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月光下,地面的無底深坑,幽深而妖異,就像是通往地獄的通道。
但站在深坑上方的高正陽,則像是地獄里沖出來的殺神。
高正陽連勝武安王、玉真公主,氣勢已經攀升到巔峰。他橫戟發問,周圍強者雖多,卻無人敢攖其鋒。
一時間,戰場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夜風輕嘯而至,卷動的長長血神旗獵獵飛揚。更襯托著一身金甲的高正陽無盡威風。
“大丈夫當如是!”
飛狐艦上,虎飛禪看著水鏡感嘆道。他這人勇猛好強,平時眼高于頂。對于同輩的人物都不放在眼里。
今天親眼目睹高正陽大戰兩位九階強者,驕傲如他也必須承認,哪怕他進入九階,也沒有任何信心能贏武安王。更別說他現在的狀態,距離九階還有一大段距離。
武功越高,越能明白十七歲的高正陽實力有多可怕,有多逆天。
虎飛禪也無法想象,高正陽到底是怎么練到這種境界的。
狂傲如他,也是從心里佩服高正陽的強橫。這也激發了虎飛禪心里的斗志。
他以前的目標只是九階,經過這一戰,卻決定以超越高正陽為目標。
胡菲菲在旁邊瞇著明眸,有些癡迷的盯著水鏡上的高正陽,心里不知怎么的砰砰亂跳。
那種感覺,就像她七歲時候第一次看到噬魂刃,她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拿到手。
這種決心,沒什么明確的理由。等她長大了才明白,那就是無比的喜歡。
神武擂臺上被高正陽擊敗,胡菲菲一直想找高正陽報仇雪恨。但看到高正陽連敗兩位九階強者,展現出的那種氣吞山河的霸道張揚氣勢,讓她心一下就動了。
胡菲菲本就喜歡英雄強者,所以她以前會覺得虎飛禪很不錯。但和高正陽相比,虎飛禪就不算什么了。
她衡量男子的標準很簡單,就是力量。這也是天狐族萬年以來的一貫標準。
胡菲菲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這就像男人都用相貌身材來衡量女人一樣。這種簡單的衡量標準,其實包含著人最直接最簡單的需求。
她拉著師涵的袖子低聲道:“喂喂,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好不好!”
師涵正在沉思,高正陽展現的實力太逆天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高正陽是怎么進步到這種層次的!她覺得里面一定有些問題。
被胡菲菲一拽,她有些不悅的道:“怎么?”
“我好喜歡你老公。你分我一份吧…”胡菲菲可憐巴巴的看著師涵,那樣子就像是等著大人發糖的小女孩一樣,認真又特別可愛嬌萌。
“呃…”
這話題真是太詭異了,師涵雖然冷靜,也不知該怎么回答。
“求你了、求你了…”胡菲菲抱著師涵撒嬌賣萌。她既然下定決心,就一定要達到目的。
師涵對胡菲菲的性子很了解,知道她這人性子特別纏。
沉吟了下道:“我是沒意見。但這事問我沒用,你要去問高正陽才行。”
胡菲菲如愿以償,喜笑顏開的道:“你同意就好了。他是你老公,肯定要聽你的。”
師涵真是無語,她和高正陽可不熟。那個約定也是針對煉體秘法來說的。
但這事有些復雜,她也懶得多解釋。胡菲菲性子古怪,也許過一陣子她就變主意了。
另一座飛艦上,陽九天英俊的臉上一片呆滯,眼神中都是茫然。
高正陽完全打破了他的固有認識,也打破了他的所有驕傲。
雖然心里還是不服氣,還是對高正陽充滿敵意。但他再不敢說什么滅掉對方。
他心里其實很想抓住高正陽。能在這個年紀成就九階,高正陽身上一定有秘密。
要是能拿到這個秘密,他也許也能成就九階。到時候,他就必然能繼承皇位。
但陽九天也就是想想而已。
陽國是人族七國中實力最強的,卻也不會輕易和一位九階強者結仇。何況,這種大事也輪不到陽九天做主。
旁邊的如林中澤、江東流,比陽九天更不堪。兩個人都是呆若木雞,死死盯著水鏡,也不知再想什么。
不止是小一輩的被震撼了,就是隱藏在后面的幾位九階強者,也都被震的有些發懵。
雖然也有人猜測高正陽是強弩之末,但沒人想冒險。
高正陽身上可能有好東西,但為了未知的東西去和他拼命,這就太不劃算了。
何況,這里是天岳都。他們冒著巨大危險,很可能是火中取栗,最后為別人做了嫁衣。
所以,高正陽張揚的橫戟挑釁,卻沒有強者愿意迎戰。
高正陽也不是故意裝逼,他接連催發原龍聚變,身體情況極其不妙。但越是如此,他就越要囂張霸道。不能讓敵人看出他的虛弱來。
敵人有再多的猜測,也不會有誰愿意冒險。
等了一會,見沒人應戰。高正陽才對月輕雪道:“今天有些掃興,改日我們再聚。”
