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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畫里玄機

  當然,不管畫心是紙,還是絹布,這都不是重點。關鍵是在畫心之中,十分的干凈整潔,皎白如雪,根本沒有半點墨痕,更談不上有什么字畫。

  “一幅白紙,這哪來的畫呀?”小丁呆若木雞,然后有幾分慌張,回頭道:“朱少,您是不是拿錯東西了?”

  “沒錯,就是這畫。”朱喬站了起來,悠悠走來說道:“你倆給我仔細看清楚了,這畫到底怎么樣?”

  “呃?”小丁一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頓時變了,惴惴不安,顫聲道:“朱少,我只是個小人物,自問平時沒有得罪過您的地方呀…”

  “你想多了…”朱喬不屑嗤聲,輕蔑道:“你要是得罪了我,早被我沉湖底了,怎么可能還有機會站在我眼前。”

  小丁一聽,如釋重負,強笑道:“朱少,您說得對。我這個人,就愛胡思亂想,您千萬別往心里去。”

  “少廢話,我叫你來,那是看畫的,不想聽你拍馬屁。”朱喬沉著臉道:“給我認真的看,然后好好的給我說道說道,這畫到底怎么樣。”

  “啊?”小丁徹底傻眼,腿腳一軟,差點沒跪下。

  畫卷空白如雪,連墨點都不見,叫他看什么?也難怪他要方寸大亂,覺得朱喬是故意戲弄他,找個借口為難他,然后再借題發揮…

  倒是祁象,卻聽得出來,朱喬的語氣很認真,最起碼是真心請他們幫忙看畫的。

  也就是說,這幅空白畫卷上,很有可能隱藏了什么玄機?

  祁象仔細的審視,陷入了沉思之中。

  與此同時,朱喬也很不滿道:“你沒啥本事,看不懂很正常。我不是叫你帶個高手過來的么,怎么不聽?”

  “高手…”小丁精神一振,連忙指著祁象道:“朱少,這位祁掌柜,就是高手。”

  “他?”朱喬眼中充滿了懷疑之色。

  “沒錯。”小丁急聲解釋道:“朱少,在您面前,我絕對不敢撒謊。你派人去湖州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在不久前虛齋開業典禮上,祁掌柜技壓群雄,表現出高超的鑒定水平,最終奪得了五百萬彩頭…”

  “嗯?”朱喬若有所思:“這件事情,我也略有耳聞,原來是他干的。”

  “是他,就是他。”小丁連連點頭,然后臉色一垮,囁嚅道:“不過朱少啊,您這畫…真的沒有拿錯么?”

  朱喬臉一黑,瞪眼道:“我說沒拿錯就沒拿錯,你聾了,聽不清楚?”

  “可是…”小丁干巴巴道:“這畫…沒圖啊。”

  “…要是有圖,我自己不會看呀,還用得著你們?”朱喬咬牙切齒道:“就是因為沒圖,我才讓你們幫忙看畫!”

  “啊?”小丁徹底懵了:“沒圖,讓我們看什么?”

  “我不管,反正畫在這里。”朱喬驕縱道:“你們給我好好看,再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的話…哼哼,你們就別走了!”

  “朱少,你不要嚇我啊!”小丁臉色煞白,冒出了冷汗。

  “我從來不開玩笑。”朱喬冷著臉,

  就在這時,祁象回頭問道:“這畫是什么來歷?”

  “啥?”朱喬愣了一愣。

  “這畫是你怎么得來的?”祁象再問:“你買的時候,畫是什么模樣的?賣畫給你的人,又是怎么介紹的?”

  “咦?”小丁眼睛骨碌碌一轉,突然叫道:“掉包,對了,肯定是掉包。朱少,是不是有人把真畫偷走了,給你換了這幅假畫…”

  “掉什么包,這畫原來就是這樣。”朱喬莫名惱怒,然后叫道:“總而言之,這是一幅好畫,很好很好的畫,價值連城,無價之寶,懂嗎?”

  小丁頓時呆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得裝聾作啞,傻傻地看著朱喬,他實在是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狀況。

  祁象若有所思,又問道:“那你說說看,這畫是怎么來的?”

  “什么怎么來…”朱喬悶聲悶氣道:“我買的唄。”

  “買的時候,畫就是這樣的嗎?”祁象有些驚疑。

  “…是又怎么樣?”朱喬突然叫嚷道:“你也不要廢話,我是請你來看畫的,不是讓你東問西問,胡亂打聽…”

  “不打聽清楚,怎么看畫?”祁象不為所動,在陳述一個事實:“給人看病,還要望聞問切呢,那掌眼看畫,要是對東西的來歷一概不知,能看什么?”

