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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每一處刀疤都是我的功勛

  京城昭回靖恭坊,京城28坊中最為璀璨的一顆明珠。

  坊是古代居住區的一個單位,是古代城市規劃的格局名稱,春秋時把城邑劃分為若干封閉的“里”、“坊”作為居住區,通稱為“坊“。明朝就是把順天城(京城)劃分為了二十八個“坊”,其中昭回靖恭坊是把元朝時期的昭回坊和靖恭坊合并為一,稱為“昭回靖恭坊”。

  京城格局大致為“東城富、西城貴,崇文窮、宣武破”,如果說西城區是京城最為富貴的城區,那么坐落于西城區的昭回靖恭坊則是西城區最為富貴的一個坊,它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富大貴之地,坊內的街道胡同內星羅棋盤了達官顯貴之家,王府豪宅、顯貴庭院等各種形制的府邸數不勝數,這里從閣臣、將軍到王爺、豪商,各種達官貴人社會名流均以在此居住為傲。

  坊區南北走向,延續春秋以來城邑“棋盤式”格局,東西各有八條胡同整齊排列,包括臨淮侯府坐落的“公侯街”,以及嚴嵩府邸坐落的“西長安街”都坐落于昭回靖恭坊內。十六條胡同如同蜈蚣的腿一樣,左右排列在昭回靖恭坊內,使得坊區如同一只蜈蚣一樣,而在坊區的最北區域有兩口甘甜可口的古井,恰似蜈蚣眼睛一樣,使得坊區更蜈蚣了。

  另外,達官√長√風√文√學,ww↙w.cfw≈x.ne↘t顯貴行事多為橫行大道,典型的蜈蚣風格。

  因此,昭回靖恭坊又被稱為蜈蚣街。

  昭回靖恭坊內有一胡同名為北兵馬司胡同,胡同如其名字,胡同內多為軍武之家。此刻,胡同內傳來陣陣酒香,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從胡同內走過就會發現,酒香的源頭是胡同內名為“建威將軍府”的府邸。當然,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個“建威將軍府”牌匾上尚有兩個小了數個字號的小字“趙府”。

  建威將軍是武官名,明朝的從一品官職,這個官職始見于西漢,三國時蜀國斬殺魏延的馬岱就曾擔任這個官職。

  這個建威將軍府趙府,是有緣故的,趙府的曾祖曾擔任過這個官職,這處官邸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這個經歷是趙家的驕傲,為了彰表此經歷,也為了督促子孫后輩進步,趙家就將府邸牌匾上刻成了這個樣子。

  當朱平安看到這個牌匾的時候,扯了扯嘴角,無語的吐了五個字“真特么裝逼”!

趙府門前有兩個一米高的石獅子,比嚴府門前的低矮了些,但也是威風凜凜的樣子。府邸占地頗大,院墻高大,建筑頗多。府邸大門前有兩個披甲的士兵值守,府內有一演武場,場內能跑馬,擺放著箭靶、十八般兵器架子,還有一些石鎖石墩,無一不顯示這是一個軍武之家  趙府內此刻傳來陣陣酒香、菜香,府邸內的下人侍女端著各種佳肴、美酒往來穿梭于演武場,將之送到府邸內的一處院落。此時,院落內張燈結彩、賓客滿座,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觥籌交錯,陣陣歡聲笑語,不時還傳來幾聲男女戲謔的之聲。

  隨著幾個端著酒菜侍女掀開簾子,宴席的場景也就出現在了視線中。

  宴席共擺了三桌,每桌八人左右,總共二三十人的樣子。宴席有幾個搔首弄姿的煙花女子在席間跳著霓裳,還有兩位衣衫不整的在彈著琵琶。

  坐在宴席正中的是升職千戶不久的趙大膺,滿面春風,懷里面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校書,跟著宴席上的其他人大聲說笑。

