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京劇院。
今天的戲是《武家坡》。
順天京劇院的第一劇場,沒有所謂的包間、雅座,有的盡是如正常劇場一模一樣的聯排座椅,不過座椅倒是很舒服。
戲是早就聽熟了的,不過唱得人不同,情韻也就另是一番滋味。
今天周三,所以按照慣例,順天京劇院的幾場挑大梁的戲,都是國家京劇院下來的角兒跟順天京劇院這邊搭戲——當然,據王懷宇和曹霑說,順天京劇院和國家京劇院之間,向來都是難分高下的,并不是說國家京劇院級別更高一等就有更好的演員了。
因為唱京戲的和別的不一樣,這是一個極度講究傳承有序的行當,而近幾十年來,京戲的頭牌名角兒,反倒是集中在順天京劇院更多,他們的弟子和傳承,當然就是順天京劇院。只是這些年來,國家京劇院不斷挖人,這才把場面慢慢撐起來了。
今天的這出戲,唱老生的據說是順天京劇院近些年崛起的名角之一,而唱青衣的,也就是飾演王寶釧的,則是國家京劇院過來串戲的。進來之前看牌子,很漂亮很大氣的一個女演員,好像是叫程素瓶。
按說這樣的搭配,老生那邊肯定應該戲更好,事實上,他的戲也的確是很好,一腔一韻,絲絲入扣,嗓子勻稱、扎實,起高腔渾不費力、飄飄忽忽就上去了。但《武家坡》最著名的那一段西皮流水“那蘇龍魏虎為媒證”,女聲鏗鏘,竟是絲毫不落下風,倒是讓人不得不贊。
一板落下,座無虛席的第一劇場內轟天彩起。
曹霑一臉的享受,扭頭跟李謙說:“這個。要不了三年,一準兒大紅!”
李謙點頭笑笑。但旋即,他扭頭也湊過去。說:“我突然想學學京戲,你有熟悉的路子不?”
曹霑聽得愣了一下。扭頭審視李謙片刻,“學京戲?”
李謙點頭,笑著湊過去,說:“其實早就想學了,不過一直哪有那么空閑的時間啊,反倒是現在,我覺得什么事兒都差不多落穩了,正好我一時半刻又沒法回學校。就想抽時間學學,你人面熟,幫我介紹個老師啊?”
曹霑微愣地點點頭,旋即卻伸手一指坐在他那邊的王懷宇,道:“我人面再熟,在這上頭,都不如老王,待會兒散了戲,你問他,他有好路子。”
于是李謙就不再說話。坐正了繼續聽戲。
倒是旁邊的王靖露有點好奇,就扭頭小聲問了兩句,李謙把自己想學京戲的事兒跟她一說。王靖露也有點吃驚,最終話題傳到褚冰冰耳朵里,她搖搖頭,一副詭異的表情,跟王靖露咬耳朵,“他們這幫人,可真行!真能折騰!”
王靖露笑笑。
等到散了戲,大家往外走的工夫,曹霑就把李謙想學戲的事兒跟王懷宇一說。王懷宇也是有些驚訝,不過旋即他卻笑了起來。跟李謙他們道:“這個有我在,你倒不用害怕找不著路子。我在音樂學院上學那會兒。我的一個老師,家里正好就是這行里的人。”
說到這里,他還得意地笑笑,罕見的一臉驕傲模樣,道:“說起來我還真是不得不吹吹牛,我的師公,正是咱們京戲里老生戲最著名的程派的嫡系傳人!不過,他老人家最近幾年好像不收學生了,這樣,我幫你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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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謙對戲接觸的畢竟有限,程派老生他倒是知道,畢竟太出名了,但程派老生的嫡系傳人是誰,他就不清楚了。
不過這時候,曹霑倒是主動解釋了一句,“老王說的,是程云山老先生。”
李謙立刻恍然大悟。
沒機會聽過他的舞臺,但磁帶還是聽過的。
不過李謙想了想,都出了戲院大門了,又道:“程老先生應該是京戲界泰斗級別的大師了吧?這個太高了!我只是想學幾段戲,又不準備職業做這個,你還是給我介紹個大差不離的,這么高的門檻,先不說人家收不收,就算收,我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法兒,也不像話呀!要不,你認識老先生的弟子不?給介紹介紹他的弟子就足夠了!”
曹霑聞言冷笑,“你小子想的倒美!敢情你還以為老王能給你介紹老爺子親自教你呀!跟你說,人家老爺子的幾個大弟子,現在都已經是頭牌了!你讓老爺子過來教你這么個半路出家的野和尚?想都別想!”
