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分,七成的鑒定費,可不僅是一些而已…”
眾人在心里吐槽,卻也忍不住一陣好奇。這些東西,到底是什么底細?
“你要七成,不覺得有些過分嗎?”
陳別雪皺眉,這個提議,遠遠超過他的心里底線。要是反過來,還差不多。
祁象笑了笑,卻沒有開口了。不過,他的神態,卻已經表明了一切。他就是這么過分,你能奈我何?
愛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算了。
反正,不管陳別雪作出什么選擇,對祁象來說,都沒有任何損失,說不定還有好處。這種百利無一害的事情,為什么不做?
陳別雪懂了,目光微微一轉,忽然開口:“我們是不是見過?”
祁象聞聲,心頭一跳。不至于啊,要知道他相貌改變了許多,又披著寬敞的斗蓬,就算是君不負、神秘女子等人,也是在他主動表露身冇份的情況下,才能夠認出他來。
相比之下,他與陳別雪雖然打過幾次交道,但是也不算熟悉吧?
詐我?
祁象神態自若,沒有什么特別表情,好像是懶得回應。
沒想,他越是這樣,陳別雪越是覺得可疑。
一時之間,陳別雪目光愈加尖銳,仿佛要洞穿祁象的斗蓬似的。因為他忽然想到,在他的印象之中,貌似有一個姓祁的人,容貌曾經發生過變化。
只不過,在他的記憶之中,那個人似乎不是丹師…
在陳別雪若有所思之時,卻聽見鄭老開口說道:“祁道友,有事好商量啊。”
“雪別公子也算是我們丹會的貴客,為丹會的舉行,也給予了大力支持。如果你真的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那么告訴他也無妨。”
鄭老意味深長道:“想必,別雪公子知道了答案,也不會讓你吃虧的。”
“哦?”
祁象眼睛一眨,想了一想,決定賣鄭老一個面子:“那五五分,我要一半,怎么樣?”
這看似善良的語氣,其實也黑心透頂了。畢竟,他什么也不用付出,就拿了人家一半的好處。這無半的買賣做得,比搶劫來得更加快。
陳別雪冷笑,手一伸:“東西還我…”
他就不相信了,天底下就眼前這人,認識這些東西的來歷。
想他堂堂陳家二公子,怎么可能輕易向人妥協?大不了,把東西拿回去,繼續向人請教而已,偏不讓對方得逞。
此時,祁象也不遲疑,隨手把袋子一丟,撇嘴道:“還你就還你…不過,我要提醒你,東西雖好,但是畢竟歷經了千年之久,又離開了原有的環境。這對它們來說,也算是一種無形的傷害…”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東西現在已經處于崩壞的邊緣。”
祁象語氣之中,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如果你不及時妥善處理,恐怕再過一兩個月,冇這些東西就會腐爛變質,比垃圾還不如。”
“你…”
陳別雪目光一凝:“你唬我?”
“我可是一片好心,聽不聽在你。”
祁象搖頭道:“要是我沒看錯,你這些東西,應該才離開古遺跡兩三個月而已吧。你仔細想想,當時東西在瓦罐的時候,是什么顏色的,現在又是什么顏色…”
陳別雪目光垂落,臉色微微變了。
在祁象的提醒下,他猛然醒起,當初在遺跡之中,所看到了東西,與現在相比,果然有比較明顯的變化。
當時,瓦罐中的東西,那是呈淺白色。可是現在,一粒粒東西,卻是暗黃冇色。
由淺白再到暗黃,色澤的變化,仿佛是從新鮮向陳腐的過度。
想到這里,陳別雪的目光,也難免有幾分動搖。只不過,以他驕傲的性格,肯定不會那么容易服軟。
笑話,就算東西腐爛了又怎么樣?大不了,就當沒有這個收獲。反正,在他遺跡之中,也撈了不少好處,多這個不多,少這個也不少。
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向眼前這個討厭的家伙道歉?
這樣一想,陳別雪又恢復了之前的從容不迫,他家大業大,面子值千金,怎么可能為了區區一件事情低頭?
所以,他也干脆,直接拿起袋子,轉身要走。
陳別雪的表情變化,祁象看在眼中,也輕易揣摩出他的心思。
二代什么的,就是矯情…
祁象腹誹一句,在陳別雪置身離開的一瞬間,突然開口,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有些事情,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聽說,某人家里的大侄子,一直挨餓。哼,為富不仁,連幼童都虐待,真不是東西。”
“唰!”
