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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血神變

  “元磁飛星就在這里面?”

  龍門茶樓地下的古比武場內,月輕雨好奇的擺弄著青銅手鐲。

  青銅手鐲上面浮雕著云紋和龍紋,看起來古樸大方,很有一股歷史氣息。

  月輕雨特別想打開手鐲,把元磁飛星取出來。但和高正陽一樣,她也沒有打開手鐲的辦法。

  術業有專攻。

  武者可以用元氣催發法器,卻不太可能用武功去破解法器。

  這種事情,還是要法師來才行。

  “沒辦法,還是找我姐去吧。”月輕雨不甘心的試了幾次,最后只能耷拉著眉頭,頹然承認失敗。

  高正陽接過手鐲,收入心佛界內。這東西也許有什么追蹤秘法,或者特殊的印記,還是放在心佛界穩妥點。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這段時間還是安穩一點。”

  高正陽正色道:“因為依依的事情,武安王只怕也要懷疑輕雪。就更需要小心了。”

  月輕雨嘆氣道:“明明拿到手了,卻看都看不到。真折磨人…”

  她只在乎元磁飛星,風印死不死的,她卻并不在意。也不覺得事情有多嚴重。

  月輕雨擺擺手道:“放心,皇族多的是人,死幾個不打緊的。”

  皇帝的壽命都很長,身體又強壯。一個皇帝,往往數十個后代。如此萬年累積下來,皇族的數量已經多的難以計算。

  高正陽搖頭,也不知月紫影是怎么教她的。皇帝嫡子,和普通的皇族可不能相提并論。這件事更涉及到了風國和山國尊嚴,絕不可能就這么輕易的算了。

  “天岳都會緊張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絕不要多事。就老實待在這里。不允許出去。”

  高正陽不客氣的命令道。

  月輕雨白了他一眼,嚷嚷道:“這地方好悶好無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要出去也不是不行,打贏我就隨便你。”

  月輕雨瞪著高正陽,看他神色堅決,并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小臉頓時皺成一團。

  經歷了遠古遺跡的探險,她深深知道這個姐夫有多可怕。任何八階武者,都不可能在他手下占到便宜。

  她不過才進入八階,甚至還沒能掌握自己的力量。哪有資格和高正陽動手。

  “姐夫,姐夫…人家待在這好無聊啊…”

  月輕雨抱著高正陽胳膊,就像小貓蹭著主人那樣開始撒嬌。她五官相貌和月輕雪一模一樣,可性格卻完全不同。這副小女孩的嬌萌樣子,在月輕雪身上永遠也看不到。

  高正陽笑著摸摸月輕雨可愛犄角發髻,“乖,聽話。”

  “哼哼…”高正陽那副哄貓逗狗的樣子,讓月輕雨很受傷。

  “你要是閑著無聊,可以去神武擂臺試試。”

  神武擂臺雖然危險,收獲也大。不止是各種獎勵的收獲。更重要的是可以對戰各族的強者,增加戰斗經驗,磨礪武技。

  對于一個劍客來說,如果沒有直面危險的勇氣,那也就沒資格再握劍了。

  高正陽覺得,既然有這個機會,月輕雨就不應該錯過。

  “神武擂臺?”月輕雨極為驚奇,這個地下比武場看起來也沒什么特殊,居然是傳說中的神武擂臺。

  各國皇室都有進入神武擂臺的渠道,月輕雨跟著月紫影在外漂流,連身份都沒得到月長空的承認。也不可能使用這些資源。

  對于傳說中的神武擂臺,她還是極為期待的。

  高正陽激發元石,把神武擂臺運轉起來。金色光柱落下,徐徐轉動。

  月輕雨猶豫了下,眼神中露出一抹堅定和鋒銳,舉步就想光柱走去。

  在她即將邁入光柱的時候,卻被高正陽一把拉住。

  “別急,我先和你說說神武擂臺的規則。”