月輕雪沒說話,微微點了點頭。高正陽雖然大勝,她心里卻很不安。這里可是天岳都,山國真要全力出手就壞了。高正陽還是早點走的好。
高正陽目光一轉,落在月輕雨身上。月輕雨眼眸中都是興奮開心,她沒月輕雪想那么多,只覺得高正陽今天真是威風八面,她心里說不出歡喜痛快。
要不是顧忌周圍人太多,她早就撲過去抱住高正陽了。
高正陽深深看了眼月輕雨,這個小姨子性子跳脫,別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要是他另一個身份悟空暴露出來,就麻煩了。
月輕雨似乎也明白了高正陽的意思,用力點了點頭。
高正陽這才轉身對玉真公主道:“今天多有打擾,改日再來拜會。告辭。”
高正陽說著催發血神旗,化作一道金光沖天而去。
那金光看似不快,可轉眼間就脫離了眾人視線。夜空中只留下披風飄舞出的一抹艷紅。
等高正陽一走,月輕雪就對玉真公主施禮道:“殿下,輕雪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不等玉真公主說話,月輕雪挽著月輕雨,催發遁法迅速遠去。
月輕雪的態度冷漠而不客氣。玉真公主卻不好說什么。
今天這事情辦的有些難看,她面子也都丟光了。更不好再和月輕雪發火。
武安王冷冷哼聲,話也沒說一句,也催發元氣遠遁。
他對玉真公主也很不滿意,今天玉真公主要是動用鎮國神器,高正陽不可能全須全尾的站在那。
但事已至此,武安王也沒法再指責什么。只能把這件事記在心里,等有機會再報復回來。
幾個當事人都撤了,其他看熱鬧的眾人也都默默散去。
對有一些人來說,事情結束了。但對一些別有心思的人來說,事情才開始。
黑色的鐵鷹艦上,幾個人正在商議著。
“那個高正陽一定是神武擂臺上的修羅王,就是他搶了我的羿射九日秘法。這家伙前幾個月還只是八階,這么快晉級一定有問題!”
黑發的鷹飛小心翼翼的和鷹冥解釋著。
鷹冥神色陰沉,黑發用發繩束成數十縷,黑漆漆的眼眸神光如電。被他目光掃過,鷹飛皮膚一陣陣發麻刺痛,心里更是一陣陣發虛。
“他修煉過羿射九日秘法,我們可以通過秘法氣息波動找到他。”鷹飛壯著膽子說道。
鷹冥冷冷一笑,“你說的到簡單。他的九階力量,可不是假的。”
鷹飛不敢說話了,這種事他只能出出主意,至于如何決斷還輪不到他。
沉吟了一下,“這人身上是有大秘密。這也是個好機會。”
鷹飛大喜道:“叔祖,我一定能找到他的蹤跡。”
鷹冥冷哼一聲,“你這么高興做什么。那可是九階強者。一個不慎就是身死神滅的下場。”
想到高正陽剛才的威風,鷹飛心里也是一陣發冷。他不敢再說話,只能喏喏應是。
高正陽橫空出世,不知引發了多少人的注意。計算他的可不止一家。
烈陽艦上,火無害、火無情也正在向火烈進言。
“八皇叔,這可是個好機會!”火無害分析道:“高正陽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連戰風厲和玉真公主,也肯定受傷了。趁著他受傷的機會,我們正好收拾他。”
火無情也道:“是啊,這人身上一定有大秘密。不說別的,就是他身上神甲、戰戟都是九階神兵!”
“九階神兵,就為了這個?”火烈的眼睛很大,鼻子扁平,容貌看起來頗為丑陋。他一翻眼睛,自然有股懾人的冷厲。
火無害、火無情雖狂妄,在火烈面前也只能做出乖巧樣子。看他有些不悅,都沒有辯解。
停了一下,火烈道:“高正陽有什么秘密,關你們什么事!哪個九階強者沒秘密。你們就為了這個理由要去追殺一個九階強者?你們的腦子里到底裝的什么!”
被劈頭蓋臉痛罵一番,火無情忍不住道:“這人來歷不明,行事又肆無忌憚。對我們皇族是個巨大威脅。況且,他年紀那么小,他日也許能成為圣階,這個更不能不防!”
“愚蠢。”火烈毫不客氣大罵道:“害怕別人比自己更強,那是弱者的想法。你們天資不錯,可心胸器量狹窄,怎么能有成就。”
火無情也不敢說話了,她的確是嫉妒高正陽。出于習慣,就想用手段毀掉對方。
“更愚蠢的是,在山國的地面上還想撿便宜。”
火烈冷笑道:“真以為石破天是白癡啊!”
他一拂袖,“你們老老實實的待著,這件事不是你們能插手的。我還要閉關,等七國會盟儀式再來見我。”
火無害和火無情無奈,鞠躬離開。
出了艙底的密室,兩兄妹不甘心的對視一眼。他們都性格都有些偏激,對火烈也并不服氣。
雖然被火烈教訓了,兩人卻忍不住想追上去看看。
“我這里還有兩副火鳳飛翼,不如追上去看看!”
火無情提議道。
火無害眼眸中露出狠色,握拳道:“對,我們追上去看看。情況不妙就離開。誰能攔得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