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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我總是心太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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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平安的注視下,大伯朱守仁不得不訕訕的繼續往下交代事情真相。

  “我們其實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到應天了......”大伯朱守仁訕訕的說道。

  “半個月前我還在應天,還沒有來蘇州啊,大伯既是來找我的,緣何當時沒有來找我?”

  朱平安問道。

  聽到朱平安的問題,胡煒和夏羌兩人又情不自禁的幽怨的看了大伯朱守仁一眼。

  “咳咳,我們當時一路風塵仆仆,想著沐浴更衣,再來拜見賢侄,免得被人輕視,連累賢侄也臉上無光。”大伯朱守仁咳嗽了一聲,面紅耳赤的解釋道。

  一路風塵仆仆?比現在還風塵仆仆嗎?朱平安掃了大伯他們三人一眼,然后將目光落在了大伯朱守仁身上,繼續問道,“伯父,沐浴更衣也用不了多久吧,就是休息一天,算算的話,當時我也還在應天。”

  “咳咳,所以說都怪我心太軟,看不得人間疾苦,看到人有困難,總想著幫忙解決,結果害我們落到了這步田地............”大伯朱守仁的臉色更紅了,不敢和朱平安對視,別過了頭,目光閃爍著看向一邊,聲音也是躲躲閃閃的。

  胡煒和夏羌早就聽不下去了,低下了頭,免得控制不住情緒。

  “大伯既是樂于助人,緣何落到這步田地?大伯是在何處沐浴更衣的,又是助了何人落到這步田地的?”

  朱平安無語的扯了扯嘴角,你嘴里的那個人,跟你沒有半分錢關系。

  “咳咳......”大伯朱守仁咳嗽了好幾聲,才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們是在留香樓沐浴更衣休整的。”

  “留香樓?這名聽著像是風月場所......”

  朱平安無語的扯了扯嘴角,大伯不愧是大伯,這愛好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咳咳,雖是風月場所,但是樓里的小娘子心靈手巧,梳洗頭發的本事乃是一絕。我們去了留香樓,正是仰慕小娘子梳洗頭發的本事......”

  大伯朱守仁說著說著聲音就變小了許多,大約說著說著他自己都不信了。

  你是仰慕留香樓小娘子梳洗頭發的本事,還是別的本事,當我不知道嗎?!

  朱平安洞若觀火的看著大伯朱守仁。

  大伯朱守仁壓根不敢與朱平安的目光對視,訕訕的錯過目光,只好接著往下說,“我們在留香樓休整了一晚,本來是要天明后去拜訪賢侄的,可是在臨走時,我看到了她。她是那么柔弱,她是那么無助,她是那么可憐......”

  “賢侄,你知道嗎,她不是樓里的姑娘,她是附近村上的小媳婦,他男人對她不好,逼迫她每日來留香樓領取樓里姑娘的臟衣服漿洗,賺幾個辛苦錢補貼家用,就是這樣辛苦,她男人還動輒對她打罵,她每日以淚洗面......”

  “賢侄,你知道嗎,她日子過的很不好,身上的衣服都不合身,不是上衣寬松了,就是下衣禁了,蹲下時,露出一大片乃......乃至于整個人被凍的瑟瑟發抖......賢侄,你也知道,我心太軟,看不得人受苦,看到她如此可憐,凍的瑟瑟發抖,想要幫幫她,就把她叫到房間,讓她進屋暖和暖和......”

  “她進屋,跟我訴苦,訴說她的不幸,說她很可憐,從小到大沒有被關愛過。我心太軟,聽后忍不住抱住了她,給她父輩的溫暖,用手撫平她的心傷,她在我懷里暖和了一會,就推開了我,說她還要回家做飯,去給她碼頭做工的男人送飯,要是誤了飯點,他男人會打死她的,于是她就著急抱著臟衣服回去。”

  “我看她一個弱女子,拿那么多衣服,我心一軟,就幫她把衣服拿回了家。”

  “一路寒風吹,回家后,我看她凍的直搓手,就讓她上床暖和暖和再做飯,反正時間還早,她上床后,我看她還在發抖,我知道她一個小小的弱女子,身上火力弱,暖不熱乎被窩。俗話說的好,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看到她瑟瑟發抖,我就心一軟,脫了衣服,幫她暖被窩......”

  大伯朱守仁緩緩的說道,講到這似乎想到了當時的場景,整個人都有些激動。

  朱平安聽后,嘴角禁不住抽搐。

  這女人不是擺明了有問題呢,在古代去青樓漿洗衣服做工,還上衣寬松、下衣緊,蹲下露一大片乃子......古代再窮的人家,也不會把衣服穿成這樣,上衣寬松,縫上兩針不就緊了嗎,怎么可能讓上衣寬松到露那啥的程度......你一叫就跟你進屋,讓你抱,還給你訴說身世......

  大伯也不愧是大伯,還真是“樂于助人”,給人父輩溫暖,幫人暖被窩,呵,一見到女人,本就不富裕的腦子,就更不富裕了......

  “咳咳,就在我抱著她給她溫暖的時候,誰知道他男人怎么突然回來了......”

  大伯咳嗽了一聲,小聲的說道。

  廢話!

  他男人不回來才怪!

  魚上鉤了,人家當然要起竿收魚了,難道還讓你吃了魚餌抹抹嘴走人嗎?!

  “唉,賢侄,你知道嗎,一個人如果心軟的話,就是不說話,也是藏不住的。”

  大伯朱守仁回首往事,有感而發的說道。

  “你藏哪了?”

  朱平安淡淡的問道。

  “咳咳,我藏床底下了,我是怕她男人誤會,讓她難坐,才藏在床底下的,可是沒想到,她男人帶著幾個兄弟一進屋就把我從床底揪出來了,不問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打,不僅將我身上的銀子和衣服全都搶走了,還威脅我,讓我把胡兄和夏兄給叫來,如果我不按他們說的辦,他們就要報官,還要報給教諭,還要拉我去游街......無奈之下,我只好把胡兄和夏兄叫來,想讓他們從中勸和勸和。”大伯朱守仁訕訕的說道。

  朱守仁說到這,胡煒和夏羌兩人幽怨的接過話道,“我們接到了朱兄的書信,朱兄在書信中說他遇到了一個老相識,熱情的邀請我們品嘗農家臘酒渾,結果我們一進門就被他們給打了一頓,身上的銀子和衣服也都被搶走了。他們還逼迫我們簽了一個自愿捐贈書,讓我們按了手印,說銀子和衣服都是我們自愿捐贈給他們的;還簽了一個強暴民女認罪書,說朱兄強暴民女,我們是從犯,負責望風,也逼迫我們按了手印......”

  一套流程下來,既嫻熟又專業,朱平安都想給他們鼓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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