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左請雷豹到自己辦公室,戴劍就在一邊茶幾上以更慢的速度吃早飯,雷豹看了一眼電視,道:“這游戲不錯,打幾分?”
“第一關都過不去。”聶左搖頭。
雷豹順手拿起模擬手槍,扣動扳機,顯示出分數記錄,而后朝聶左呵呵一笑,聶左當沒看見,讓座道:“雷隊請坐。”
“這位是?”雷豹看戴劍問。
“前美國FBI反恐辦公室特別探員戴劍,因為吃喝嫖賭被開除了,找我混口飯吃。”聶左介紹道:“雷豹,A市刑偵一隊最高負責人,海內外赫赫有名。”
雷豹不太喜歡這樣的介紹,這樣介紹說明聶左和戴劍是比較熟的,雷豹關心重點不在這里,伸手向戴劍,驚訝問:“FBI反恐辦公室?”
戴劍和雷豹握手:“總要有人跑腿、端茶和送水嘛。”
“幸會幸會。”雷豹坐下,道:“戴劍以前算是我同行,我也不隱瞞了。聶左,這次事關重大,我希望你能幫我聯系上杰克。”
“杰克?”聶左疑問,沒有去看戴劍。
雷豹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聶左看照片,是一個十來歲男孩照片,中間有個孔。
齊云死后,財產歸莫空明所有,莫空明死∷★長∷★風∷★文∷★學,ww▽w.cfw≡x.n≥et后,兩人所有的財產歸他們兒子所有。刑偵一隊在莫空明遇害后,經過技術調查等手段,在清晨五點,對西郊一棟爛尾樓進行了突襲,沒有發現人,但是在一個房間內發現了齊云孩子的照片,照片有十幾張,全部是偷拍角度,照片用大頭針釘在一塊木板上,旁邊還有這孩子的各種信息。就讀學校。上學路線,周末生活等等。所有信息都是電腦打印的,全部是英文。
房間內有一個火盆,警方已經還原出一張被焚燒成灰燼的照片,是齊云的照片。除了這些外,房間內再無其他東西。戴劍道:“這叫戰術屋。”
“戰術屋?”雷豹問。
“對,這是個老手,中國有句成語叫狡兔三窟,戰術屋有多種作用,第一個作用是將自己居住點分開。是一種反偵查手段。第二個作用,戰術屋比居住點更容易暴露,因為殺手出發和撤回,都要經過戰術屋。當警方突襲戰術屋時候,等同是對殺手進行警示,告知殺手警方已經查到哪一步了。第三個作用,用于綁架,毀尸滅跡的場所。第四個作用,殺手出發前。會在這里檢查自己狀態,看是否會將證據留在殺人現場。殺人回來后,會檢查身體是否帶走了現場的東西。”
雷豹搖道頭:“我們沒有在所謂戰術屋內發現監控,或者其他東西。”
“因為警報不在戰術屋內。你們要進入戰術屋所經過地點都有可能。或者是他就在路邊看你們進入戰術屋,或者是在路上安裝攝像頭等等手段。戰術屋一般建設在偏僻,少人煙,視野開闊這類型的地方。”
雷豹點點頭。學到了一些,道:“兩位,現在很明顯。這個小孩成為了殺手的目標,聶左,我知道你和杰克有聯系,杰克作為齊云被害案最大嫌疑人,我想和杰克見一次面。我既然這么說,我相信杰克不會是兇手。”
聶左道:“雷隊,你太看得起我了,而且別說我和他有聯系,我見到他都想踩死他。戴劍,好像你對這種案件很有心得,雷隊既然親自來了,不能讓人家空手而歸。”
被聶左拒絕后,轉移了話題,雷豹看向了戴劍,戴劍道:“不是有心得,我臥底在販毒集團時候,他們蓄養了一個殺手,我接觸過而已。首先可以肯定殺手母語不是英語,這是最基本反偵查手段。”
“其次,這戰術屋不夠標準,一般在戰術屋內會安置炸彈,將存留的證據全部毀滅。所以我認為這些東西是殺手故意留給警方的。一個可能是故布疑陣,殺手目標不是小孩。一個可能是殺手膽大包天,想和警察來一場競賽。”
戴劍道:“對付這樣的殺手,最好辦法就是引蛇出洞,用小孩引出殺手。”
“這不可能。”雷豹搖頭。
“為什么不可能?雷隊你就差說出口了,雇傭殺手殺害小孩,誰能得利?只有小孩的舅舅齊同能得利。你們警察能保護得了小孩一時,能保護小孩到十八歲嗎?”戴劍道:“傳統破殺手局來說,第一個辦法是逮捕雇主,第二個辦法是逮捕殺手。我想你們警察現在根本沒有證據控告齊同,所以只有把殺手找出來才行。不用小孩做誘餌,小孩必死無疑。用小孩做誘餌,還能搏一搏。另外最偏門辦法就是雇傭殺手把齊同殺了。”
雷豹聽得目瞪口呆:“你以前真的是警察?”
