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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獨步天下

  的話,請多多支持,謝謝了。

  “秘色瓷?”

  此時,孫老愣了一愣,眉頭頓一皺,不悅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別蒙我啊。就算我不是專業玩瓷的,但是對于瓷器,多少也懂一些,哪怕比不上你們專業,但也算是初級水平,不是外行人啊。”

  “秘色瓷是什么東西,難道我會不知道?”

  孫老很不高興,他再無知,也不可能沒聽說過大名鼎鼎的秘色瓷啊。

  要知道,秘色瓷在古代,就已經很有名氣了。晚唐詩人陸龜蒙,就有一首名篇,其中兩句詩文,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說的就是秘色瓷。

  到了五代時期,秘色瓷更是成為了吳越國王專供,庶民不得使用,且釉藥配方、制作工藝保密,外人不知內情,以至于在宋元明清歷代,學者們對于秘色瓷的爭議不斷。

  新中國成立之后,專家學者對于秘色瓷,也是沒有一個公認的結論。

  一直到法門寺地宮開啟之后,在地宮之中發現了一批有文字記錄的瓷器,世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秘色瓷,其實就是青瓷。

  只不過古人耍了個花招,絕口不提青瓷,而是很朦朧的起了個優雅的名稱,叫做秘色瓷,以至于困擾了學術界一千多年。

  秘色瓷出世,那可是引起了全世界的轟動,孫老怎么可能不清楚。

  所以,他當然很生氣:“眾所周知,秘色瓷在宋代的時候,就已經成為謎團了。況且,這流霞盞,可是明代的東西,怎么可能與秘色瓷扯上關系?”

  “當然有關系…”

  伍二爺呵呵一笑。解釋道:“其實對于秘色瓷,在法門寺地宮物件出土之后,世人好像就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認識,一提到秘色瓷,就必須是那種瓷器。”

  “實際上,在我們看來,所謂的秘色瓷,那是一種很寬泛的名詞。它真正的實義,應該從字面上來理解。”

  伍二爺侃侃而談:“秘色的秘字,意思是機密、保密;色的意思為藥粉配方、釉料配方。所以秘色的含意。應該是保密的釉料配方。”

  “越窯極品青瓷,之所以在五代吳越國被稱為秘色瓷,主要是那種瓷器的燒制,從配方、制坯、上釉到燒造整個工藝都是秘不外傳的,所以才有了這樣的稱呼。”

  伍二爺微笑道:“而這流霞盞,也是這樣的啊。”

  “昊十九的流霞盞,制作的工藝,十分的復雜,特別是明艷若流霞的釉色。更是無人知曉的秘方,那么稱之為秘色瓷,又有什么錯?”

  伍二爺向往道:“孫老哥,你對昊十九了解不多。所以根本想象不到,他制作的流霞盞到底有多么的寶貴,那可是天下奇珍…”

  “至于這個流霞盞。”

  伍二爺眼睛一瞄,撇嘴道:“形狀倒是挺像的。但是與真正的精髓內涵相冇比,真的是相差懸殊,猶豫天壤之別。”

  “原來你說的秘色。是這個意思啊。”孫老恍然大悟,隨之若有所思:“你們是想說,昊十九的燒制工藝獨步天下,誰也仿不了?”

  “沒錯。”伍二爺重重點頭,肅然道:“你想想看,本來流霞盞在明代,應該是屬于一種比較常見的器形,但是自從昊十九制作的流霞盞橫空出世,天下窯口就再也無人敢燒制流霞盞這種東西了。”

  “從此以后,流霞盞就成為了昊十九獨有之物,廣義的名詞,就成為了專有名詞。”

  伍二爺敬佩道:“提到流霞盞,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昊十九制作的名珍,而不是別的什么東西。只要不是昊十九所作,一概都算是贗品。”

  “啊…”孫老驚愣道:“…長見識了。”

  趁這空隙,祁象順勢問道:“二爺,您還沒說呢,真正流霞盞的秘釉,應該是什么模樣?您以前,是不是見過真正的流霞盞?”

  “哎,要是見過真正的流霞盞,那么我此生無憾了。”

  伍二爺嘆了口氣,卻也很大方的予以指點:“小友,盡管我沒有見過真正的實物,但是一些文獻資料之中,卻記載了流霞盞最為顯著特點。”

  “色明如朱砂,猶若晚霞絢爛?”祁象很遲疑,這樣的描述,太空泛了啊。

  “不不不,不是這個。”伍二爺搖頭,笑道:“我說的是文獻資料,可不是文人的修飾,而是實打實的鑒定標準。”

  “請二爺賜教。”祁象洗耳恭聽。

  伍二爺緩聲道:“流霞盞的工藝,除了脫胎比較不易以外,最關鍵的還是它的釉料。你要特別特別的注意,流霞盞的釉料,那可不是依附在胎面而已,更能滲到胎壁之中。”

