的問題:“但大多數精靈得到了救治,其中你的狀況是最糟糕的。”
“啊!”
夏恩和奧蕾莉亞都微微一笑。其實就算是當時立刻死去的精靈,他也有辦法復活,但是身為死亡秩序者他不會如此做。死者的靈魂被他當做英靈培養,送到了依附在世界壁上的半位面中沉睡。
索蘭莉安為了不至于讓自己失禮,趕快調整了一下心情,也對她心目中‘那位大人’的力量更加直觀。
“我能問您是從那里來的嗎?”索蘭莉安小心地問到第二個問題。
“恩”夏恩點頭,抬起手掌,上面閃出幾個恒星系的模型,每個恒星系都被一個‘護盾’所保護:“宇宙的結構是很奇妙的,我們所在的世界并不是唯一存在,在我們的世界壁之外有著許多其他類似的世界。強大的施法者或者是掌握了某些權能的存在,可以對他們已知的世界進進出出。”
理論在高等精靈久遠的施法理論中早有提出。同樣,燃燒軍團和綠皮獸人也是跨界而來。索蘭莉安點頭:“我明白了,您是之前離開奎爾薩拉斯前去世界之外的大師,在這個關頭回來了?”
“嗯”夏恩不多解釋。
索蘭莉安的理解對她來說是有益的,說完她沉思了下,很恭敬地問到“您真的有著解決我們境遇的力量嗎?”
“有的”夏恩肯定,立刻看見面前的精靈激動得微微顫動,但很快被克制下去。
“您真的如此確定?”
“是的我確定”夏恩直視索蘭莉安,明白她的意思,她問的是力量,而不是知識,方法,方案。因為有著知識,方法,方案,并不代表有著關鍵的能力。力量包含的則是理論知識,實際方案與完成方案的能力。
“但是”
“但是什么?”索蘭莉安緊張顫問到。
“但是,需要所有精靈共同輔助,以及太陽之井的力量回到太陽之井。”夏恩說道。他清楚地記得太陽之井可以重新點燃,只要集齊了所有的條件他有著信心重新點燃它。
索蘭莉安皺著眉頭不是很明白夏恩的說法,但也會追問了,不過總歸是摸到了希望。
”謝謝您回答我,我只有最后一個問題了。”
“請問。”
“您會怎么處理您與凱爾薩斯殿下的關系”索蘭莉安繼續恭敬地問道。這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過夏恩卻早就想好。
“我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在這兒,許多的精靈就會來依靠我,甘愿做我的附庸。”夏恩說道。
索蘭莉安也是同意。
“所以我和凱爾薩斯的關系,并不取決于我的看法,而是取決于凱爾薩斯對我的認知。”夏恩說道。
索蘭莉安聽完,先是眉頭緊鎖,然后若有所思,最后坦然地一嘆:“大人,我能請您在王子殿下對您出手之前,不去先去傷害他嗎?”
“可以”夏恩也坦然地點頭。因為不管怎么樣,在生存的壓力下,精靈們最終會有著抉擇。
索蘭莉安像是打開了心結,舒緩地笑著:“感謝您,想必您早就知道我是王子殿下派遣而來打探情況。”
夏恩點頭。
“所以我請求您讓我回去,作為友好的橋梁,告知王子殿下關于您的事情?。”
“好”夏恩肯定到。
“感謝您,也感謝奧蕾莉亞女士”索蘭莉安站來,行了兩個禮,然后緩緩地退出了房間。
“哎”奧蕾莉亞這時嘆息了一口氣:“精靈的高傲就算到了最后也放不下,她沒有問任何一個關于自己的問題。”
“是啊,我并不看好索蘭莉安此去的命運”夏恩也微微地嘆氣,奧術師的思維驅使他理智,但理智絕非鐵石心腸:“她可能會遇見能擊碎她的苦難。”
聽了這兒,奧蕾莉亞很是責怪地看起了她的丈夫。你這個精靈怎么不做人事,就那么喜歡看他人受難?
妻子并沒有說話,但是夏恩覺得她就是如此想的。
“這一件飾品,在索蘭莉安離去的時候交給她”夏恩把之前做好的水晶飾品交給奧蕾莉亞:“告訴她,也許可以帶來奇跡。”
索蘭莉安終究是走了,在里去前的一天,她去看望了每個和她一起工作同僚,以及之前一起作戰的同胞。她也坦然了自己的身份,不過聚落里的精靈沒有一個怪她,一起為她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