聶左解釋道:“常年臥底,行事思維有點土匪化。不過,我覺得戴劍說的挺有道理,你能保護小孩一時,不可能保護小孩一世,而小孩目前監護人只有齊同。齊同案件要三個月后才開庭,就算定了齊同有罪,殺手可能還會按計劃進行刺殺。因為孩子死后,齊同是第一繼承人。”這小孩怎么這么面熟?好像在本地論壇見過。
雷豹哭笑不得道:“兩位,我們警察不可能把小孩當誘餌的,雖然我本人也贊同你們的看法。”
戴劍沉思一會:“雷隊,其實還有個辦法。”
“什么辦法?”
“出車禍,讓小孩出車禍。”戴劍道:“經過我多年的和研究,越專業的殺手越喜歡尋找目標的弱點,小孩出車禍雖然是計劃之外,但是大為有利殺手的行動。我前面說,有可能殺手想挑戰警察,如果是這類型殺手,即使知道是警方陷阱,也可能朝里面跳。當然,這陷阱成功率不算高,但是是我唯一想到能引蛇出洞,你們警方又能同意的辦法了。”
雷豹點點頭,站起來和兩人握手:“雖然不能和杰克聯系,但是能認識戴先生。我還是非常高興。聶左,如果路上遇見杰克,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路上遇見?”聶左反問。
“呵呵,再見。”雷豹道:“不送。”
雷豹走后,聶左洗雷豹喝水用的杯子,一邊問道:“如果齊同才是雇主,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監獄?”
“我不知道。”戴劍沉思良久:“有人雇殺手殺了齊云,有人雇殺手殺了莫空明,有人雇殺手殺小孩,三者不是最終利益。而是階段性的利益,這案件肯定有個很重要關節,將階段性利益變成最終利益。”齊云死,齊同不受益,齊云一家死光齊同才受益。既然如此,為什么要分開殺害他們呢?齊同真的是雇主的話,為什么還要雇傭小偷偷圖紙?只要計劃成功,他很快就會成為億萬富翁。
這案件越來越吸引戴劍興趣了,加上自己還負責一個間諜…戴劍看聶左:“我說姓聶的。我們再打一局游戲?”
“什么企圖?”
“賭一把,如果我贏了,你負責遠東礦業的間諜。”戴劍道:“如果我輸了,算我欠你三個人情。”
“…”聶左無語。道:“你能說出這么無恥的話,很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你也說了間諜案件不著急,你如果對殺手有興趣。可以自己私下去調查。”
戴劍笑下,也不說什么,拿起自己的西裝。走人。這笑是什么意思?聶左心中納悶,走出辦公室,到魏嵐辦公桌邊,問:“那間諜怎么樣?”
“昨天晚上秦雅進入了警方資料庫,對遠東礦業的員工身份進行了比對,目前看,沒有人有問題。聶左,會不會是鄰國間諜收買了中國人當間諜?”