陳別雪腳步一轉,整個人精氣神,猶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劍,瞬間鎖定了祁象,大有翻臉出手的意味。
“大師…”
君不負急步而來,擋在了祁象身前。
“別急。”
祁象卻輕松自在,拍了拍君不負的肩膀,微笑道:“你先回去,照顧你的檸檬師妹,他這是在開玩笑的…”
“玩笑?”
旁邊眾人,卻懸起了一顆心。畢竟看陳別雪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盡管他沒有出手,但是以身為劍,一股劍意縱橫,光寒九州。
“好像,又進步了…”
祁象也有幾分吃驚,卻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陳家的底蘊,一直比他強。陳別雪又是熱衷修行的人,再加上他本身,也不差機緣奇遇,那么實力一直在進步中,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實際上,祁象應該驕傲,他只不過是修行兩年,就追平了陳別雪多的苦修。
這事要是傳揚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嫉妒得吐血。
“祁道友,別雪公子…”
與此同時,鄭老又不得不站出來,想要緩解這緊張的局面。
沒想,陳別雪卻主動收起了劍意,眼中有幾分復雜之色:“原來是你…”
居然認出來了,沒趣!
祁象聳了聳肩膀,舉起了羽觴,慢慢地品酒。這特制的藥酒,滋味真是不錯,可能是五六十年的陳酒,藥性十足,好東西啊。
看起來,好像是有隱情…
鄭老人老成精,發現情況有異,立即閉嘴不言。
果不其然,這個時候,陳別雪不走了,又重新盤坐下來,盯著祁象打量片刻,才開口道:“好久不見了,干嘛要戲弄我?”
“誰戲弄你了。”
祁象擱下酒杯,坦然自若道:“我說的是實話,東西我要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幫你處理好,讓你帶回去給大侄子。他現在辟谷,吃這東西,最合適不過了。”
“你的意思是,這些是吃的東西?”
陳別雪若有所思。
“對!”
祁象直接點頭,天底下能吃的東西數不勝數,他就不相信了,只憑這個方向,有人能夠猜出東西的來歷。
就算猜出東西的嚴厲,他也不怕。因為他相信,就算有人知道東西的來歷,但是能把東西處理好的人,肯定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陳別雪在權衡利弊,不過很快就有了決斷:“成交!”
“爽快。”
祁象眉開眼笑,立即撕下了斗蓬,把袋子中的一半東西,倒進了斗蓬中。
“這是我的…”
祁象把斗蓬系好,直接拋給了君不負,開懷道:“不負,東西收好,不要讓人搶了。”
“…是!”
君不負摟住斗蓬,握住劍柄道:“誰要奪走,先問過我手中的劍。”
“真要搶,你也攔不住。”
陳別雪目光一瞥,似是輕蔑,一種高高在上,予以俯視的感覺。
看到這樣的神態,君不負真有一種直接拔劍一戰的沖動。還好這樣,檸檬妹子走了過來,纖手輕攙,低聲道:“師兄,冷靜…”
君不負冷靜下來了,突然有些明白了祁象的感受。二代什么的,果然討厭,坑他們一把,那是正義之舉。
一段無關大局的小插曲,陳別雪自然是渾不在意,只是問道:“現在你拿了報酬,是不是該告訴我,這是什么東西了?”
眾人側耳聆聽,也在關注。
畢竟,兩人鬧起的動靜,可是不小。一個個人礙于禮節,才沒有跑過來圍觀。但是誰都在好奇,想知道東西的來歷。
眾目睽睽之下,祁象也沒有賣關子的意思,不過在敘說之前,他也好心的提點道:“你是想讓我當眾說,還是私下告訴你?”
“這個家伙…”
一時之間,許多人的眼中,有幾分啼笑皆非的惱意。這樣冇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卻突然來這一招,不怕招來眾怒么?
不過,話又說回來,大家也不得不承認祁象的細心謹慎。要知道,這可是陳別雪的私事,是否要公之于眾,自然由他來決定。
一下子,眾人又把目光集中在陳別雪身上,眼中帶了幾分懇求之意。希望他胸襟開闊,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不過可惜的是,陳別雪的胸襟,向來不怎么開闊。他很干脆地起身,邀請道:“山上風景不錯,我們去走走怎么樣?”
“沒問題。”
祁象輕輕一招手,直接把附近一個斤裝酒壇引來,然后捧著壇子,慢悠悠而行:“走吧,在山上飲酒高歌,應該別有一番情趣。”
兩人一前一后,輕快離開,只往下一幫人無奈嘆氣。
片刻之后,兩人來到了山丘之上,瀑布的旁邊。水流嘩然,有噪音相雜,哪怕實力再高明的人,也竊聽不到兩人的對話。
陳別雪開門見山,直接問道:“說吧,這是什么?”
“你聽說過靈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