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季節太匆匆,斑駁了我的笑容和你的夢,你笑得很大聲,你走得太輕松,一路走來的你,是否早已忘了曾經的你我有過一樣的心情…”
錄音室里,周嫫瞇著眼睛,雙手緊抱話筒,唱得迷離且動情。錄音室外,帶著監聽耳機的謝銘遠也是一副陶醉加驚喜的模樣,忍不住聽得瞇起眼睛。
一曲終了,謝銘遠扭頭看向錄音師,見他點了點頭,這才抬起頭來,笑瞇瞇地看向大玻璃后的周嫫,沖她豎起了雙手的大拇指,同時忍不住大聲道:“good!完美!”
周嫫笑笑,在錄音室里也摘掉了耳機,然后打開門出來,問:“還可以?”
謝銘遠笑呵呵地道:“豈止是不錯,簡直完美!完美到沒辦法做到更好!就這一遍就ok,我覺得前兩遍都沒必要保留了!”
周嫫就笑笑,走過來也坐下,從錄音師手里接過耳機,認真地聽了一遍之后,她自己也點點頭,摘下耳機,笑道:“還好!那就這樣吧!”
“還好?”謝銘遠笑道:“嫫嫫,這些年我也替那么多人制作過專輯了,要論到唱功,你絕對是前三名的!尤其是剛才這一遍,那氣息,簡直絕了!就這樣,這首歌,過了!”
周嫫笑笑,似乎并不覺▼得被謝銘遠夸了一通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心情淡然的很,只是道:“那這么說,我已經可以下班了?”
謝銘遠哈哈一笑,“當然可以下班了。今天就到這里!”
同時忍不住感慨。“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啊!哎。我說嫫嫫,你最近這是怎么了?本來以為前面那五首,你就已經夠厲害了,最近感覺唱功啊、氣息啊、穩定性啊,對,尤其是穩定性,簡直要爆棚了啊!你這狀態,也太好了吧?”
周嫫笑笑。走過去拿起自己的單肩背包,沖錄音師揮了揮手,然后對謝銘遠道:“那我走啦,明天見!”
謝銘遠笑呵呵地說了聲,“明天見。”然后看著周嫫打開門走出去,自己搖頭笑了笑,然后趕緊又抓起耳機,對錄音師道:“再給我放一遍!”
同時忍不住笑道:“什么是天才?這就是天才呀!本來只能算是水平之上的一首歌,但是讓她這么一唱出來,就是那么好聽!”
錄音師笑呵呵地點頭。“她是周嫫嘛!”
周嫫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見經紀人鄒文槐正在打電話。也不等他,就說了聲,“我錄完音了,先走了!”然后轉身就走。
出了門,她掏出手機,用前不久剛剛學會的短信打出一行字來,然后點了發送:“喂,你不是說要來接我?我錄完音了,你來吧!”
過了不到半分鐘,短信回過來:“你不是要錄音?怎么結束那么快?”
周嫫就笨拙地回短信:“今天狀態不錯啊,就錄得快。”
過了一會兒,短信回過來:“可是我還在上課啊,你在你們公司樓下的大堂等我一會兒,還有二十來分鐘就下課了!”
周嫫看清短信,撅了撅嘴,回了個“好,那我等你!”然后才繼續往外走。
公司盡頭的出口處,是一片集中的辦公區,周嫫一走過去,不少索尼唱片的員工就紛紛的打招呼,“周小姐好!嫫嫫姐好!”
周嫫笑著點頭,“大家也好!”
索尼唱片在十七層,而這棟辦公大廈的一樓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大堂。周嫫坐電梯下到一樓,帶著墨鏡、背著自己的單肩包,隨意找到一個沒人的卡座坐下,就把自己的游戲機從包里掏了出來。
這是一款擱到現在來說已經有點落伍的游戲機,國產的,叫做“深海捕魚”。
從敦煌回來之后,她的心情有了好轉,但仍是喜歡每天一個人發呆,吳媽看了心里愁得不行,偶爾一次收拾東西,她發現了這個自己孫子早已經不玩的游戲機,一時沖動,就給周嫫拿了過來,把這個二手的游戲機送給了周嫫。
周嫫本來對這類東西不感興趣,那天閑極無聊,偶爾拿起來玩了一把,很快就摸清楚了游戲規則,然后…她居然玩得津津有味,而且從此就喜歡上了。
到現在,這游戲她已經通關了好幾遍,分數已經攢了幾百萬分,但每次從頭玩起,她卻仍然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似乎永遠都玩不厭。
于是,一家五星級大酒店的大堂里,一個打扮入時、雖然戴著墨鏡但仍然能讓人一眼看去就感覺漂亮之極、同時氣質也非常出眾的美女,就獨自一人坐在卡座里,開著聲音、逼u逼u的打著似乎只有小孩子才感興趣的游戲,且玩得不亦樂乎。
偶爾有人到附近的卡座坐下,無不好奇地瞥過來一眼,對此表示訝異。
一個看上去能有三十歲上下、高大英俊的男人走過來,看看周嫫,問:“小姐你好,請問這里有人么?我可以坐下嗎?”
周嫫抬頭瞥他一眼,不吭聲,繼續低頭打游戲。
那人坐下,笑呵呵地看著她,問:“你玩的這是什么游戲?”
