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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拉隊友

  李子聰覺著,自己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幾年,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順心、所有的屈辱加起來,都及不上今天一天多。∮,不對,應該說是及不上今天半天多。

  從今天下午見到滋味齋的那個囂張的李老板開始,李子聰就始終沉浸在屈辱與憤怒之中。

  那個姓李的老板,當面的無視,冷嘲熱諷的咒罵,砸到鼻子上的煙頭,一樣一樣,一次一次,不斷的把李子聰的情緒,從煩躁推到憋屈、推到憤怒、推到抓狂、推到發瘋…

  若不是體格相差太大沒有勝算的話,一向喜歡在背后捅刀子,一向喜歡以權勢壓人的李大少,當場就差點擼胳膊挽袖子的直接動粗。

  所以,出了滋味齋后,一肚子火的李子聰,才會第一時間找了兩個街頭混飯的家伙去鬧場子,攪合滋味齋的生意。

  因為他已經憋不住了,他他覺著如果自己不能第一時間就讓那個家伙得到教訓,自己會火的燒起來,燒死自己。

  然而沒想到,還沒等李子聰得意呢,就得到消息,自己找來的這倆沒用的東西做的局,不但讓人家一下子當場戳穿。而且更是廢物的連跑都沒跑了,當場被人家放倒了一對兒。

  沒辦法,李子聰只好扯著老爸的虎皮,以區長家公子的身份,去附近派出所找了兩條愿意幫自己咬人的狗。

  結果這次更快,還不到半個小時,這兩條狗就打著電話來道歉。告訴自己他們不但沒咬人,而且更是已經把姓李的放出來了,不但沒有任何處罰,而且還拿到了那兩個混子的賠償。

  兩倍的飯錢,整整一萬多塊!

  當面的羞辱、咒罵,接二連三的不順、挫折。以及兩條狗謙卑的道歉和堅決的退出,讓李子聰差點一口二十年窖藏的老血噴出去。

  這特么是打臉啊,紅果果的打臉,而且還是胳膊掄圓了扇,打的啪啪響,讓李子聰不但覺著臉火辣辣的,甚至似乎都已經腫起來了。

  這打自己臉的要是什么大人物,比如說市長家的少爺,省長家的外甥,北海省趙首富家的千金啥的。李子聰不會生氣。恰恰相反,他會甘之如飴,右臉被打了之后,甚至會主動把左臉送上去。疼,甚至會雙手送上棍子、鞭子供其選擇。

  這是多好的巴結大人物的機會啊,讓他們打開心了,沒準兒會收自己當小弟。就算當不了小弟,能當條狗也不錯啊!

  宰相門房七品官,宰相家的狗就算沒七品也有八品了吧?就算沒八品。九品總該有了!那也不錯啊!

  如果打自己臉的是與自己同一等級的,諸如區書記家的公子,海州市首富郭家的大少,李子聰也不會這么大的火氣。反正家里勢力相當。老爺子在官場上斗,在利益場上爭,下面各家衙內也沒少在各個場合明爭暗斗。

  今天你打我臉,明天我再找個機會打回來也就是了。算不上丟臉。

  但他李簡算是什么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小火鍋兒店的老板而已。雖然這個火鍋店很賺錢,讓他李大少都眼紅,但這還不足以讓他跋扈的騎到自己的頭上。

  一年一兩千萬。聽起來不少,要是經營幾年,做大了,李大少也得含糊幾分。但是現在,他畢竟是剛剛起步,無論是資本還是人脈,都還沒什么積累,遠不足以讓他李大少顧忌。

  只有錢多到像海州市首富郭家那種身家幾十億、經營幾十年的有錢人,才能算的上是真正的權貴,才能以錢壓權,讓李子聰也不敢覬覦。因為到了國家那個級別,分潤他家利潤的權力已經上了一個臺階,至少也要到市領導親人這一等級的層面才有機會。

  而李簡這種剛剛起步,沒什么積累的小老板,在官老爺的眼中,頂多也就是個有點小錢的屁民而已。

  華夏自古有云‘破家縣令,滅門太守’。他李大少的老爸雖然只是個不入市常委的處局級區長,但放到以前也算得上是縣令級別了。

  在李子聰看來,作為縣令家的衙內,像李簡這種有點錢的小屁民,就該跪舔才是。如李簡今天的態度,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就是罪該萬死!

