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重門,與之前截然不同。︾頂︾點︾小︾說,.
這一道門,其實算是兩道大門。
龍虎之中,分作伏虎,降龍二境。
這兩個境界,便是要凝煉出白虎,并將之降服,此后則凝煉蒼龍,亦是降服,故而有兩大境界。倘若凝煉出錯,便會反噬自身,倘若無法制服龍虎,同樣會反噬自身。
絕大多數罡煞圓滿的人物,都是在凝煉龍虎時無法制服,遭受反噬,從而悔恨身亡。
這第八重門,便把兩個境界,都放在了一處。
左邊門上繪有一頭白虎,氣勢磅礴,兇態滔天。而右邊的大門上,亦有一條蒼龍,活靈活現,蒼莽雄壯。
兩扇門的龍虎圖案,看似簡單,實則其身體便是由無數秘紋構成。
陰陽水火,白虎蒼龍。
這第八重門,已遠遠超出秦先羽當前境界,在他眼里,這些秘紋便是萬分玄奧,無法尋找出屬于自己的軌跡。
既然境界不足,便只能以觀虛師父的辦法,換另一種目光,來看這第八重門。
他立定不動,雙目微凝。
忽然間,有霧起。
霧氣灰暗朦朧,漸漸從第八重門滲透出來,把秦先羽整個身子盡數籠罩在內。
這少年道士露出愕然之色。
就在這時,便聽一聲虎吼!
大門之上的白虎,一躍而出,朝他撲來。
剎那間,又聽一聲龍吟。
蒼龍咆哮,長吟飛舞。亦是朝他卷來。
朦朧迷霧中。龍吟虎嘯。漸漸無聲。
“能夠闖過第七重門,還在老夫意料之中。”司空先生緩緩說道:“此子身懷機緣,短短時日里,從真氣外放到這天罡境界,且在地煞之時便先移爐換鼎,故而能推開第七重門。但這第八重門,對于他而言,便太過高深晦澀了。”
周主簿說道:“如此說來。他是無望推開第八重門了?”
司空先生沉吟道:“當年我與袁守風闖九重門時,都是龍虎交匯的境界,而袁守風憑借先天神算,能把把前三重門的變化盡數掌控,因此能夠看透前面三重門,而從第四重門起,便太過玄奧,于是他只能尋找出屬于自身的軌跡,而無法把那一境界的所有變化都納入自身感悟之中。如此一個時辰一重門,終是推開了九重門。”
“而老夫雖也是龍虎交匯。可惜只推開第八重門,面對第九重門。依然束手無策。”
“這小道士本身是天罡級數,但他能夠把前面五重大門盡數參透,把所有境界變化都納入體內,可見悟性之高,難以揣測。”
嘆了一聲,說道:“眼前這一重門,除卻龍虎之境外,應當是無人能夠開啟。但這小道士太過令人驚訝,適才他以初成天罡的境界推開第六重門,此后,老夫便不敢斷定了。”
周主簿沉聲道:“他恐怕另有手段。”
司空先生微微點頭,說道:“你是讀書人,能把九重大門視作九頁書紙,看法不同,也許這小道士的看法,也是不同。老夫雖然不信他能推開第八重門,可適才便有先例,此刻卻也不敢妄自定論。”
正當這時,周主簿看向九重門,目光微凝,眉宇沉重。
司空先生轉頭看去,默然不語。
第八重門之上,泛出迷霧來,把秦先羽遮蔽在內,把第七重門之后的景象,盡數遮蔽,無人能夠觀測得到。
周主簿沉聲問道:“當年您與袁先生闖第八重門時,可有這般變化?”
“沒有。”
司空先生微微搖頭,沉吟良久,終是道:“走罷。”
周主簿疑惑道:“什么?”
司空先生說道:“看不見,就不看了。”
周主簿略微遲疑:“但是…”
司空先生微微背負雙手,說道:“傳下去,陸宣止步于第七重門之前,知難而退。”
周主簿道:“是。”
司空先生又道:“羽化道君已推開第七重門,止步于第八重門之前,雖無法推開此門,但有心揣摩,故而停留至今,細心感悟。”
聽到這里,周主簿略微疑惑,說道:“九重門要開啟七日,現在才過兩日,就說這小道士止步于此,未免…”
司空先生擺了擺手,朝著九重門之后看去,語氣稍顯凝重,說道:“就算他推開了九重門,我們也都未能看見,此刻你我所見的,便是他止步于第八重門,僅此而已。”
周主簿應了聲是,但想起自己受人囑托,不禁有些難處。略略遲疑,才斟酌著言語道:“這小道士境界太低,倘如強行去參悟第八重門,試圖推開第八重門,恐怕…會有危險罷?”
司空先生微微笑道:“袁守風用先天神算測過,這小道士不會死在這里,否則,恐怕林景堂饒不了他。走罷,迷霧遮蔽,你我看不清內中情形了。”
“先生,那迷霧是從哪兒來的?”
“九重門之后。”
欽天監之外。
“陸宣止步于第七重門?”
“羽化道君修為遠不如他,竟也能到第七重門,和陸宣并列?”
眾人尚自議論時,欽天監中出來一個弟子。
那弟子說道:“羽化道君推開第七重門,止步第八重,修為雖不足以推門,但他正觀看門上秘紋,尋求獲益。”
不知怎地,眾人竟松了口氣。
總算止步了。
但止步于第八重,依然令人覺得難以仰望。
有人感嘆道:“恐怕等他突破罡煞圓滿之后,人杰榜之首,便要易位了。”
金師兄一聲冷笑,說道:“修為不足,妄圖觀看第八重門的秘紋,指不定還被秘紋影響,從此混淆,未必能夠再有進境。”
當消息傳到欽天監之后。
七姑娘微微一頓,低聲道:“止步于第八重?”
侍女點頭道:“據說是在第八重。”
“以天罡級數,登臨第八重門,恐怕也只有這一人了。”
七姑娘露出淡淡笑意。
侍女同樣咯咯發笑。
就在這時,七姑娘又道:“好了,你下去罷,不要再把這小道士的事情報給我了,聽著煩心。”
侍女偷偷捂嘴,心中笑道:“剛才還總讓我打探來著。”
“對了。”七姑娘似乎想起什么,說道:“待此事過后,若他來訪,就說我閉關未出。”
侍女疑惑問道:“小姐怎么老是不見他?”
七姑娘冷淡道:“因為我不想見他。”
看見七姑娘神情變得冷淡,那侍女把目光落在房中的花兒之上,暗想這花兒恐怕又要干枯一段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