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長老忽然開口,讓得宮無極眉頭一挑,語氣極為不悅:“郝長老,你又有什么事?”
那郝長老根本不理睬宮無極,眼睛死死盯著宮無極手上的劍:“宮法王,這柄劍是你的?”
宮無極見他問的無禮,加上先前的火氣都沒消,心頭不爽之極,沒好氣道:“是不是我的?關你屁事?”
沒想到,郝長老火氣比他更大:“這么說,這劍真是你的?”
宮無極怒極反笑:“不是我的,難得是你的?這上面寫了你郝某人的名字還是怎的?”
郝長老死死盯著宮無極:“這么說,這劍,還真是你留在赤鼎中域的?”
“是由如何?”宮無極還以為這郝長老是故意找茬,“你不會說這是你的劍吧?沒記錯的話,你郝某人似乎不用劍啊!”
郝長老連連點頭,面色極為難看,口中連連叫道:“好好好!這么說,你也承認這是你的劍。敢作敢當,很好!那你敢不敢說一下這劍是哪里來的?”
宮無極一輩子橫行霸道,從來都是他審問別人,還從來沒有被人這么用審問的口氣問過話。
聞言也是大怒:“從哪里來?老子的劍從哪里來,還得向你匯報不成?老子殺人越貨得到的,不行啊?”
這話一說出口,郝長老臉色再度一變,隨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臉上悲憤之色大動。
陡然間,這郝長老雙手一抓,手上已經多出一柄兇戾的戰刀:“九陽天宗弟子聽令,這宮無極,是殺害我九陽天宗真傳弟子曹晉的兇手。不滅天都,與我九陽天宗不共戴天!”
說完,這郝長老狠狠一刀,朝宮無極斬殺過來。
這一刀氣勢如虹,強大的皇境氣勢一卷,頓時周圍千米之內的人全部卷開。所有閑雜人等,瞬間被推出幾百米遠。
宮無極也沒想到,這郝長老說打就打,一時間也是勃然大怒,雙手一抓,手中也是多出一柄金醮短斧。
短斧橫著一揮,狠狠砸向那凌厲如長虹般的刀芒。
兩大皇境中期的強者,竟然在這太阿城最熱鬧的區域,瘋狂地戰斗起來。
兩宗的其他人,見到兩大頂級強者打在一起,自然不甘落后,也是紛紛加入戰團。
一時間,殺聲震天。
本來,兩大宗門就互相看不順眼。
不滅天都的人覺得九陽天宗是故意來拆他們的臺,而九陽天宗得知曹晉是被宮無極殺死的,對不滅天都自然是充滿仇恨。
大家都是一品宗門,誰會服氣誰?戰斗一開啟,簡直是一發不可收拾。即便是離得近一些的散修,也有不少受到波及。
一旦有人流血,戰斗就會變得更加瘋狂,很快,就有人倒下。
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倒下。
見到血,又有人倒下,兩宗之人一下子就殺紅了眼,彼此更加沒有克制,現場瞬間失控。
那些散修們,雖然躲得大老遠,但依舊是不舍得離開。這種宗品之間的廝殺,他們平素根本沒有機會看到。
如今難得看到一次,雖然完全不明所以,但完全不影響他們看熱鬧的熱情程度。
甚至,他們還希望戰況可以更猛烈一些。
畢竟,散修對宗門始終懷有一種敵意。這種敵意,一方面是嫉妒,一方面是羨慕眼紅。
散修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都無法和宗門弟子相比。宗門占據了絕大多數的資源,宗門高高在上,對他們散修頤指氣使…
種種緣故,讓得散修對宗門沒有任何好感,眼下見他們打得火熱,散修們自然是幸災樂禍,對宗門之間狗咬狗的行為,也是喜聞樂見,恨不得他們打得更慘烈,更血腥一些。
江塵站在人群之中,已經換回了原來的裝束,好整以暇地當起了圍觀群眾。看到一個個不滅天都和九陽天宗的人倒下,他心里只覺得快意無比。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戰團,不滅天都這邊,人數上顯然占據了優勢,但是九陽天宗這次出來的,顯然都是精英。
一時間,戰斗雖然慘烈,但卻沒有分出勝負。
江塵朝篁兒丟了個眼色,兩人不再逗留,朝城外涌去。
這個時候,很多謹慎的散修,也都已經朝城門方向涌去。顯然,這些人都意識到,太阿城的局勢這么混亂,還是盡早離開為好。
不然的話,他們這些散修,遲早會受到牽連。
這兩大一品宗門,無緣無故就爆發大戰,絕對不會是因為一柄劍的爭端那么簡單,恐怕這背后,還有什么更驚人的波瀾。
所以,明智的散修,這個時候根本不愿意留下當炮灰。
太阿城起碼有二十萬散修,這時候朝城門涌去的,也至少有幾千散修,雖然這城門有不少不滅天宗的弟子把守。
但是不滅天宗的精銳都參與到戰斗中了,留下的這些弟子,顯然也不足以阻攔這幾千散修。
而太阿城方面的力量,雖然為不滅天都提供了便利,但卻不愿意親自出手對付散修。
畢竟,這是他們的地盤,如果將這些散修得罪的狠了,到時候這些散修報復起來,倒霉的還是他們太阿城。
所以,太阿城方面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得這些散修朝外沖擊。
不多會兒,不滅天都的防御便被沖散,幾千散修一下子就沖出城外。江塵和篁兒混在人群之中,也很輕松就沖出了城外。
凌肅帶著凌惠兒,也趁機出了城。
江塵也沒跟他們會合,而是傳識跟他們道別,約定在琉璃王城見面。
這一路上,危機重重,江塵很狼,知道跟他們一起走,只能連累凌氏父女。
離開太阿城,江塵想到不滅天都和九陽天宗的戰斗,一肚子笑意再也忍耐不住,大笑起來。
連篁兒也是不禁莞爾一笑:“江公子真是妙計,如此看來,當初到丹乾宮撒野的那個九陽天宗真傳弟子,已經被江公子斬除?”