王懷宇呵呵地笑笑,對李謙道:“改天我去看看我老師,先探探她老人家的口風,把你的想法說一說,誰合適誰不合適,讓老爺子給分派一個,他的徒弟誰敢不答應?”
李謙一想,也對,就點頭答應下來。
聽完了戲,大家就地作鳥獸散。
李謙陪著王靖露逛街,買了幾件衣服,然后倆人找家餐廳吃了晚飯,開車把她送回華夏戲劇學院之后,這才開了車回自己租的房子。
才剛進屋,手機就響起來,李謙掏出來一看,先是無奈搖頭,旋即卻又笑笑,然后按下接聽鍵。
廖遼的聲音隨后就傳過來,“你跟我說句話唄。”
李謙不吱聲,放鑰匙,換鞋,進屋。
“我剛從外邊回來呀?我聽著鑰匙響了。”
李謙慣例地先去接水,把水壺坐上。
接水聲一停,廖遼就又道:“我錯了還不行嘛,你大老婆都訓過我了!”
正好李謙把水坐上了,一邊打開開關燒上,一邊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訓你?我不信!”
“哎呦媽呀,你總算開口了。”
頓了頓,她忍不住道:“你小孩是嗎?還跟我記仇?我不就是說錯了兩句話嘛,那還不是讓她給逼的?誰讓她那么嘚瑟來著,我氣不過嘛!”
李謙回到沙發上坐下,撓撓眉頭,“行啦行啦。反正你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就是了!”說著說著,他反倒是起了興致,忍不住說:“哎。你剛才還說我小孩,我倒想問問你。你有沒有感覺現在的你,跟一年前…不,應該是兩年前的你,很不一樣了?有沒有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愛撒嬌?越來越像小孩?”
李謙明顯聽到了床墊的咯吱聲,廖遼在那邊道:“我小孩?還不都是你逼得!你比我小好幾歲啊,我自卑你明白嗎?我才花樣年華呀,二十出頭啊,可是我居然自卑。居然覺得自己太老了!還不是為了想跟你同步?”
李謙拍拍眉頭,無話可說。
事實上現在回想起來,他還是覺得當初那個灑脫大氣的廖遼,要更美一些。甚至于,那個敢于主動扒自己褲子的廖遼,都比現在強。現在的廖遼,雖說也并不怎么粘人,但不知道是不是愛情導致智商在下降,總之,她有點小心翼翼的感覺。
當然。李謙沒辦法告訴她,事實上,別說她才二十出頭。就算是三十歲的周嫫和何潤卿,在自己眼里,都還算是小女孩。
想了想,李謙只好說:“你不用這樣,真的,你是廖遼,做事大氣灑脫,才是你的范兒,你犯不著為我改變什么。我喜歡的。也是那個灑脫大氣的你。還記得那個時候你突然跑到濟南府去,打電話讓我去接你嗎?我記得那天下著雪。你自己站在那家酒店門口等我,我過去之后。你笑著,伸手抱我,那個時候,你美極了!”
電話那頭,廖遼低低地“嗯”了一聲。
然后足足有半分鐘,兩人都是一句話沒說。
那邊水燒開了,李謙起來倒水,才又問:“打電話來有事兒啊?還是就像讓我跟你說句話?”
李謙又聽見那邊床墊咯吱了一聲,然后廖遼說:“你都沒法去公司,我也沒法讓你聽聽。反正我的新家這里沒記者知道,要不,你過來,幫我聽聽新歌呀?”
水杯倒滿了,水壺卻一直都拎在手里。
聽新歌…也可能確實有這個因素,不過估計這不是主要原因。
這要是擱在緋聞事件發生之前,李謙可能下意識地就要多想想,畢竟,當時的他的確是有點害怕情債太多。但是現在么,經過這么一曝光,李謙反倒想開了:齊潔都替自己公開承認廖遼和周嫫都是自己女朋友了,廖遼那邊又沒記者盯著,自己還有必要獨守空床么?
想了想,他放下水壺,道:“行,我待會兒就過去!”