  “什么?”祁象頓時一呆,又驚又奇。

  “怎么樣,沒想到吧?”伍二爺哈哈笑道:“流霞盞的釉料,還有那坯胎,應該是特別調制的,經過高溫燒制的時候,釉料滲透到胎壁之中,渾然一體。”

  “等到流霞盞冷卻出窯,再把東西迎空一看,光芒燦若流霞,五光十色,美不勝收。”

  伍二爺很神往,然后目光一轉,看了眼桌上的流霞盞,不屑道:“至于這件東西,不僅是胎釉相差很遠,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新東西。”

  “釉色亮,胎是薄了,屬于脫胎的范圍,但是手藝不行,分量控制不好,胎體有些重了。我估摸著,這應該是景德鎮工藝大師的手筆。”

  伍二爺一口斷定道:“東西的市場價,最多是三五萬。楊總,你花多少錢買的?”

  “…不多!”

  旁邊的中年人,這時咬緊牙關,脖子都粗了:“才兩百多萬…”

  “哈,兩百多萬?”伍二爺神色不明,咋舌道:“虧了,虧大發了。”

  “該死的…”中年人憤恨道:“是我眼瞎,信錯人了。”

  “其實真正的流霞盞,兩百多萬那是對它的污辱。”伍二爺好心告誡道:“沒有一兩千萬,根本拿不下來。”

  “一兩千萬…”中年人眼睛圓睜:“這么貴?”

  “貴?”伍二爺冷笑一下:“我這只是保守的估計,你知不知道,當年清代乾隆皇帝手下第一寵巨和珅,為了討得乾隆皇帝的歡心,不惜懸賞萬兩黃金,求購昊十九的流霞盞,可是卻沒人理他…”

  中年人嘴角一扯,欲言又止。

  伍二爺心明眼亮,頓時笑道:“嘿嘿,你肯定以為,那是沒人有流霞盞,所以和珅才買不到是吧?”

  “這個…”心思被看破了,中年人有些訕然:“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伍二爺搖頭道:“和珅萬金懸賞流霞盞,或許民間鄉野沒什么動靜,但是整個朝廷官場,肯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當時的京城之中,就有一個官員,他手上就有祖傳下來的流霞盞。”

  伍二爺感慨萬端:“和珅懸賞流霞盞的時候,這小官裝聾作啞,沒有半點動靜。事后卻不慎走露了風聲,被人揭發檢舉,捅到和珅那里去了。”

  “和珅聞訊,大喜過望,連忙派人運金求取。然而沒有想到,那個小官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流霞盞。和珅哪里會信呀,直接找了個借口,把那小官滿門抄斬,輕易把流霞盞查獲,然后進獻給了乾隆皇帝。”

  伍二爺哼聲道:“乾隆冇皇帝很高興,但是也知道東西的來路,多少也講一些面子,沒把東西四處招搖,只是在私底下獨自欣賞而已。”

  “類似這樣不能示人的秘寶,歷代皇帝手上也不不少,都編錄在宮廷秘密檔案之中。”

  伍二爺也有幾分自得:“我們哥倆有幸,曾經翻閱過那些秘密檔案,自然知道一些秘辛,以及流霞光的特征。”

  祁象一聽,就想到了他賣給陳別雪的核桃,貌似也是宮廷秘寶之一。

  “那么,乾隆皇帝手上的那只流霞盞,最后怎么樣了?”中年人急忙問道。

  “那就不清楚了。”伍二爺皺眉道:“清末那個亂呀,你們也知道,又是八國聯軍,又是軍閥混亂什么的,內賊勾結外賊,宮里的珍寶,就是這樣被刮分大半。”

  “流霞盞是很珍貴,但是夾在其他珍寶之間,也不怎么起眼,誰知道流落到誰的手里。說不定流失海外,又或者在兵荒馬亂之中碎裂了,也很有可能。”

  伍二爺悲天憫人道:“興亡交替,最苦的不僅是百姓,還有諸多瑰寶啊。每動亂一次,藝術珍寶就減少一半,以至于現在的許多人,對于古代的奇珍異寶都缺乏足夠的認識。”

  “說得沒錯。”祁象深以為然,也頗有感觸。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反過來說也成立,寶貴的東西,本身也稀少啊。千百年來,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動亂,不知道有多少珍寶毀于一旦,讓人心疼。

  不過對于中年人來說,古代珍寶毀壞多少,都與他無關。反正他現在怒火中燒,臉色青得嚇人:“多謝兩位大師指點,我必有回報。”

  說話之間,中年人又一鞠躬,懇求道:“兩位大師,你們能不能做我的證人?”

  “什么證人?”伍二爺眉頭一皺。

  “鑒定的證人。”中年人恨聲道:“董家欺我太甚,我要上門去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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