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山頂時,呂誠驀然發現,上面竟然有人,而且不止一個。一路上,呂誠盡量避開在倉稷森林出現的獵手或者武者。不管對方是什么目的,呂誠覺得,還是盡量少見生人為好。義父趙思言告誡過他,人世間最復雜的,就是人心。而呂誠,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真正意識到這其中的復雜。
呂誠知道,自己并沒有見識到足夠的險惡人心,他也不想把精力放在這上面。他并沒有登上山頂,而是在靠近山頂的地方,找了個避風處坐了下來。
這個山頂其實并不大,已經有了兩伙人,每一伙都有十幾個人。這些人在山頂上搭了好幾座帳蓬,而且修為也不低,最高的有內勁九層,大部分都是內勁八層,內勁七層的武者,竟然只有幾個。
不大的山頂,幾乎被他們分成了兩半。不但住了人,而且還有不少野兔、山羊之類的獵物。兩伙人幾乎將山頂全部占據了,就算呂誠上去,恐怕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呂誠并不想跟那些人見面,能來這里,目的都一樣。他在附近找了些枯枝,給自己生了堆火。呂誠雖然只是一個人,但他已經習慣在野外生存,這次他帶了一袋鹽,又帶了一大包牛肉干,足夠他在倉稷森林里生活幾個月的。
他將牛肉干拿樹枝叉成一串,放到火上稍微一烤,立馬香味四溢。呂誠的牛肉干,早就用調料揉搓和浸泡了很長一段時間,入味之后再曬干或者烤干。如今再用火稍微一烤,那個香味順著山風,能傳出數里之遠。
山頂上的人自然聞到了,有人食指大動。只可惜,誰也不敢輕易來找呂誠的麻煩。畢竟能出現在這里,還敢獨自一人前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小兄弟,你這烤的什么肉。可真是香。”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笑吟吟的走過來,隔著老遠就笑著說。
呂誠之前也感應到了此人,跟山頂上的兩撥人并不是一起的,他也在附近找了個地方,不用石板搭了地方,不但能防風,而且還能防雨。他是內勁七層巔峰期的武者。在山頂雖然寒冷,但是對這種修為的武者,不會畏懼寒冷。
“這是牛肉,老兄要是喜歡,可以嘗嘗。”呂誠拿出一串牛肉干遞了過去,不動聲色的說。
這個中年人的一切,看著似乎很正常。可他卻是易了容的,只是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他的臉頰和額頭,竟然都貼了一塊小小的皮,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讓他的臉頰加厚,額頭加寬。而且那塊皮與他的皮膚渾然一體,要不是呂誠有感應力。根本就看不出來。而且此人的修為也不低,內勁七層巔峰。
“謝謝。”那人道了聲謝,接過牛肉干就大嚼起來。或許是因為在山上待的時間太久,又或者是山上氣溫較低,又香又熱的牛肉干,實在是最好的美味。
“小兄弟也是為了雪巖鷲而來吧?”中年人吃完一串,呂誠又遞過去一串,好的東西就是要與人分享,看到中年人吃得很香。呂誠也覺得很開心。
“是啊,但我看現在這個情況。恐怕不要說抓雪巖鷲,哪怕就是近距離看雪巖鷲一眼。都難于登天。”呂誠嘆息著說。
“只要你有耐心,看一眼雪巖鷲還是可以的。”中年人笑著說。他知道呂誠只是內勁七層前期,想要在這里捕捉雪巖鷲,確實是個笑話。但要說近距離見一眼雪巖鷲,那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真的?”呂誠問,此人說得這么有把握,可見是很有經驗的。如果他能近距離的看一眼雪巖鷲,興許就能用感應力感應到。
“你知道我來了這里多長時間嗎?三個月。上面的那些人來了多長時間了?申屠四揚來了一年多的,郭旭暉也來了有半年多。你今天剛來,慢慢等,有機會看到的。”中年人微笑著說。對內勁七層前期的呂誠來說,或許也就只能看一眼雪巖鷲。
山頂上的人,不要說申屠四揚和郭旭暉都是內勁九層的武者,哪怕就是他們的護衛,內勁也大多是七層、八層,呂誠給他們當護衛都不夠資格,怎么可能捕捉到雪巖鷲呢?
