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
祁象松了手,王半山卻自己捂住了嘴巴,又驚又疑:“怎么可能…”
“為什么沒可能?”
祁象輕笑道:“要說風水之道,我肯定沒有你厲害。但是要論對陰魂道兵的認識程度,你肯定不如我。”
“要知道,在搭救你的那天晚上之前,我可是被陰魂道兵從云城,一路追殺到黃河邊上,最后跳到河里,才逃過一劫。”
祁象沉聲道:“所以對于道兵的氣息,我非常的熟悉。”
“現在,就在這樹上,我發現了和陰魂道兵一樣的氣息。這種詭異的波動,就算是我眼睛瞎了,也不可能感應錯誤。”
祁象信誓旦旦:“不會錯的,這絕對是陰魂兵道。”
“等下…”
適時,祁象目光一轉,有個疑問:“你知道,道兵是什么嗎?”
“靠…”
王半山怒了:“你瞧不起我嗎?真當我是孤陋寡聞的小白?道兵是什么,我當然知道,而且還…聽我師父說過。”
“也就是說,沒有見過,是吧?”
祁象笑了笑,一針見血。
“…見不見,有什么區別?”
王半山翻白眼道:“反正,我從資料上,已經充分了解到,那是什么玩意兒。如果你真的確認,有道兵寄居這里,那么倒是可以解釋得通…”
“你的意思是,這風水陰地,真的可以作為道兵的豢養之所?”
祁象輕聲道:“如果真是這樣,寄居的道兵,會不會對這里的風水形勢造成什么影響?”
“我想一想…”
王半山冥思苦想:“師門的典藏是怎么記敘來著?”
“對了…”
王半山一拍手:“沒錯,一些特殊的風水寶地,的確能夠豢養陰兵。至于豢養陰兵之后,對風水寶地有什么影響嘛…”
“倒是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王半山撓頭道:“但是想來…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陰兵寄居風水寶地。說好聽是暫時棲身,表面上沒什么影響,但是想來時間長了,多少也會損害風水氣運。”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祁象點了點頭:“但是不想讓池老擔心。干脆含糊其辭,不敢說得太明白。”
“含糊其辭,更讓人浮想聯翩。”
王半山撇嘴道:“你信不信,他現在急上火了。”
“…信!”
祁象目光一瞄,就看到了富態老人憂急的表情。卻立即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王半山,凝眸道:“兄弟,你老實告訴我,你身后的人,安排你來查看風水,真的只是單純幫忙解決這里的風水問題,然后讓池老承情,帶我們參加云家宴會而已?”
“肯定的…呀?”
王半山堅定的語氣,才維持了幾秒鐘。就化成了濃濃的懷疑:“呃…你的意思是?他們早知道,這里有道兵的存在?”
“不知道…”
祁象凝神,搖頭:“反正,只有三個可能性。一是,他們也不清楚。二是,他們知道,卻沒告訴你。再不然,就是他們不確認,讓你來核實一下。”
“你覺得,哪個可能性更大?”
祁象詢問道:“或者說。一切只是我的瞎猜?”
“這個…”
王半山皺眉,也在琢磨:“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他們讓我過來,似乎吩咐了一句…要是搞不定。就不要逞強…”
“這話,有點微妙。當時,我以為,他們是覺得我水平不夠,不相信我能夠解決問題。現在看來,他們的弦外之意。未必是指風水…”
王半山想了想,很是煩悶:“這些人,搞什么嘛。有話直接說就行了,又何必繞那大的圈子啊。”
祁象深深看了王半山一眼,忽然嘆道:“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啊。”
“…你什么意思?”
王半山睜大眼睛,青澀的臉上,盡是迷茫之色:“有話直接說,成不成?”
“好,那我直說了。”
祁象沉吟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么,被道兵追殺…你就不想想,那道兵會是誰家豢養的?最重要的是,這道兵會是爛大街的東西嗎?”
“要知道,道兵珍稀難得,在現在的末法時代,非常難培養。”
祁象淡然道:“我不覺得,我的運氣那么好,一下子就遇到兩個不同的道兵。”
“誒?”
王半山不笨,頓時一驚:“你是想說,那個追殺你的云家道兵,就寄居在這個地方?”
“…不知道。”
祁象搖頭,然后補充:“晚上看一看,就知道了。”
“也是!”
