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截光刃,在陳昂的手中,猶如一縷致命的光芒,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沙人的要害上,往往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跳躍著火花的熾白劍鋒,就聽見嗡嗡的劍鳴從脖頸下傳來,然后一道顫栗的觸電感,讓他們永遠的陷入了黑暗。
在阿納金的眼中,沙人的攻擊如同狂風沙暴一樣猛烈,他們手中的合金棒,每一下都足以砸碎班沙獸的頭蓋骨,合金棒上的電漿和毒素,更是足以殺死一頭克雷特龍。但是這些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強盜,卻絲毫奈何不了眼前那個執劍的男人。
光刃在他手中,宛如有了生命,就像一只靈動的游蛇,穿行在沙人們揮動的刃棒之間,每一次跳躍,都讓沙人矯捷的身軀,顯得笨拙不堪,破綻百出。
劍光迅疾的刺進他們的破綻,輕易帶走著一個又一個沙人的生命。
很快,沙人們就注意到了身邊一個又一個倒下的同伴,他們嘶啞的哀嚎著,凄厲的聲音遠遠地傳出幾十里,沙人縱然兇狠,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對于這種無畏的死亡,也會感到恐懼,很快就一哄而散了。
陳昂追著他們的背影,又刺殺了三名沙人,就看見十幾名沙人翻上班沙獸,狼狽的逃走了,他們走時,只有原先三分之一的人數。剩余失去主人的班沙獸,迷茫的在原地哀鳴,徘徊在昔日的主人身前。
“老師,沙人很難纏!”阿納金慌忙的從銀碟上爬下來,嚴肅的看著橫尸一地的沙人們,“他們會記住殺害他們同類的人,一旦在荒原上發現你,荒原上大型的沙人部落,都會發起和參與圍攻。他們將視你為死敵。”
“死敵?那就再讓他們視我為天敵好了!”陳昂毫不在意的拍拍他的腦袋,“無論沙人們如何選擇,留給他們的,只是兩個簡單的選項,生存或者死亡!”
“我們不必做出抉擇,弱者才是需要考慮的那一方。”
阿納金驚訝的抬起頭,看著陳昂。
“阿納金,作為我的弟子,最重要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做你覺得應該做的事,并扛起它的后果。我之前選擇忍讓,是因為我沒有辦法承擔這樣做的后果,因為那時我沒有力量保護你。”
“沒有力量的原則,是蒼白的諾言。沒有原則的力量,是倒持的鋒刃。這是俠的精神,它自由自在,同時又堅守底線。”
陳昂指著地上的尸體,向他問道:“現在告訴我,你的原則是什么?”
阿納金看著身邊的鮮血,沉思了很久,“沙人是荒原的強盜,許多家庭因為他們而破碎,他襲擊老師的時候,我想殺了他們,也覺得應該殺了他們,但是我又做不到去殺戮沒有反抗之力的人,我想我所能堅持的,或許只是慎重。”
“說得好,阿納金!你要始終記住今天的話,當你面對黑暗的誘惑時,你當牢記,慎重的對待殺戮。俠的精神是自由自在的,但承擔自己行為的后果與責任,堅守內心的原則,應當是始終不變的。”
陳昂揮手招來銀碟,踏在了腳下,“好了,現在那群沙人應該以為甩掉我們了,按照塔圖因的規矩,我們應該去接收戰利品了!”
紅色的電子眼微微的閃爍著,投影的光屏中,幾個藍色的光點,停留在了地圖上一個隱蔽的位置,腳下微微一震,銀碟電射而出。
阿納金低頭沉默了半響,忽然抬頭問道:“老師,你是俠嗎?”
陳昂瞭望著大漠的遠方,半響沒有回答,銀碟上只能聽見兩人衣裳在風中獵獵作響的聲音,阿納金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正當他猶豫的想跟陳昂道歉時,陳昂忽然開口了。
“我是,我身上有一部分,是屬于俠的精神。”
“那另一部分呢?”阿納金好奇的問道。
“另一部分,應該是仙的精神吧!逍遙自在,上下求索,堅持自我,把握本心,俠是一個人,仙是一條路…”
“就像絕地武士那樣?”阿納金握著光刃的手柄念到:“無需激情;平靜心智。勿隨愚昧;順從真知。勿縱情欲,沉靜明意。無有滅亡,唯行原力。”
他忽然放下光刃,眼睛亮閃閃的看向陳昂,“老師,我要做一名仙俠,它的信條我更喜歡,有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哈哈!這不一樣!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當你的絕地武士吧!”陳昂大笑道:“我還僅僅是一個求道者而已,不過才看見前路的一鱗半角,等到哪一天,我真正明白之后,在回來告訴你,問一問你的選擇吧!”