江塵也知道這事隱瞞不了,點點頭:“那小子叫曹晉,的確不可一世,若不是巧合,要斬殺他,卻是千難萬難。”
斬殺曹晉,確實是很多因素的集合,缺一不可。
不過也是那曹晉自己找死,進入幻波山,闖入江塵的地盤。不然的話,江塵想殺他,難度還真是不小。
“這兩宗機關算盡,卻不想被江公子隨手一招,戲弄的斗生斗死。這就是智慧上的差距。”篁兒微笑道,心中對江塵的急智,也是頗為佩服。
江塵倒沒有自鳴得意,這一招只不過是靈機一動,雖然引得兩宗亂斗,但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甚至,這一招還有弊端,就是將自己殺死曹晉的秘密公開化了。
這兩宗現在是惡斗,但等狼下來后,肯定會不斷分解清楚,到時候抽絲剝繭,各種頭緒肯定會慢慢理出來。
等這兩宗發現被自己耍了之后,他們之間的誤會就會徹底冰釋,到時候的局面,就是兩大一品宗門合力追殺自己了。
不過事已至此,即便江塵不挑撥這一下,恐怕這兩宗的主要目標,還是會對著他。
與其這樣,還不如惡心惡心他們。
這一場惡斗,怎么也得讓他們死傷不少。在一定程度上,多少也會緩解一下自己身上的追殺壓力。
“江公子,這事之后,恐怕這兩宗的追殺力度會繼續增加,咱們也得加快速度了。此去琉璃王城,路途還比較遙遠。”
江塵微微點頭,臉上卻是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篁兒姑娘,走是要走的,不過,我還想等一等。”
“還等?”篁兒微微一怔,但隨即又是一笑,卻沒有追問什么。以她對江塵的了解,江塵既然要等,肯定是有別的什么計劃。
這幾年的相處下來,篁兒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名叫江塵的年輕人,連她也是看之不透,仿佛永遠都會有驚喜。
大約一個時辰后,太阿城有頭有臉的強者,基本都趕到了現場,包括劍田中域的頂尖強者,在這附近的,也有好幾個趕到。
在他們的好說歹說下,這兩大一品宗門的戰斗,才被勸停。
劍田中域,太阿城,雖然是地頭蛇,強者也很多,甚至比宮無極和郝長老強大的人,也是有的。
可是,他們終究是一個中域的勢力,跟上八域的一品宗門還是有很大差距。所以,即便看到這種場面很是生氣,也只能笑著解勸。根本不敢擺臉色給兩大一品宗門看。
兩大宗門一清點,這一戰死傷倒真是不少。
不滅天宗這邊足足有一百多人死傷,而九陽天宗,也死了幾十個。更有兩個皇境強者,因為拼的太狠,雙雙同歸于盡。
這個損失,可謂是慘重。
不過即便戰斗被勸停,宮無極也好,郝長老也好,顯然都沒有真正消停的意思。
彼此吹鼻子瞪眼的,一副隨時要再動手的樣子。顯然,這梁子結下之后,雙方也是徹底撕破臉皮。
“二位,二位,聽老朽一句。”說話的,卻是太阿城的城主,是一名皇境七重的強者。
太阿城作為劍田中域五大城之一,城主的修為自然是極高的。
見太阿城城主親自出面,人家又是皇境后期的強者,宮無極和郝長老也不好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