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憤怒的時候,很容易失去理智。可是當他活了一千年的時候,就算再有火性,也被磨平了。如果是在五百年前,或許唐金順會不顧一切,直接跳進海中。但現在,他只是站在海邊,冷靜的望著海面。
“師叔,呂誠是否在海里?”江順天問,他的修為比唐金順要低一些,自然判斷能力也要差一些。
“那股神秘氣息就是從海里出來的。”唐金順篤定的說,這些神秘氣息實在是怪異無比,先是從南面而來,現在卻突然出現在北面。而且,他一路追蹤過來,源頭竟然是在海中。可是現在,他也不敢確定呂誠是否就在海中。至少,他的感知,并沒有發現海中有人。如果自己跳進去,卻沒有把呂誠拎上來,那洋相就出大了。
“可是呂誠未必會在海里啊。”江順天說,他雖然對呂誠恨之入骨,可是此刻卻不能輕舉妄動。作為武圣,而且也是北乾海東大陸修為最高之人,牽一發而動全身。
“先回去吧。”唐金順說,他今天感知到了兩股神秘的氣息,這兩股神秘氣息,他敢斷定,肯定是呂誠放出來的。呂誠有遠距離攻擊能力,或許就跟神秘氣息有關。
呂誠將感應力收回來之后,就只對周圍數百丈范圍內的情況知曉。江順天與唐金順都是武圣,而且他們都能順著感應力的方向追蹤到自己,呂誠就算膽子再大,此時也不敢再使用感應力了。直到唐金順他們到了山腹通道出入口,呂誠才感知到他們的存在。
“大家依次出來拜見師叔祖、師叔太祖。”江順天沉聲說道,唐金順現在是江阜治山輩份最高的前輩,三代之下的弟子,是沒有資格見他的。
呂誠出來的時候,迎著唐金順的目光坦然的望去。他知道,只要自己鎮定自若,唐金順必然不會發現什么。畢竟自己的易容,是通過真氣控制肌肉。而武者全身都布滿真氣,根本就察覺不到。
果然,當呂誠經過唐金順身邊時,唐金順并沒有發現什么。而呂誠順利過關之后。唐金順就更加不可能發現什么。等所有人都從山腹中出來后,唐金順眼中露出一絲沮喪。他雖是武圣后期,可是對修煉也是極為看重。時間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公平的,如果自己在查找呂誠上所費時日過多,必然會影響他的正常修煉。
“師叔。可否發現端倪?”江順天小心的問。
“暫時還沒有。”唐金順輕輕搖了搖頭,他一直在觀察著所有的弟子,但是以他的經驗,并沒有發現有異常者。雖然有些弟子見到他很緊張,有些也很興奮,可這都是正常現象。畢竟江阜治山的武圣,并不是輕易能見到的。很多武者,一輩子都沒機緣見到他。
“如果師叔斷定呂誠就躲在他們當中,我倒是有個辦法。”江順天突然說。
“說說看。”唐金順不置可否的說,他并沒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如果呂誠沒在江阜治山上,實在有些說不通。
“呂誠來北乾海東大陸的時間不足三年,而山上的弟子,最遲也是八年前上山的。只要每個人能說出,他們上山之時發生的事情,或者第一個見到的門人,就能斷定此人是否確實是江阜治山的弟子。”江順天說。
“你去安排吧。”唐金順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無需他動手。他要做的就是控制場面,只要有異,他馬上就能出擊。
江順天是武圣。他自然也不會親自去做這等事。他只是將指令傳達給江守盛,由江守盛這個掌門去執行。聽到江順天的安排,江守盛卻面露難色。江順天已經有上百年沒有管理江阜治山,而自己只是每隔數年才向他稟報一次山上的情況。
“怎么。還不去安排?”江順天見江守盛竟然不動,臉上露出不悅之情。
“父親,這三年,我們又收了十數位弟子。”江守盛說,這些人修為雖然不高,可是根骨都不錯。不說能晉升武尊,一二百年后,晉升先天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在江阜治山上,中堅力量還是先天武者。至于武尊,雖說有數十位,但如非大事,這些人一般是不會出動的。
“有沒有天賦奇高的弟子?”江順天臉色微變,他剛跟唐金順說起,江阜治山八年沒有招收弟子了,現在突然又多了十數位,這不是打自己臉么?
“那倒沒有。”江守盛說,江順天在說到“奇高”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證據。他心中一沉,這些人雖然還只是后天武者,可卻已經是江阜治山的弟子了。
“那就好,將這些人盡數除去。”江順天冷冷的說,這十幾人雖然都是江阜治山的弟子,可現在,他的面子卻比弟子重要。呂誠不在這些人當中也就罷了,如果呂誠正好混在他們當中,正好可以借機除去。
“是,我馬上去辦。”江守盛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躬了躬身,準備去執行。在江順天面前,他不敢有任何違拗。這些人被處死,不能怪在江阜治山頭上,他們是因呂誠而死。
“記住,至少讓兩名武尊級別的弟子監督。”江順天叮囑著說,如果呂誠真在其中,沒有武尊級別的弟子,根本就制服不了。
擊殺自己門派的弟子,這樣的事情在江阜治山并不是第一次。只是,一次性處死十幾名弟子,而且還是沒有犯任何錯誤的弟子,則還是第一次。江守盛處理這樣的事情很有經驗,他命人將這些新入門的弟子到后山,由他和江守一出面,給每人賜了一杯毒酒。
可憐這些新進入江阜治山的弟子,原本得到掌門接見滿心歡喜。心里想著,有了這次的晉見,以后就算是在江阜治山站穩腳跟了。可是哪想到,喝了酒之后,很快就腹痛如絞,數息之內就氣絕而亡。
“大哥,這是不是太殘忍了?”江守一望著滿地的尸首,于心不忍的說。
“為了揪出呂誠,他們也算是死得其所。再說了,這是父親之命,你敢違抗?”江守盛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