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這個陳洪不一般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這個陳洪不一般 樓船靠岸,禮部官員早就在河岸碼頭鋪好了紅毯,先是廠衛下船,分列兩側儀仗,繼而陳洪等五位太監,打著天子使者的儀仗,緩緩走下樓船。
“恭迎天使大駕。”張經、何公公率領眾官員上前大禮拜見迎接陳洪等五名太監。
雖然張經等官員對太監鄙夷的無以復加,但是沒辦法,誰讓他是天子使者,代表天子駕臨呢,便是再鄙視,也不得不大禮參拜恭迎大駕。
跪的不是陳洪等太監,而是圣上。
朱平安也是一樣,也不得不隨著眾人大禮參拜,身處封建時代,豈能越規。
頓時,碼頭上跪了一地。
看到一眾文武官員跪在自己腳下,尤其是自己的老對頭何公公也跪在自己腳下,陳洪不由瞇著眼睛享受這一刻,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諸位大人快快請起,雜家只是個替圣上跑腿的奴才而已,當不得諸位大人大禮。”
陳洪享受了一秒后,陰柔微笑著謙虛了起來,彎下腰做了一個虛扶的動作。
他乃御馬監掌印太監,是此行太監中職位最高的,自然有資格代表其余宣旨太監表態。
“多謝公公,公公自謙了,為圣上分憂,何等高崇。”一眾官員拜謝不已,恭維不已。
“還需驗明正身,程序使然,天使勿怪。”張經起身后,上前一步拱手道。
接著,令禮部的官員上前驗證。
“皇命之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理應如此,何怪之有。”陳洪微笑著說道,接著從身上取出一塊令符交給禮部的官員,“雜家御馬監掌印太監陳洪,此番奉命前來宣旨。”
接著,陳洪又扭頭對一旁的其余太監道,“你們也都將令符呈交驗證,還有我們此行任命的文書也一并拿出來。驗明了正身,我等方名正言順。”
頓時,其余太監將他們的令符以及任命文書全都取了出來,交由禮部官員驗證。
我去!
御馬監太監陳洪!
朱平安聽到陳洪自報姓名,不由扯了扯嘴角,兩個月前自己還打了他的干兒子謙胥,沒收了謙胥一萬多兩黑心錢,并且給陳洪寫了一封“秋氣漸涼,望養神智”的信,令劉大刀押著謙胥交給了當時在蘇州采買珍珠的陳洪,聽劉大刀說陳洪收下信后還笑瞇瞇的感謝自己呢......
自己聽了劉大刀的描述就知道陳洪不是謙胥那種沒腦子的,是個厲害的狠角色。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朱平安不著痕跡的觀察陳洪,觀察他的言行舉止,看出這是一個胸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的狠角色。
也是,能在宮里那群身體殘缺、心理變態的宦官之中,脫穎而出的,能不是狠角色嘛。
上次謙胥那件事,是因為自己抓住了謙胥的罪證把柄,只沒收了謙胥的不義之財,將太倉銀和采買的珍珠交還了陳洪,所以陳洪才沒有發難。
不過,梁子肯定是結下了。
不人道的宦官制度下,大多數宦官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疾病,或多或少有些變態,畢竟少了男人的生理樂趣,心理及精神追求上有些扭曲。
陳洪好像變態的有些嚴重,曾經何公公的干兒子小喜子還提醒自己小心陳洪,說陳洪這個人在太監中都是出了名的變態,說陳洪崇拜的偶像是南漢國那位提出“文武百官必須先閹割,然后才能當官”的龔澄樞以及傳說為了專心修行而自宮丘玄清......
如此的變態人,讓劉大刀帶話,說多謝自己......可能嗎,陳洪又不是范偉,又豈會感謝自己呢,他要是范偉,現在還在宮里刷馬桶呢,又豈會有出頭之日。所以,他的話肯定要反過來聽,說是多謝自己,必然恨透了自己。
沒想到,今日宣旨的竟然是這位,朱平安頓時警惕起來,打起了百分之三百的精神。
在禮部官員驗證陳洪等五位太監身份的時候,陳洪微笑著走近何公公,一臉熟絡熱情的拱招呼,“呵呵,何公公,兩個月前咱倆一別,還以為不知多少年才能相見,沒想到這么快咱們就又見面了,何公公別來無恙啊。”
“唉,雜家跟陳公公比不了,上次一別,陳公公春風得意。雜家自上次見了陳公公,可就一直霉運連連。先是振武營兵變,哎呦,那些殺千刀的變態,真是作死呦,多虧了狀元郎小朱大人,雜家才有驚無險的躲過一劫;繼而遭遇了殺千刀的陰險變態倭寇,真是陰險小人,背后搞小動作,提前混入應天,妄圖里應外合,謀奪應天,所幸狀元郎小朱大人警醒,我應天官員上下一心,粉碎了陰險變態倭寇的詭計,全殲了這群陰險變態倭寇!雜家這兩個月可是倒了血霉了,算命的說我命犯小人掃把星,今年會走霉運......”
何公公嘆了一口氣,陰陽怪氣的說道。
朱平安耳朵尖,聽了他們倆人的對話,嘴角忍不住扯了又扯。
何公公挺剛啊。
何公公話里話外,陰陽怪氣,指桑罵槐,就差指著陳洪的鼻子說你是個掃把星,老子見了你就倒霉,后面何公公話里面還不時的加上“變態”、“陰險變態”等詞匯,更是對陳洪的指桑罵槐。小喜子當處提起陳洪,形容最多的詞就是陰險、變態,肯定是受了何公公的影響。
面對何公公的陰陽怪氣、指桑罵槐,陳洪一臉微笑不變,甚至笑的更到位了。
“呵呵,不知何公公找哪個算的命,雜家也想見識一下。”陳洪微笑著說道。
“呵呵,不巧了,那人是我偶然在街上遇到的,不知姓名,再也尋不著了。”
何公公微笑著聳了聳肩膀。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那算命的算的還挺準的,本來還想見識一下。”
陳洪一臉可惜道。
何公公愣了一下。
“算命的說何公公你今年走霉運,還真是準,接下來何公公還要走一個霉運......”
陳洪瞇著眼睛,一臉佩服的說道。
何公公臉色不由大變,陳洪說他接下來還要走一個霉運,聯想到陳洪今日是來干什么的,說他要走霉運,豈不是相當于說圣旨中他要受罰嗎!
看到何公公臉色大變,陳洪臉上堆起了笑容,“其實,還是要恭喜下何公公的。”
恭喜我?!
聽了陳洪的話,何公公又禁不住眼睛一亮,陳洪說恭喜我,那豈不是說圣旨中對我還有獎賞?!這真是一驚一喜啊,嚇老子一跳,該死的陳洪,陰險小人,干嘛不一次性說完!
“咳咳,恭喜我什么?”何公公故作淡定道。
“呵呵,恭喜何公公現在是臘月了啊,過了臘月就是年,何公公也沒有多少霉運可走了。”
陳洪微笑著,一本正經的說道。
臥草!
何公公頓時胸膛劇烈起伏了起來。
見識到這一幕的朱平安,心里對陳洪的警惕,又提高了一個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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