  朱喬頓時啞口無言,臉色變了又變。

  就當小丁心驚膽戰,以為朱喬爆脾氣發作,打算胡攪蠻纏的時候,卻聽他大叫道:“來福,你出來,給他們解釋…”

  一聲令下,一個四十來歲左右,十分精明的中年人,忽然閃了出來。

  “少主,您有什么吩咐?”中年人笑瞇瞇問道,眼睛光芒不時閃爍,就好像偷吃了肥雞的狐貍,充滿了笑意。

  “你跟他們講一講,這畫到底是什么來歷。”朱喬扔下一句話,就背著手走人。他走得似乎有些匆忙,眨眼就不見人影。

  “好的,少主!”

  中年人恭送朱喬離開,一轉身腰板就變得十分挺直,很嚴肅的樣子:“你們想知道什么,趕緊問吧。”

  “這畫,究竟是怎么回事?”小丁迫不及待,直接問道:“這哪是畫呀,分明是一張空白的裱幅嘛。”

  中年人目光凌厲,沉聲道:“少主說是畫,那么肯定是畫。最好是,不是也得是!”

  “啊?”小丁又傻眼,這不是指鹿為馬,強人所難嘛。

  祁象眉頭輕皺,旋即舒展:“是不是畫,這個我們暫且不提。這東西是什么來歷,你應該能夠告訴我們吧?”

  “東西也沒有什么來歷。”中年人淡聲道:“這是在一個私人拍賣會上,少主他拍下來的。拍賣的主持人說,這好像是唐宋年間流傳下來的古物,應該不會有假。”

  “等等…”祁象有些吃驚:“你確定,這是唐宋年間的古物?”

  要知道唐宋至今,至少有一千年歷史了。可是畫心卻潔白如雪,這不合常理呀。

  中年人目光一瞥:“就是不確定,才找你們這些行家來鑒定啊。”

  “咳!”

  一瞬間,小丁靈光一閃,突然懂了:“你的意思是,朱少他…”

  中年人似乎看穿小丁的心思,立刻打斷道:“少主他沒錯,也不可能出錯,你們牢牢記住這一點就行了。”

  “呃…”小丁一愣,然后連連點頭:“明白,我們明白。”

  “明白就好。”中年人滿意點頭,隨之笑道:“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了。”小丁笑容可掬:“這個我們懂,知道怎么操作,您盡管放心,也請朱少安心…”

  “很好,那就看你們的了。”中年人笑了笑,也負著手,轉身悠悠而去。

  中年人一走,小丁笑容就一收,頹然嘆氣道:“我說呢,怎么掌個眼而已,酬勞卻那么多,敢情是別有用心。”

  “怎么說?”祁象隨口一問。

  “還用說什么?”小丁低聲道:“這事擺明了,就是那個朱少被人坑了,買到了這一幅所謂的唐宋古畫。”

  “但是他要臉,不肯承認自己吃虧上當,所以找我們過來,打算粉飾一番。”

  小丁搖頭,無奈道:“什么掌眼,就是個借口,真正讓我們做的,就是‘找出’這東西是‘珍寶’的‘證據’,再借我們之口傳開。”

  “這不是自欺欺人么?”祁象有些哭笑不得:“吃藥而已,這有什么。權當吃了一回啞巴虧,不聲張就是,何必費這個周折。”

  “祁掌柜,你沒聽見嗎,東西是在私人拍賣會上買的。”小丁輕聲道:“但凡這種私人性質的拍賣會,一般是權貴富二代之流參加。”

  “一幫公子哥聚會,能和氣融融的坐下來喝酒聊天?”

  小丁撇嘴,低聲道:“所以拍賣會的性質,往往就變了,買東西只是其次,斗氣比闊呀,爭風吃醋什么的,往往是家常便飯。”

  “意氣之爭,爭的就是一個面子…”

  小丁腦補道:“估計這東西,那是在拍賣會上的時候,朱少被其他公子哥擠兌,在騎虎難下的情況下,或者一時頭腦發熱,才把東西拍了下來。”

  “反正拍回來之后,他就后悔了,但是面子第一。”

  小丁分析道:“很多人知道他買了這玩意,如果東西太渣的話,他更加丟臉。所以為了保全面子,他自然要請人掩蓋一二,扭轉不利的形勢。”

  “這樣的情況,我見得多了。”

  小丁似有幾分得意:“有那么幾回,還是我幫忙出手掩飾的…”

  祁象聽了,頓時感到很無語。虧他剛才,還以為這空白畫卷里頭,隱藏了什么玄機呢。搞了半天,原來只是二世祖的游戲。

  一時之間,他也沒了耐性,揮手道:“既然你有經驗,那么這事就交給你處理,我就先回去了。”

  “別啊!”小丁急忙伸手一攔,腆著臉笑道:“祁掌柜,這事你才是關鍵呀,離了你恐怕不行。”

  “什么意思?”祁象有些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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