說話間,前方已經隱隱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峽谷,它像一個丑陋的裂隙,貫穿了前方的巖石高原,銀碟貼著崖壁迅速的潛入峽谷下,遠方,一個模模糊糊的銀色影子,在陽光下閃耀。
“那是什么?”阿納金好奇的搭了一個涼棚,瞇著眼睛盯著那個銀色的小點,隨著銀碟的迅速靠近,銀點也在不斷地拉大,不一會就可以看出一個模糊的影子了。
“是一艘飛船!一艘大型飛船!”阿納金興奮的叫道,他指著遠方那個扁平的銀色影子,激動不已,陳昂調整方向,從一個更隱蔽的角度,迅速的向飛船飛去。
離得進了,陳昂才發現,這是一艘廢棄的飛船,應該是遇上了事故,右舷巨大的撞擊傷痕,證明了這一點。雷達中的藍色小點就閃爍在飛船的位置,從天空中可以看到,幾頂沙人的帳篷,搭在飛船的外面,還有些沙人在飛船里進進出出。
看來是哪艘不幸遇難的飛船,被沙人拿來當做據點了。
這么大的一塊肥肉放在面前,陳昂當然不會錯過,銀碟一閃,就滑到飛船的正下方,幾名沙人正在那里休息,看到陳昂,紛紛慌張的拿起武器,陳昂甚至可以看到,那些武器上,屬于剛才那場戰斗的血跡。
領頭的沙人嘶吼一聲,用塔圖因常用的語言艱澀道:“外鄉人,離開這里!否則,死!”數十名沙人擁聚在他身后,用一種極為憤恨的眼神盯著陳昂。
有一些沒有經歷過那場戰斗的沙人,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陳昂拔出手柄,輕輕地一聲嘶鳴,熾白的光刃就探出了頭來,“沙人,離開我的戰利品,否則,死!”
話音未落,幾名沙人已經按耐不住,咆哮一聲撲了上來,剩下的沙人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這次沙人的人數更多一些,首當其中的沙人首領,拿著比普通沙人至少重兩倍的合金棍,打出破空之聲。
凌厲猙獰的亂刃棍首,閃爍著幽藍的電光,帶著剛猛無比的力道,直擊陳昂的天靈,在他身后,數根鋒刃突出的合金棒,從沙人手里脫手而出,劈向陳昂。
陳昂手心的光劍轉動,反手握住劍柄,身形驀地竄出,化為一道流光,沖進了沙人中間,他身子扭曲成一個奇怪的模樣,縮成小團,避開了沙人的第一波攻擊。
身體猛地如同彈簧一樣崩開,光刃貼著身體,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刃光貼在沙人身上,每一次閃爍,都會倒下一個沙人強盜。
陳昂腳步忽然交錯出一個復雜的變化,他身子一翻,就從正面來到了沙人首領的身后,隨即光刃刺出,輕易地沒入了他的脊椎,接著光刃翻轉一圈,讓波動的高能粒子束完全摧毀他的神經系統。
撲通一聲。
沙人首領的尸體轟然倒下。
陳昂浮起他的尸體,擋在身前,頓時感覺到了手上尸體的震動,數十顆散彈將沙人首領打成一灘爛泥,而陳昂卻早已繞到他們身后,手中的光刃輕輕一抹。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便有兩人的頭顱重重的垂了下去,露出開瓢一半的后腦,身體要晃了兩下,重重的撲倒在地上。
陳昂的反應簡直過分的欺負沙人,他手里光刃翻飛,冷靜的計算著沙人的要害,用最小的幅度,一一滅殺他們,每一次光芒閃動,總會伴隨著身體倒下的聲音。
很快,沙人部落就支撐不住了。
幾名衣裳破舊的沙人,不要命似的沖了上來,死死地纏住陳昂,剩下的沙人一哄而散,只來得及背上一些食物,就狼狽的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