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李劫生反應極快。
就在銀發男子動手的一剎那,同時間馳向林峰,宛如一陣狂風掠過,霎時將林峰卷走。血色光芒冉起,李劫生倒也是個決斷的主,毫不猶豫發動血行者之靴的特殊能力。
咻!李劫生迅速逃離。
甚至,絕大多數正與妖獸戰斗的藍月族族人,根本不知道林峰與李劫生已是消失,唯獨…
“哼,想走?”藍宇身影一閃,隨即消失。
血色刻紋灼亮。
李劫生拼命的催谷,面色煞白,大量的鮮血流失讓他變的岌岌可危,眨眼間血液消耗已過半。血行者之靴的吸血能力有多強,林峰清楚知道,輕咳:“李兄,快停下。”
“還不夠安全。”李劫生如風所動,速度不減反再快一分。
“你這樣會很危險。”林峰聲音很虛。
吞下圣果,身體傷勢恢復少許,但依舊羸弱。
“放心。”李劫生并未多說,因為現在對他而言,每說一個字都很疲累。鮮血的嚴重損耗讓他視線已是迷離,腳步蹣跚,但他不會放棄。
然而…
“放心,你們走不了。”背后,聲音幽然響起,如厲鬼纏身。
林峰和李劫生霎時面色一變,聲音非常的熟悉,陰羯中帶著哂然嘲諷,正是藍宇。李劫生頓入絕境,他躲開了銀發男子,但卻未躲開這陰柔狡詐的劍手。
倏然間——
“蓬!”李劫生只覺背后傳來一股龐然氣勁,整個人頓被轟向另一側。
他速度本就極快,受此勁力更是加快幾分,然李劫生卻是面色大駭,完全震住。因為,剛才那澎湃的氣勁并非藍宇力量,而是原本在他背后的林峰!
耳邊,響起林峰最后聲音——
“走!”
這是用盡全力的暴喝。
嘭!如兩塊磁鐵猛烈對撞,瞬時分開。
林峰氣勁爆發。直接與李劫生分開,當機立斷。無論是他還是李劫生,眼下都不可能逃過藍宇的追殺,唯有一法或可保住李劫生性命。那就是犧牲他自己。
有血行者之靴,李劫生很快能拉開距離,尤其是…沒有了自己的拖累。
而且,藍宇的目標百分之百是自己。
“錚!”九幽雷刀落手,然而此刻卻如悲鳴。
事已至此。林峰再無計可施。他縱使有千百種方法,但眼下實力差距太大,圣果的服食,只讓他稍稍恢復一點力氣。至于戰斗,他現在連之前千分之一的戰力都沒有。
“很偉大。”藍宇咬了咬牙,暗是懊悔。
早知道剛才不廢話,也不至于被這人類青年聽出聲音,辨析方位,給了其中一個逃跑機會。眼下一南一北,他自不可能兼顧。藍宇雖懊惱,但也已是沒辦法,唯有殺死一個先。
“你會死的很慘!”
藍宇踏步走向林峰,眼中盡是陰羯怒意。
李劫生眼中,第一次流出淚水,如血一般的淚水。
牙齒快要咬碎,心痛的無以復加,但他沒有回頭,更不會回頭,因為他知道一旦他回頭。那么他再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不要去看,不要去聽,更不要去想,他必須強迫自己——
離開這里!
“我會活下來!”
“林兄。我一定會活下來!”
“只要我李劫生不死,有朝一日,我定會成為人上之人,為你報仇雪恨!”
“哪怕千夫所指,我也要屠盡藍月族!”
“為你陪葬!”
血行者之靴,刻紋閃亮。
李劫生的臉頰上。亦在閃亮,現實給他上了最深的一課,刻骨銘心的一課,沒有實力只會任人欺凌!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比現在更努力十倍,更拼命百倍!
他,不要再應劫而生!
“從今日起,我就是——李破劫!”十九歲的李劫生,臉上沒有了玩世不恭,沒有了血色。鮮血,被血行者之靴吸收,李劫生不在乎,吸走的是他的仁慈,他的愚昧,他的幼稚。
這些,他再不需要。
嘭!嘭!嘭!
身上的暗晶戰甲破碎不堪,林峰已經站不起來,失去所有力量,但嘴角卻是在笑。蓬!抬起一腳,藍宇直接將林峰踢飛,虐待的快感讓他心中無比舒爽。
那英俊的外表下,是一顆異常丑陋的心。
“哈哈!”
“哈哈哈哈!”
藍宇狂笑,眼中盡是得意。
大步的走來,一腳踩在林峰身上,獰笑道:“冤大頭,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殺芷柔的不是你,哈哈哈哈!”藍宇咬牙猙獰:“誰讓她從來連正眼都不瞧我一眼,誰讓她長這么漂亮!”
“活該!”
“不過,那小妞的皮膚可真滑,臉蛋真嫩。”
藍宇眼中,盡顯褻。
林峰心中暗嘆。
卻沒想到,真正的兇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藍宇,根本就是個衣冠禽獸。
“得罪我藍宇的人,全部不得好死!”藍宇倏地面色一冷,扭曲無比。
“漢梁,哼,只怪他自己好奇,太多事,至于你…”藍宇手中劍光寒徹,望向林峰宛如看著一只螻蟻:“白送上門來的替罪羔羊,不用白不用,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帶著這個秘密進棺材吧。”
藍宇手中劍光綻亮。
天藍極光凝聚于劍尖之上,倏地——
這一次,極光之芒直取林峰咽喉,藍宇下手狠辣陰毒。
林峰睜大著眼睛,望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藍色極光,這一剎那,時間仿佛變的極是緩慢,看著藍色極光漸漸變亮,變大,即將將他湮沒,霎那間一道白影卻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完美無暇的背影。
白色的衣衫,隨風飄動,如天上的仙子下凡,一雙玉臂輕柔拂過,藍色極光如泡沫般便是消失。藍宇駭然后退,宛如看到惡魔般的恐懼,手腳并用,連是逃跑。
林峰有些怔然。
但視線,已模糊;意識,亦無法再支撐下去。
眼見著藍宇的消失,林峰望向白衣女子,想要記住她的容貌,但尚未抬起頭,身體卻已是如一座房屋坍塌,意識漸漸的消失。林峰眼簾合攏,在最后的那一剎那,他仿佛見到了白衣女子身后的…
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