王半山眨眼,目光閃爍,有幾分意味深長道:“大哥,如果真如你猜測的一樣,那么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
“多有意思?”祁象一怔,感覺王半山話里有話。
王半山想了想,就低聲道:“大哥,實話告訴你吧。我的師祖當年,與云家之主,也曾經有過一段淵源。”
“…猜出來了。”祁象從容道:“你之前說,如果自己被云家的人逮住了,只要主動自報家門,肯定不會有什么事。”
“那個時候,我就猜到。你不是有大后臺,就是與云家有淵源。”
祁象奇怪道:“既然你的師祖與云家之主有舊,那么你為什么還要私下地去探查云家的城堡呀?”
“我的師祖是師祖,我們是我們,不能一概而論。”
王半山也很坦誠:“我的師祖早就仙逝了,與云家的交情也越來越談…不對,應該說,我們師門與云家,從一開始,也沒有什么情分。”
“我的師祖當年,只不過是在云家之主許下的厚酬下,幫他點了一個龍脈穴場而已。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只不過是一場交易,談不上交情。”
王半山聳肩道:“這樣的交情,不要說我們不認,估計云家也早淡忘了吧。”
“真的淡忘了嗎?”祁象表示懷疑。
“好吧,就算沒忘,他們與我們攀交情的目的,也無非是想利用我們罷了。”
王半山鄙薄道:“估計也你想到了…我師祖點的龍脈穴場,就是現在的云家城堡。不僅是云家城堡,包括整個云城的布局、發展,都是我師祖一手勘定下來的。”
“這么多年來,云家就是按照我師祖當年遺留下來的堪輿圖,一步一步的規劃發展,才有了云城的今天繁榮昌盛。”
王半山自豪道:“風水穴場,不過是方寸之地。但是在方寸之地中,卻可以衍生出萬里江山,并且可以透過時空,奠定一個城市的百年興衰起落。”
“這個,就是風水宗師的能力,也是我們天機門下,最厲害的絕技。”
王半山傲然道:“怎么樣,有沒有頂禮膜拜的沖動?”
“有一點…”
祁象白眼,想了想,忽然問道:“但我還是不明白,類似你們這樣的人,只要報上來歷,肯定會被云家奉上座上賓,為啥還要偷偷摸摸的探查城堡呀?”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祁象揣測道:“云家之主與你師祖之間,是不是不僅僅是進行了一場交易那么簡單?”
“這個嘛…”
王半山一攤手,無奈道:“我也不清楚,我是小字輩,平時只負責跑腿打雜活,那種很高端的事情,他們不說,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嗎?”
祁象笑了笑,不管王半山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反正,這事應該涉及到他師門的機密,不方便透露,也很正常。
當下,祁象也識趣的不再多問,而是轉身走了回去。
此時此刻,富態老人急不可耐,急聲道:“大師,你們商量之后,有什么結果嗎?”
“池老,您別慌。”
祁象笑道:“這事,沒您想象中的嚴重,我們完全可以解決。”
“能解決就好,能解決就好…”
富態老人聞聲,一顆心決算是放下一大半,然后又問道:“大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是不是有人要暗害我?”
“怎么說呢…”祁象想了想,措辭道:“這事不至于是暗害你,不過借公行私,暗中奪你氣運,倒是真的。”
“奪氣運!”
富態老人愣了愣,然后臉色大變,身材顫抖,氣急敗壞:“果不其然,果然有奸人要暗算我啊。難怪這些年,我們池家的生意,一直沒有提高了…”
“爺爺,不要腦補過多。”
池流蘇蹙眉,解釋道:“爺爺,之所以沒有提高,那是由于我們家族生意,已經到了平穩發展的階段…”
“流蘇,你不懂。”
富態老人大手一擺,根本聽不進去,把池流蘇擋到一邊,就懇求道:“大師,這件事情,請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把這根樹斬草除根!”
“這是自然。”
祁象立刻點頭,鄭重其事道:“這是我們的分內之事,絕對不敢推托。”
“沒錯,這事包在我們身上了。”
王半山也站了出來,拍胸口道:“今天晚上,我們就留下來,幫您老破了這個風水邪術,讓宅子恢復以往的狀態。”
“好,好,好…”
富態老人感激不盡:“事成之后,池某必有厚謝!”
“厚謝就不必了。”
適時,王半山笑瞇瞇道:“我們主要是想,向您老討個人情。”
“哼,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了。”
池流蘇明眸微閃,眼睛充滿了警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