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魔陸昆往莫凡這里走來,他每踏出一步,就會形成一個紅色的泥潭,鮮紅如血,驚悚可怕。
他發出了古怪的聲音,宛如走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幾百名被關押在一起的鬼囚同時發出的凄厲叫聲混雜在一起,甚至還有女人的尖銳聲。
紅魔陸昆的臉也在不停的變化,大體看上去是陸昆自己的,可又縫合上了不知道多少個冤靈的面孔。
他們死前的痛苦掙扎,死前的不甘狂怒,死前的怨恨仇妒,統統在這張紅魔臉上呈現,又一頁一頁的翻下去。
紅魔陸昆,究竟糅雜了多少個怨靈的魂??
那份對鮮活世界的窺視、貪婪還有不愿離去的怨念,凝聚在了一起,最終衍生出了邪珠這樣一個“嬰兒”,最后成長為現在的紅魔鬼!!
兩根長長的額觸角,相互碰撞在一起。
頓時,紅色的怨雷像燃燒著烈焰的閃電,劈啪作響,瘋狂的鞭打著周圍。
起初紅色怨雷只是沒有目標的攻擊,很快紅魔陸昆開始將觸角的末梢鎖定了莫凡。
一時間,空氣中降生的那些紅色怨電變成了刑鞭,凌厲呼嘯著甩了過來。
“啪!!”
一道紅痕,拍拍生銹的裝土卡車四分五裂。
莫凡就在這七輛卡車的后面,看到前面的卡車依次粉碎成鐵屑,他也露出了驚慌之色。
要知道,現在整個廢車城里有一兩百道這種紅色電刑鞭在形成,僅僅這么其中一條甩過來的威力就這么可怕…
等到它們全部孕育而生,全部帶有侵略性、毀滅性的打來,自己豈不是要死上個幾十遍??
莫凡只能避讓,他從廢車場的停車區逃到了更后面的廢料區。
隨著這些紅色電刑鞭掠過,看上去完好的車子、機械也都成為了廢料,輪子、螺絲、鐵軸漫天飛,暴雨那般打落下來。
莫凡身上本來就有一些傷痕,不管他怎么躲,怎么退,都會擦到那些傷處,新的傷口很快就出現了。
退到了廢車場的碾碎區,有一些自動的機械還在運作。
傳輸帶正有序的將那些大塊的鐵廢料往機器里送,沉重的實心機有序的升起、落下,將它們變成碎片。
只不過,隨著那些強勁的紅色電刑鞭掃來,這緩慢的工序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全部完成,龐大的廢料池包括原本的運作機器,全都化為碎片。
碎片零件翻滾成浪,空中飄飛的更是鋒利的螺絲釘、鋼片、玻璃尖。
景象駭然!
“你是地溝里的老鼠嗎,只知道鉆來鉆去??”紅魔陸昆狂然道。
“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力量!!”陸昆是徹底起了殺意。
他的這個殺死,似乎不完全是盯著莫凡,整個世界活生生的物體,與他都是絕對的對立面,都是屠殺對象!
“吼吼!!!!”
陸昆揚起頭顱,他的額觸角不再是一次一次摩擦接觸。
觸角末梢完全黏在一起,像是零線與火線相觸。
一圈紅色的驚天滿弧,沖擊波式沿著地平線席卷。
無論是樂活小鎮的工廠區,居民區、商街區,還是更遠一些的監禁之山,隨著這紅色怨波掠過,一串串嫣紅刺目的紅色火花肆意綻放!
天空是小炎姬的焚天烈火,如霞遮蔽。
而地面,忽然間涌現出了數以萬計的紅色火花,絢麗如煙花在大地上鋪開引燃。
只是在這份驚艷與震撼的紅色爆燃里,帶給人的不是觸動內心的美輪美奐,而是來自靈魂的顫栗,是死亡氣息下的壯觀!
先是紅色的火花,城鎮可謂是變成了紅色的火花海洋。
這些火花不是隨機誕生的,它是從每一個樂活小鎮居民身體里降生。
人都有怨念。
怨念便是紅魔的力量,偌大的一個城鎮加四五個大型企業,可以說是整個社會的縮影,里面滋生出來的罪惡不被人看見,卻不代表不存在。
而看不見的這些怨念,乃至隱藏在他們內心里的惡毒,正被陸昆勾出,化成了能夠用眼睛看見的紅色火花。
紅色火花便是陸昆的力量源泉。
火花會相互吸引、交融,壯大起來之后,便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色的怨電!
紅色怨電同樣會抱成一團,連在一起。
很快電刑鞭、電雷棍、火花電叉、電絞鎖,這些紅色的刑具便徹底誕生!!
從監禁之山,從居民區,從工廠區,所有人內心深處都在為紅魔充能。
莫凡對抗的已經不單純是紅魔陸昆了,還是一個數萬人內心最深處滋養出來的魔鬼。
“你怎么和我抗衡,就連你自己都在為我提供能源!”陸昆紅魔發出了尖笑聲。
莫凡抬頭看了一樣。
紅色的火花就在自己頭頂上浮現,這一道是從自己內心里誕生的,和其它妖艷的紅色火花一樣,并不圣潔,也不出眾。
“你和眾生沒有任何區別,又拿什么來對抗我!是你們養活了我,讓我變得強大!!”陸昆揮舞起六趾爪。
爪子朝著莫凡拍去,霎時紅得發黑的閃電刑鞭密集的劈落下來。
莫凡躲無可躲,他只能夠硬抗。
刑鞭不僅抽打在肉身上,連靈魂都會遭受到重擊,莫凡可以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能力在被削弱。
“嘗一嘗你自己的怨氣!”
陸昆再一抬手,將莫凡自己內心降生的紅色火花吸走,并裹上來自于小鎮里的幾千道紅色火花。
那是一個粗大無比的刑棍,往莫凡頭顱的位置敲了下來。
“砰!!!!”
紅色電息爆開,莫凡所在的位置變成了一個深坑。
腦袋上,有鮮血流淌了下來,從額側到了臉頰上。
“滋味如何??”陸昆狂笑了起來。
“你看,你很生氣,你又降生了一道怨恨,這又是我的能源。”陸昆指著流血的莫凡,繼續嘲笑道。
“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是在為了這些人,可他們真的領情嗎?”
“給他們安排房屋,他們嫌棄屋子簡陋,聚眾鬧事。給他們安排工作,他們懶惰成疾。人注定是寄生蟲,活著就是在破壞、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