“可能性不大。”聶左道:“查他們信用卡,把沒有信用卡,或者有信用卡,連續三個月沒有消費的人名單列出來。”
魏嵐不明白:“聶左,他們既然能潛伏,就不會太節儉。”
“不是,是因為間諜不喜歡信用卡,潛伏的間諜會盡可能的避免各種有手續的東西。比如辦理護照,辦理信用卡,辦理婚育證明等等。比如信用卡有很多不方便,需要信用、很容易被人知道消費記錄、容易被銀行送律師信。”聶左道:“果野集團先遭遇攻擊,接著才通知遠東礦業,兩天后我們才發現諜影,我個人認為,果野集團內部是有真間諜,而遠東礦業內部未必有。但是既然接了單子,我們就要負責。”
魏嵐笑問:“可是聶左,你不是讓戴劍全權負責嗎?你不信任他嗎?”
聶左道:“我信任他,但是此人名如其人,賤,你如果求他哄他,他不愛理睬你,你要踐踏他的自尊心,他就會激發潛能,表現給你看。他如果知道我們的進展比他快,他會拼命的工作的。所以只要我們突破一點,踐踏他的自尊心后,就讓他去忙吧。”
“你太壞了。”
“不是我壞,只是我高瞻遠矚,要將戴劍留在我們公司工作,就必須用點手段。”如果護航沒有人比戴劍強,戴劍就算留下,也不會安心在護航工作。戴劍可能愿意留在護航,可能不愿意,如果沒有能和他打擂臺的人,這份工作對戴劍來說就缺失了興趣。聶左的手段就是,抓出間諜,讓戴劍服服帖帖在護航上班。怎么樣才能先戴劍找出間諜呢?那就是分身術,魏嵐和秦雅負責可能有、可能沒有的遠東礦業間諜,而聶左則前往東城,尋找肯定有的潛伏在果野集團內部的間諜。聶左同時也相信,戴劍已經有自己抓捕間諜的辦法。暮色島被自己拯救后,戴劍就一直強調,在軍事領域不如自己,但是在民事領域,要比自己強,這個間諜案,就是戴劍證明自己實力的最好一個舞臺。
不肯定遠東礦業有沒有間諜,果野集團肯定是有的。和遠東礦業相比,果野集團的安保更為嚴密,特別是吃了日本人一次大虧后,非常重視企業機密。果野集團有個計算機安全團隊,他們的商業資料全部儲存在主機內。和遠東礦業不同,他們主機分類,一者是以前的報表、資料等等,沒有多大盜取的價值。二是,投標之類未中標的標書,如對馬拉西亞港口投標雖然失敗,但是和標書在一起的勘察報告還是具備一定價值。第三類是企業未來規劃,和企業財務預期等。第四類屬于重要商業機密,超過一億人民幣的項目申請書,勘察報告,產能報告,季度成本測算等等。第五類就是絕密了,包括專利技術,生產工藝,產品配方和戰略開發等。
所謂戰略開發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以炒股來說,莊家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慢慢吸籌,這是一個過程,一旦被外人所,別人就會介入,而你這時候騎虎難下,只能是用自己成本來便宜了別人。戰略投資和科研開發是投入了成本的一種行為,也可以說是商業機密中最高的機密之一。
東城游艇,玉帝將一臺電腦轉到聶左面前:“我掌握的情報和資料都在這里,小虎、大虎,你隨便調用。還有趙昂,如果需要當地警方配合,可以聯系他。我贏了,你請吃飯,我輸了,我請吃飯。一年的飯局。”
聶左看電腦,已經有十二位嫌疑人,有些只低層的清潔工,有些是部門主管,甚至還有一位董事會成員。鐵精粉提煉技術是放在第五類主機中,這主機無法提供下載,也無法連接網線。除非有人在主機附近放置一臺手機或者筆記本電腦。然后遠程操作者通過手機或者電腦信號連接破解主機密碼。主機的防護很嚴密,就因為如此,網絡安全部門忽視了主機會被遠程劫持的可能,還好護航已經入駐,小虎發現不對,和對方過招時候,讓玉帝用物理手段強行停止主機的運行。
這十二位嫌疑人,都是理論上有可能接近第五類主機的人。
聶左問:“玉帝,你有什么看法。”
“有啊,但我不告訴你。”玉帝哈哈一笑,道:“曉雨,我們走。”
叫曉雨姑娘應了一聲,走過聶左身邊道:“左,你輸定了。”說完,和玉帝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