周嫫又抬頭看他一眼,眼神里有些納悶,但是很可惜,隔著墨鏡,對方根本看不到。而隨后,她還是一聲不吭,繼續低頭打游戲。
那人微微有些尷尬,但仍然很有禮貌地說:“你好,我叫蕭檬,能跟你認識一下嗎?”
周嫫再次抬頭,然后再次低頭。
逼u逼u的游戲聲,不絕于耳好像對于她來說,世界上最大的事情,就是打游戲。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無視。
對方顯然越發尷尬。只好無奈地聳聳肩,站起身來,“那對不起,打擾你了。”說完了,他轉身要走,一回頭,猛然發現身后站著一個年輕帥氣的大男孩。
見他沖自己點點頭笑了一下,蕭檬也就禮節性地回應對方。但同時,臨走前他還是忍不住又扭頭看了那個打游戲的女孩子,心里有著些許的失望,以及些許的好奇對方是完全不屑于跟自己結識?還是真的迷戀那個簡單的游戲迷戀到那種程度?
可就在這時,他卻見到剛才沖自己點頭微笑的男孩子以及走過去坐下,說:“好啦,別玩啦,你都通關好幾遍了,還玩!走啦!”
然后,他就見那個女孩子猛地扭頭。沖那男孩露出一個笑臉,然后迅速地關了游戲機。站起身來,“等你嘛,好啦,走!”
那一個笑臉,雖然被墨鏡遮去了大半,卻仍是讓蕭檬看得瞬間神魂顛倒。
這個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從來不少,有能力的男人,也絕對不會缺少漂亮的女人,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女人,可以美到叫人神魂顛倒,而偏偏,那種級別的美,從來都不是那些擁有著花一樣的臉蛋兒和夢一樣完美的身材的所謂美女們所能理解的。
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美,叫做氣質。
美到那種程度的女人,蕭檬以前不是沒見過,可惜,她們每一個都高高在上,即便蕭檬家里薄有資產,那個等級的女人,卻仍然不是他能輕易就接觸得到的。
而現在,有這樣一個女孩,她不但五官精致之極,偏偏氣質還空靈獨特到叫人一眼難忘的程度。她就坐在卡座里,獨自一人打游戲,一度讓蕭檬以為是不是自己的運氣到了,但現在,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還是想多了。
于是,他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那女孩親密地挎住那年輕男孩的胳膊,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了酒店大堂,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但片刻之后,他突然反應過來,恍恍惚惚里,他覺得剛才自己看到的那個魅惑眾生的笑,那一闋精致的下巴和嘴唇,似乎有些眼熟?
李謙開車,周嫫巴拉巴拉說。
絕大多數認識周嫫的人,當說起對周嫫的印象時,他們大概都會說:漂亮,一看就覺得她很獨特,話不多,給人感覺很冷清,甚至也并不太愛笑,當然,笑起來異乎尋常的漂亮…
但是,他們卻根本就無從得知,當周嫫面對另外某個人的時候,那張嘴是有多么的能說想當初還在離開敦煌去青海湖的路上,她就巴拉巴拉的說,現在她還是繼續的那么能說,甚至于,她能從自己小時候第一次照相抹的紅臉蛋兒,一口氣說到前幾天公司安排的一個小助理給買的一管口紅。
似乎,她平常的不愛說話,只是為了此時的說個不停。
“今天我的錄音很順利,不過我覺得那首歌很一般,總之…覺得差點意思,詞有點空泛,曲子也不夠好聽,不過還好,反正我超級自戀,只要我唱過了,我就會覺得還不錯。”
“新專輯的封面,他們做的文案是希望我做一個頭發都炸起來的那種發型,不是一根根分開那種爆炸,就是…反正就是都立著,然后,讓我抹大大的口紅,就好像是馬戲團里的小丑那樣很長的一道!他們就是覺得我一貫的形象就是離經叛道嘛,所以…不過我不太滿意,我想帶上我那頂大草帽,你覺得怎么樣?”
“對了,那本《天龍八部》你寫完了沒?我還等著看后半本呢!呃,對了,你將來準備要把它們都拍成電影嗎?我是說還有那本《笑傲江湖》?”
終于到了家門口,李謙停下車,倒是沒急著下車,而是點點頭,說:“要拍的,不過,估計要么是上下部,要么就是三部曲,現在還沒想好。”
周嫫聞言趕緊小學生一樣舉起手來,“報名報名,我要演阿朱!”
李謙訝異,問:“你不是一直都在抱怨我不該把阿朱寫死嗎?為什么又要演阿朱?”
周嫫卻好像比他更訝異、更不解,看那意思,似乎是在責怪李謙怎么可以不理解自己的想法,于是她只好解釋道:“就是因為你把她寫死了所以我才要演啊,我還沒死過呢,在你的電影里死一次,以后就不用害怕死這件事了。”
李謙聞言,有著片刻的愣神。
然后,他抬手捏了捏周嫫的臉,笑道:“省省吧,阿朱那種賢妻良母型的角色,你演不了的,你更適合演天山童姥!”
說話間,李謙拉開車門下去,周嫫還留在車里,自己仰著臉兒尋思片刻,喃喃道:“天山童姥…嗯,不好,一個永遠不會死的人,沒意思!”
可惜,李謙沒聽見。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