  宴席上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類似,或是懷抱煙花女子,或是拉著窯姐兒調笑。

  從衣著上來看,這些賓客大多是武職官員,喝到酒酣處不少人都脫了軟鎧,赤著胳膊暢飲。當然,也有一桌是文官,相對于另外兩桌武官,他們要斯文多了當然也只是相對而已。

在侍女上菜的時候,無論在哪一桌,都會被人揩油調戲,擺膳時被人拉拉小手,蹭蹭翹臀,或是腰間、股間被人搔上幾下  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個不正經的宴席。

  “今日,多謝諸位賞臉,來我趙某人這破地兒,房子都亮了,來,干一個”千戶趙大膺懷抱著女校書,一手放入女校書胸前粗魯的揉捏著,另一手端起酒杯文縐縐的祝酒道。

  “干,趙大人說的好。”

  “趙大人這里的酒好人兒也美,我等怎么也得來啊。”

  宴席上的武官們紛紛舉杯,很給面子,另一手上也是在宴席見煙花女子身上四處亂摸。

  “趙將軍出口成章,真是儒將風采,有趙將軍在,真我大明之福啊。”

  你是想說蓬蓽生輝吧?!不會就別顯眼,還什么破地兒房子都亮了?你要點火燒家么?那一桌文官心中不屑,面上卻也給足了面子,舉杯共祝。

  這趙大膺官職千戶是其次,這些武官職位再高,也入不了他們文官眼中;重要的是他現在是嚴府的紅人,上面有意思,他們這些嚴黨成員自然要懂的察言觀色。

  一時間,賓主齊歡,宴席間的煙花女子也嬌聲嬌喘的襯托氣氛,將宴席推向了high潮。

  酒到酣處,不免談到了千戶趙大膺當前面臨的奏折問題。

  “朱平安就他媽一傻逼!看不懂形勢,竟然污蔑趙將軍,也不看看我等將士為我大明流了多少血!”

  一位赤膊的武官一腳踩在椅子上,面紅耳赤的舉著一杯酒慷慨激昂的說道。

  “就是,那傻逼讀書讀傻了!不知從哪聽來的污蔑趙將軍的謠言,竟然都當真了,還他么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竟然還敢上奏了!不知道我們趙將軍是嚴相爺親手提拔的嗎?!”

  另一個武官聞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酒菜都被拍的躍起又落下,跟著附和道。

  “可不是,那姓朱的以為自己考了個狀元就牛逼了,殊不知牛逼天生就是被草的,這種人就得狠狠的草他一頓,他才能看清局勢,媽的,給他臉了,還敢上奏!”

  “肯定是出門被頭豬給撞了,撞壞了腦殼!”

  宴席上的其他人紛紛附和,你一言我一語的對朱平安各種侮辱和謾罵。

  “多謝諸位抬舉,咱趙某人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讓朱平安那小賊多蹦跶一時吧,相信刑部、都察院還有廠衛的大人們會還我清白。我這官職可都是我趙某人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是我流血流汗賺下的,不像朱平安那小賊動動嘴皮子、惡語中傷人!!”

  千戶趙大膺舉起酒杯向宴席的諸位致謝,嘴里面小賊小賊的諷刺朱平安,說完后一飲而盡,然后打了一個酒嗝,趁著酒氣起身將衣服一把褪下,將整個后背亮給了眾人,顯擺著后背的疤痕,仿佛那是一個個勛章一樣。

  只見千戶趙大膺后背上縱橫交錯著四條蜈蚣般傷痕,外翻著紅痕,實打實的傷疤,短的都有五六厘米長,很是醒目。

  “這條刀傷是我趙某人在宣府抗擊韃子時留下的,當時風沙彌漫,我一人硬抗兩個韃子斥候,宰了一個跑了一個,留下了這道疤痕”

  “這一處槍傷,是我趙某人在薊州跟女真交戰時留下的”

  “這一處刀傷是我趙某在人大同隨總兵大人出塞時留下的,這一刀差點要了我趙某人的命,當時足足躺了七天七夜才醒過來”

  “這一處”

  千戶趙大膺赤著上身,伸手反指著傷痕,如數家珍一樣,跟眾人道明傷疤來歷,滿面都是驕傲。

  每一處刀疤都是我的功勛,你朱平安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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