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半山一動,蜂擁而來的黑袍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立刻截殺。
“大家一起上…”
“破開封印,搶道兵。”
“殺啊。”
在黑袍人要攔截王半山的時候,眾角落之中忽然冒出來一群高手,四五十個人,身材高矮胖瘦不同,卻統一用巾布蒙臉,迎向了云家的供奉。
祁象一看就知道,這些高手肯定是王半山安排的后手。
此時,安知輕快說道:“祁兄弟,我們也出手,助他們一臂之力吧。”
“呃?”
祁象心念一轉,就微笑點頭:“好!”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大家同仇敵愾,自然能夠聯合。
再說了,這事…貌似也有好處啊。
祁象目光一轉,落在點將臺中,那是增大版蘊靈臺,其中不知道蘊藏了多少道兵。要是破開了封印,把里頭的道兵釋放出來,說不定能夠撿個便宜。
如果說,祁象是想占便宜,那么其他人則是目標明確。
一幫人冒著與云家撕破臉的風險,直接殺上門來,已經是不死不休了。所以,根本沒有人留手,一個個拿出了看家本領,進行慘烈的廝殺。
各路人馬,奇功絕藝,卻是層出不窮。
不過相比之下,祁象卻更加關注云崢嶸與那個神秘大高手,兩人對峙,在醞釀。空中流動了讓人不安的氣氛,仿佛炎炎夏日的沙漠,連空氣都要燃燒了,非常灼熱。
兩人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肯定是雷霆萬鈞,晴天霹靂吧。
如果是在平時,察覺到其中的危險,祁象肯定是有多遠跑多遠,不可能再摻和到其中。眼前有看得見的好處,再加上敵我雙方。也算是勢均力敵。
富貴險中求,拼了…
一瞬間,祁象也躍進了大坑之中,順勢一腳把一個黑袍人踹飛。再借著其中的反彈之力,五擒秘技,鳥飛式發動,如燕子抄水,一個浮掠就落在了祭臺的邊緣。
祁象很聰明。選了一個方向,那是神秘大高手所在的圖騰柱下,遠離了云崢嶸。
說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云崢嶸居然也沉得住氣,臉上平靜無波,沒有任何惱怒之氣,仿佛快被拆了三分之一建筑面積的城堡,不是他的私人財產一樣,無動于衷。
不過祁象卻隱約察覺。在云崢嶸平靜的外表下,卻是一口火山,一口快要爆發的火山。現在越是平靜,一會兒爆發得越厲害。
暴風雨前的寧靜…
祁象感受到了壓力,還有動力。
“祭臺,封印!”
祁象目光游轉,突然引手一揮,一道輕風拂過,把覆蓋在祭臺邊上的灰塵、碎石吹走,使得祭臺上的神秘紋飾逐漸清晰、明顯。
一道冰冷目光一瞥。視線冷漠無情,卻讓祁象盡頭一顫,不寒而栗。
“不怕,不怕…”
看了眼附近的神秘大高手。祁象有幾分安心,然后仔細的觀望七星祭臺。
七根圖騰柱,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羅列在祭臺的四周。那是漢白玉柱,高有五六米,合抱粗。在柱子表面。繪刻了層層疊疊的浮雕。
浮雕是圖騰,好像是虎狼之類的猛獸,以及神秘莫測的流云。
祥云紋如水,一圈又一圈的盤旋直上。
祁象稍微打量,卻有一種感覺。圖騰柱上,那些虎狼圖騰,并不是關鍵,那些看似裝飾點綴的祥云,才像是暗藏了什么玄機。
他的目光飛掃,從七根圖騰柱掠過,再落在祭臺上。
在祭臺的邊緣,也有一團團流云…
“流云百結!”
倏地,祁象靈光一閃,開口叫道:“快刀斬亂麻,破流云,解百結!”