呂誠注意到,山頂上的人,確實像是在這里生活了很長時間。不少人身上都帶著傷,大多是外傷。有些人傷在肩膀上,有些人則是傷在頭頂。剛才呂誠還沒有注意,現在想來,恐怕都是雪巖鷲的杰作。
“老兄,雪巖鷲的實力,是不是勝過了一般的內勁七層武者?”呂誠突然問,他只知道雪巖鷲視力奇佳,爪尖牙利,卻不知道雪巖鷲的真正實力如何。
“何止內勁七層的武者?哪怕就是內勁八層的武者,如果硬碰硬,都不是它的對手。”中年人笑著說,一只飛禽,竟然有如此強的實力,實在令人吃驚。
“竟然如此,為何你單獨一人前來?”呂誠疑惑的問,這個中年人也只是內勁七層巔峰期,也不是雪巖鷲的對手。
“我當然有自己的辦法,你現在沒想走,難道就死心了?”中年人笑著說,能來這里的人,都不會死心的。不見識一下雪巖鷲的威力,甚至不死在雪巖鷲的利爪下,是不會回頭的。
“確實如此。”呂誠點了點頭,哪怕就是捕捉不到雪巖鷲,見識一下別人怎么捕捉也是好的。再說了,他有云浪神步,又有感應力幫忙,根本就不用擔心別人會暗算他。
中年人吃了兩串牛肉干就走了,逢人只說七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這也是江湖上的規矩。中年人剛走,山頂上就下來了一位內勁七層中期的武者。他剛下來,就朝著呂誠氣勢洶洶而來。
“小子,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現在你連夜下山,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那名世家弟子的護衛徑直走呂誠身前,目光中充滿挑釁又輕蔑的眼神。他是內勁七層中期,而呂誠只是內勁七層前期。雖然兩人只相差一籌,可是這卻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圍墻。況且,他還有著幾十修煉的武技,經驗豐富無比,呂誠在他面前,絕對走不出三招。
“這是你家的地方?”呂誠吃過飯后,就一直仰視夜空。這里的地勢非常高,今天晚上沒有云層,非常適合他鍛煉感應力。當然,他也沒忘放出一股感應力給自己放哨。山頂上上的風吹草動,他都了若指掌。
“小子找死。”那人一向蠻橫無理罷了,他好心好意跟呂誠說,只是想救他一命。可是既然呂誠不想活了,他自然不會客氣,從身手撥出一把短刀,徑直劈向呂誠的面門。
可是,他的手剛揚起,呂誠已經一掌擊在他胸口。對要殺自己的人,呂誠再也不會客氣。如果不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實力,恐怕這樣的打擾會沒完沒了。那人痛呼一聲,被呂誠擊得十幾丈遠,直接滾落了下去。
申屠四揚是內勁九層前期的武者,在山頂上,自然聽到了有人滾落下山的聲音,他微微一笑。一個內勁七層前期的武者,竟然也敢覬覦雪巖鷲,簡直不知死活!他在山頂上守了一年多,已經慢慢摸透了雪巖鷲的性子,現在竟然有人敢來打擾自己,他怎么能允許?
可是等了一會,卻沒有聽到那名護衛上來稟報,申屠四揚眉頭一皺,這些護衛自從來了此地之后,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他們在山頂上待了一年多,嘴里早就淡出鳥了。下午呂誠烤牛肉干的得味,他們都聞到了,沒準是那小子在吃牛肉干呢。
“丁默,你去看一下。”申屠四揚朝著身邊的一名護衛說。就算有牛肉干,也應該是自己先吃才對啊。
“四爺,我們的人死了。”丁默很快就過去看了,看到呂誠坐在那里,一點事也沒有,他心里暗暗吃驚。
要知道,他的人只是跟呂誠對了一招,他還以為是呂誠被扔到了山下,沒想到卻是申屠家族的人。
“什么?”申屠四揚驀然站了起來,他臉色有點青起來,額上的一條青筋漲了出來,臉上連著太陽窩的幾條筋,盡在那里抽動。
在這個地方,處于虹瀾帝國還是銀濤王國的交界處,絕對是沒有王法的地方,憑的都是拳頭大。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王法。剛才他的護衛,也是想找個樂子,沒想到,竟然連一招都沒有堅持住,就被擊下山了。
“要不我親自去宰了這小子?!”丁默氣憤的說,他是內勁八層后期,要宰一個內勁七層前期,那是分分鐘的事。
“他現在敢留在山上,自然就有依仗,你得小心點。”申屠四揚點了點頭。
丁默一下子獰笑起來,一個內勁七層前期的武者,竟敢殺申屠家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來倉稷山也有一年多了,手上很久沒有沾過血,今天,終于有機會活動一下筋骨。他在想,該怎么樣慢慢折騰呂誠,如果呂誠死的太快,那多沒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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