  高正陽也是意外進入的神武擂臺,經歷了十場戰斗,對神武擂臺的規則也有了一些了解。

  這些經驗相當寶貴。月輕雨能提前是知道這些,至少不會犯一些簡單的錯誤。

  耐心的給月輕雨詳細講解一遍規則,又講了許多注意事項。高正陽才讓月輕雨進入了神武擂臺。

  通過在巨大的水鏡,高正陽觀看了月輕雨的第一戰。

  月輕雨在神武擂臺的處子秀,表現還算可以。對手是個海族,背著龜殼,身體堅硬無比。月輕雨也是磨了許久,才終于找到機會重傷對方。贏了個開門紅。

  等月輕雨出來,也是累的渾身發軟。直接懶懶的躺在地上。

  “打一場就這樣,可不行啊。要再接再厲…”

  高正陽隨口調侃著,月輕雨卻累的沒力氣說話,只能瞇著眼睛在那直哼哼,表達自己的抗議。

  月輕雨這個樣子非常有趣,高正陽正想繼續逗她,神宮中的血神旗卻突然一震,血光如長河般洶涌波蕩,把神宮都鍍上一層妖艷血色。

  神宮內是龍皇武魄和龍皇戟都同時震鳴,自發抵抗著是血神旗的神光。

  龍皇甲的靈性最弱,被血光覆蓋后,收縮成一團。看起來最為狼狽。

  高正陽一驚,這是什么情況!

  血神旗是遠古神器,極其妖異也極其張揚招風。高正陽得到血神旗后,也對它的威能和賣相極其滿意。

  而且,血神旗駕馭起來也是如臂使指,沒有展現出任何異常。

  怎么今天突然自發的發出驚人變化!

  高正陽驚而不亂,分析著血神旗突變的原因。

  “對了,應該是元魔靈胎的緣故!”高正陽突然想到了,在十八峰獄里吸收了元魔靈胎,血神旗一直也沒什么特殊反應。他就覺得這有點不正常。

  那個九階強者李成英,把元魔靈胎吹的那么牛逼,不可能一點聲響都沒有。

  地下比武場又有神武擂臺保護,不虞氣息外露。高正陽也沒有壓制血神旗的異變,他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血神旗。

  “我要淬煉神兵,不知需要多久。你不用擔心。”高正陽和月輕雨的交代了一句,就在原地盤坐閉目,專心凝神對付血神旗。

  月輕雨也躺不住了,她急忙起身想說話,高正陽已經沒了任何聲息。在他的眉心處,一點血光直透出來。

  那血光很微弱,卻極其的妖異森冷,讓月輕雨心里不由的一冷。

  月輕雨總覺得事情不對,卻又不知發生了什么。她圍著高正陽轉了幾圈,也沒看出有什么問題。

  無奈之下,月輕雨坐在了高正陽對面,瞪大眼睛看著他。

  月輕雨見識過高正陽的真正力量,事情有些詭異,但她對高正陽還是充滿了信心。

  高正陽封閉了外在六感,正全神對付血神旗,也沒心思關注月輕雨的動靜。

  在十八峰獄中經歷的空間破碎,高正陽也對空間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這個世界就是浮島,在浮島外面是無盡的元氣海。只有溝通元氣海,留下獨特的神魂烙印,打開穩定的元氣通道,才算是真正的九階。