  所以,算計屢屢落空的李子聰,早已經怒不可遏。憋屈了半個下午,在自己家里砸了一屋子的東西,抽了一地的煙頭,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

  直到外面的天已經染滿了暮色,煩躁了半個下午的李子聰,才終于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決心似的,掏出了手機。

  對于李簡,李子聰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如今已經不僅僅是利益問題了,還有自己的臉面。如果自己丟了這么大的臉,還沒能從李簡身上刮下二兩油,如果自己費了這么大的勁還沒能讓李簡得到教訓,心胸跟‘廣闊’這倆字完全沾不上邊的李子聰,恐怕會憋屈幾年、幾十年,甚至一輩子!

  所以,就像李子聰曾經在滋味齋說過的那樣,如果自己不能在這口鍋里舀飯,那么自己寧愿把他砸了,誰也別想吃。

  “我倒要看看,你是想要你的鍋,還是分我一碗飯!我倒是想要看看,你還能不能繼續這么硬氣下去。”

  恨恨的自言自語間,李子聰已經撥通了電話。

  “明俊,晚上有時間么,我有事兒想找你談談。?”

  “聰哥召喚,就算是再忙,就算是今晚我結婚入洞房,我也得暫時推到一邊,有時間啊?”

  李子聰剛剛開口,那邊就傳來了一個帶著幾分油滑、幾分諂媚的回應。

  一番聽著極為漂亮的話后,那個聲音才繼續問道:

  “聰哥,您有事兒?有事兒的話,盡管吩咐好了。小弟我肯定水里水里來,火里火里去,只要是你聰哥吩咐的,我沒說的。”

  “電話里不方便,見面了再告訴你。”

  “不方便?啥事兒啊,還能難得到聰哥?要是連聰哥都辦不了的話,小弟肯定更沒這能量了。”

  電話那邊的人,顯然油滑透頂。說的遠比做的好聽,一聽李子聰這么說,就意識到不是一件小事兒,話里話外就給自己留下了后路。

  這邊的李子聰不知道是智商不夠,聽不出來那邊話的意思,還是故意裝作聽不出來。

  聽了那邊的話后,李子聰也不解釋,只是繼續道:

  “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兒。而且是好事兒。賺錢的生意!”

  “聰哥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您說,晚上咱們在哪兒見?”

  “老地方,薔薇會所。八點鐘!”

  “好,沒問題,小弟一定準時到。”

  “一會見!”

  “一會兒見!”

  掛上電話后,李子聰若有所失的發了一會兒呆,就起身穿上衣服離開了,身后留下滿屋的狼藉。

  李子聰下午想過很多對付李簡的主意,當然最直接的就是在公安系統里找一個有些地位,不怕李簡威脅的人。

  但是可惜,李子聰雖然是堂堂區長家的公子,他的老爸在濱海區這一畝三分地里算得上是位高權重,但也只是濱海區官面上的幾個大佬之一,還遠遠做不到只手遮天的程度。就連所在的派系,都不是一家獨大,整體要被區委書記那一系的人壓過一頭。

  濱海區的人民衛士系統,那是書記那一派的地盤。區長一派在這里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到。李子聰這個區長的公子,在這個系統里,除了諸如今天那兩條底層小警察這種級別之外,還真的找不到什么比較有戰斗力的好狗。

  所以,李子聰也只能在自己老爸盟友中尋找助力了。

  這位李子聰電話約見的家伙,叫邱明俊,跟李子聰一樣,也是一個官二代。他的老爸是濱海區的食品醫藥監督局的老大,是李子聰那位區長老爸的政治盟友。

  李子聰找這位局長少爺出來,自然是想要借著這位少爺老爸的權位,從官面手段來整李簡的滋味齋了。

  而李子聰之所以一開始寧愿跨界去敵對勢力的地盤找助力也不愿意找這位天然盟友,也是有自己私心的。

  李子聰找那兩位人民衛士中的敗類,辦完事后,只要兩句好話就能搞定。但是,要是找諸如邱明俊這種人幫忙,就不是那么好打發的了。

  雖然邱明俊的父親算是自己老爸的下屬,邱明俊的身份算起來也要比李子聰低一級。但地位低是低,卻還沒到狗的程度,不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找他幫忙,那是要分潤利益的。

  如果李子聰要求‘滋味齋’五成收益的目的能夠達成的話,那么拉上邱明俊的話,自己最少也要分他一成。

  少了一成聽起來似乎不多,但是算起來,一年可就是幾百萬的收益啊!要是以后‘滋味齋’開分店,那這個錢就更是海了去了。

  這對于貪婪的李子聰來說,簡直就是割自己的肉,疼的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如非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的。

  現在,李子聰是沒辦法了,找個人分薄自己的利益,總比一無所獲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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