如愿以償。
李謙如愿以償,廖遼也如愿以償。
什么聽新歌,顯然連借口都算不上。
廖遼搬家之后,齊潔就繼續租廖遼此前住的那套公寓,畢竟齊潔現在也是唱片界不大不小的一個人物了,是明湖文化的總經理,住的當然不能、也不必太寒酸,而給李謙打完電話之后,廖遼又飛速地把家里的保姆阿姨和黃文娟都給支走了。
李謙一到,那就等于是火星子濺到了干柴垛上,哪有個不燒起來的道理。
打從李謙進屋,廖遼就不錯眼珠地看著他,然后倆人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擁抱在一起親吻片刻,李謙就一把把她抱起來了。
廖遼骨架大,體格又好,雖說是第一次,可也就疼了最開始那一小會兒,然后就變得比李謙還瘋——哪怕是在床上,她跟周嫫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
周嫫是有股妖氣,尤其是在床上,妖得讓你蹭蹭冒火。
而廖遼則是瘋,瘋的讓你天雷引動,天塌地陷。
完事兒之后,倆人沒羞沒臊地光著屁股疊在一起,她才又開始感覺疼。用她的話來說,“感覺里頭好像是被磨掉了一層皮似的,火辣辣的,蟄得慌。”
那地方又沒法抹藥,只能忍著。
不過歇了一會兒,廖遼就又來了精神,手臂支在李謙胸口上,下巴點在自己的手背上,一條光溜溜的大腿還不住地在那兒磨呀磨,她說:“我唱給你聽聽啊?”
李謙點頭,她就唱:“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湮沒了荒城古道,荒蕪了烽火邊城,歲月啊,你帶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她唱著唱著,李謙不由得就抬手幫她打起拍子來。
等她唱完了,想了想,李謙一本正經地說:“其實我聽你唱過那么多歌,到剛才才覺得,你唱的最好聽的,是剛才那段兒。”
廖遼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毫不示弱地挑挑眉毛、拋個媚眼兒,“上癮了吧?要不再給你唱一遍呀!”
李謙不屑地瞥她一眼,“還唱?還是改天吧!疼的不是你是吧?”
廖遼還真就不是那種服輸的性子,尤其是現在食髓知味,那種疼里帶著絲絲酸麻的美,反倒更讓她上癮。她咬著嘴唇兒、抬頭看了李謙一眼,手卻往下摸過去。
這些事情,對于人類來說,一旦嘗到里面的甜頭兒,那就完全可以無師自通,根本不用教——也就幾下撥弄,本就沒太過癮的某個家伙就精神起來了。
廖遼咬著嘴唇兒,翻身騎到李謙的肚子上,然后一點點往下退,往后摸摸索索地對了半天,才算是對準地方,瞇縫著眼睛坐下去,嘴里“絲…絲…”地抽著涼氣,不過,稍微活動幾下,慢慢地,她嗓子眼里就開始有聲音磨出來了。
然后,她居然還有心思問:“哎,我跟她,誰好?”
李謙正美得不行,伸手托著她的屁股幫她,聞言無奈地看她一眼,“故意的是不是?能不問這個嗎?”
可是廖遼不服輸,一邊動一邊盯著李謙的眼睛,倔強地問:“我跟她,到底誰好?”
李謙無奈地皺皺眉頭。
不過旋即,他還是坦誠道:“她比你妖,你比她瘋。不一樣。”
廖遼又哼唧了幾聲,才問:“我瘋?什么意思?”
李謙“啪”的一聲在她屁股上甩了一巴掌,“你第一回啊姐姐,這還不叫瘋?”
廖遼“嘁”了一聲,不屑地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我跟你說,跟小潔我們上大學那會兒,就都看過那種錄像帶啦!”
然后,她問:“那她妖呢?妖是怎么個妖法?”
李謙想了想,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妖”這個詞,純粹就是他自己的直觀感受,你讓他形容,他卻形容不出來到底是怎么個“妖”法兒。
于是頓了頓,他只好勉強形容道:“就是…就是那種一個眼神兒、一個動作、一聲呻.吟,都讓你看著、聽著,覺得都酥到骨頭里去的感覺!”
說話間,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臉上不知不覺就露出一抹笑意。
廖遼卻冷哼一聲,一邊動得越發快了,一邊伸手在李謙胳膊上掐了一把,“跟我在一起,不許想她!”
實話說,這一段寫的提心吊膽,但是想寫,也就寫了。
就權當試試吧,要是這個尺度沒人投訴,以后就多少心里踏實點,要有人不滿,覺得恥度太大,也請別去投訴,在書評區說一聲就好,我聯系編輯修改。反正事實上,這種戲也不是主線,只是覺得老是到有必要寫的地方卻必須跳過去,會有點郁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