他的聲音才落,卻聽轟的一聲,黑云壓城,遮天蔽日。
這一瞬間,不僅是祁象,連同坑里坑外數百人,下意識地停頓下來,抬頭望天。只見天空中黑云翻卷,鋪天蓋地。
不知何時,整個城堡之上,瞬息改了天顏。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在剎那間風起云涌,天地色變。
低矮的層云,團團聚攏,如同燒開的水,翻騰不休,沸沸揚揚。
黑云撲涌,一股恐怖的威壓,就彌漫蕩開。在壓力之下,眾人只感覺到呼吸一滯,甚至于有幾分氧氣不足,快要窒息。
“遮天手…”
祁象睜大了眼睛,驚跳不斷的加速,胸口仿佛要爆裂炸開。他勉強抬頭望去,只見云崢嶸已經在對邊的圖騰柱消失,好像飛到了高空之上。
黑云壓城的天象,自然是云崢嶸在操控。
同樣是遮天手,在不同人的手上施展,威力大小卻是天差地別。
就算祁象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門絕技在云崢嶸手上,肯定是威力無窮。可是現在,真正有機會見識到了,才發現自己遠遠低估了其中的可怕程度。
在黑云翻卷的同時,根本沒有任何的牽扯力,只不過是在抽干空氣而已。
一時之間,方圓數百米范圍內,逐漸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沒有空氣,沒有足夠的氧氣,眾人的心跳肯定不斷加速,要不了多長時間,肯定直接血管迸裂,暴斃而亡。
當然,這里的高手很多,閉氣的時間,自然要比普通人更長一些。
所以一時半會的,還能夠支撐下去。
然而,最可怕的還是,當鋪天蓋地的黑云籠罩下來的時候,各種尖嘯怪影,就猶如魔音貫耳一樣,綿綿不絕地滲入到眾人的耳中。
尖嘯怪響,只是最輕程度的影響。
真正恐怕的,還是當黑云徹底覆蓋下來,許多人就感覺到自己身體瞬間僵硬凍結,靈魂直接出竅,受到浩浩陰風摧殘。
許多人覺得,陰風寒凜,吹得靈魂暈頭轉向,魂魄渙散…
冷,冰寒透骨,生不如死。
云崢嶸,不僅是要摧殘眾人的身體,更要催殘大家的意志啊。以自己的實力,怎么可能與之抗衡?
“不如,就此死去罷了!”
祁象心里才浮現這樣的念頭,立刻回了神,十分驚駭。他凝神再看,只見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確切的說,遮天手真的已經遮天蔽日,阻隔了一切光源。
祁象現在,不見天,不見地,更加看不到四周的情況,哪怕知道現在狀況極度危險,卻也不知道該往哪里逃走。
況且,他現在已經身陷困境,也沒有任何逃走的機會。恐怖的壓力臨身,仿佛陷落在沼澤泥潭之中,連抬腳舉步都困難,怎么可能逃得掉?
祁象心急如焚,焦慮不安…
突然,轉機出現了。
“轟!”
冷不防,有什么東西炸開,一抹絢爛的光芒萬丈,閃耀奪目,晃瞎了許多人的眼睛。
受到突如其來的光亮照射,祁象也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瞬時,天翻地覆,冷風呼嘯,好像有什么東西釋放了出來。一團團陰森森的東西拂面飛掠而過,讓人打了個激靈之余,也隨之清醒,擺脫了遮天手的陰影。
“…成了!”
祁象瞳光微凝,卻是看到了祭臺破裂,一顆顆看似透明無形,又猶如實質的丸子,就在破裂的孔隙中噴灑飛出,向四面八方散去。
“道兵…不對,應該是靈體。”
祁象喜形于色,知道在自己的提醒下,王半山的師父終于摸索到其中的關鍵,一舉把祭臺破開,把還處于靈體階段的道兵解救出來。
“好,太好了。”
祁象十分高興,恰好有一枚丸子飛了過來,他也不客氣,直接伸手一抓。丸子入手,清涼之中,又有幾分溫潤,感覺頗為怪異。
不過,也沒等祁象仔細的體會其中的感覺,驟變突生。
一股死亡危險,瞬間降臨在他的頭上。
祁象感覺到不對,想要抽身躲閃之時,已經來不及了。一股龐然力量,從天而降,等他意識到要舉臂抵擋的時候,浩如山海的力量,已然砸落在他的胸口上。
“噗!”
力量摧枯拉朽,祁象完全沒有抵御的余地,當場噴了一口熱血,整個人如同敗破的沙包,震飛了十余米之后,才癟癟地跌落下來。
雙手骨折、經脈盡斷,五臟六腑移位,奄奄一息。
祁象一陣茫然,抬頭仰望,過了好久才算是明白怎么回事。
云崢嶸,遮天手!
他太高興了,看到祭破封印破開,靈體散飛的場景,卻忽略了天空之上,還有一個十分可怕的人物的存在。
就是這個疏忽,讓他差點喪命。
幸好,云崢嶸的主要目標,并不是他。又或者說,他只是目標之一。
祁象眼睛極力擰轉,也看到了附近的許多人,似乎和他的遭遇差不多,也落得了同樣的下場。
云崢嶸好像是無差別攻擊,實際上卻鎖定了目標,就是一個個拿到了靈體的人。只要手中有靈體的存在,不管是敵是友,一律予以轟擊。
祁象也看到了,一些黑袍人,不知道是出于公心,還是私利,也與眾人一樣,捕捉到了一些靈體。他們的下場,好像更加的凄慘,直接橫尸遍地。
或許在云崢嶸看來,敵人搶奪靈體,那是應有之義。但是他的手下,竟然敢亂伸手,那就是一種背叛了。
背叛他的人,自然不會有好下場。
“你們,都要死!”
云崢嶸冷酷無情的聲音,在空中蕩開,殺機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