  法器、神兵,也都是如此。

  龍皇戟,血神旗,包括龍皇甲,都是能穩定溝通元氣海。通過元氣海的轉化,進入某種虛實之間的特殊狀態,才能收入神宮。

  高正陽能輕易擊殺風印,卻很難拿到風印的神兵無影刃。當然,他要是只要把風印尸體帶走,總能取出神兵來。

  九階神兵之間,也是有著明顯等階的。夜風無影刃,論起品階來還不如龍皇戟。

  夜風無影刃是風國皇族祭煉幾千年的神兵,里面不知藏著多少印記。高正陽拿來又不能用,自然不會為此冒險。

  相比之下,龍皇甲的等階無疑是最低的。只能勉強溝通元氣海。除了護身之外,再沒什么神奇力量。

  血神旗,則是高正陽擁有神兵中等階最高的。他推測,血神旗可能不止于九階。

  不論是吸收神魂,還是反饋元氣精華,血神旗都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強大力量。

  就是血煞、戾氣這些天下最為污穢的力量,也能純化吸收。幾乎沒有后患。

  只是這一點,就稱得上強大之極。

  展開血神旗,長旗如焚天烈火,把神宮變成一片赤色天地。

  血神旗內,一處處模擬的穴竅運轉吐納,從元氣海直接吸收最為精純的本源元氣。

  哪怕不用神識催發,血神旗也能按照龍皇九變的心法,運轉不休。

  從表面上看,血神旗似乎沒有任何異常。唯一的問題是,高正陽并沒有催發血神旗,它怎么會自發運轉。

  而且,血神旗居然不需要催發到外界,直接就能在神宮內運轉!

  從表面上看,不需要催發到體外,就能在神宮中運轉吐納,血神旗變得更加的隱蔽更加方便。簡直和他身體融合在了一起。甚至可以借助血神旗修煉元氣。

  但是,高正陽可不敢借用血神旗修煉。血神旗和他自身恍如一體,駕馭起來沒有任何窒礙。這會給他一種錯覺,讓他覺得自己元氣等階是八階層次。

  這種依靠外物修煉,肯定會有各種弊端。最后很可能會過于依賴外物,影響對自身力量的掌控,甚至會因此失去前進的決心。

  更可怕的是,血神旗居然不受控制自發運轉。不說血神旗吸收神魂的可怕變化,只是血神旗匯聚的八階元氣失控,就足以把炸個魂飛魄散。

  鈦極合金身體再強橫,也難以抵御從神宮內釋放的強大力量。

  高正陽沒理會血神旗的元氣波動,他沉下心神,不斷的向血神旗深處下潛。

  得到血神旗后,高正陽還是第一次這么做。

  以前是他神魂力量太弱,血神旗又詭異難測。修煉金剛體后,神魂和身體幾乎凝煉成一體,不受外力動搖。

  心佛宗的十方心佛印,是這世間對心神運用最神妙的秘法。高正陽元氣修為不行,無法成就武魂,可歷經生死洗練的心神,卻異常強大,甚至遠勝普通的九階強者。包括龍皇甲,都有守護心神的妙用。

  正是有著這樣的根基,高正陽才能以拳意壓制風印。也正是十方心佛印的神妙,他才能以心佛投影潛入血神旗。

  血神旗內里是一層層法術符文,在元氣催發下自發運轉著。

  以高正陽對法術的簡單了解,他根本就看不懂那些法術符文的變化。只是身為血神旗的主人,他對法陣有著一種極其直觀的看法。

  這些法陣就像是一層層磨盤,把吸收到的各種神魂、煞氣全部吸收后,一層層磨碎,不斷篩選純化。最終把吸收力量轉化為純粹純凈的本源元氣精華。

  高正陽的心佛投影,不知下潛了多久。終于看到血神旗的層層符文中間,有一團黑色云氣變幻不定。

  一層層符文如同精密的齒輪,不斷循環運轉。位于中心的黑色云氣,在法陣磨煉下,不斷分解成熊熊的黑色火焰。

  就是在元魔靈胎轉化的強大力量推動下,血神旗才自發的運轉起來。

  如此磅礴強大的力量,也不是高正陽能壓制控制的。

  按照高正陽估計,元魔靈胎內積蓄的元氣并不算太多。就算血神旗全部吸收,也不足以提升等階。

  不過,元魔靈胎似乎蘊含著某種奇異的元氣法則。

  從等階來說,可能已經超越了普通的九階神器。

  血神旗吸收了元魔靈胎后,生出了某種奇異變化。

  高正陽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血神旗原有的,還是因為元魔靈胎產生了異變。

  老實說,這種眼看著血神旗巨變,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很糟糕。

  那種感覺就像騎在失控的野馬身上,在山野間肆意狂奔。

  從馬背上摔下來,不但會失去馬,還有極大可能被摔死。而一直騎著,也不知什么時候就和野馬一起掉入山崖下摔死。

  高正陽考慮了一下,狠心繼續向血神旗核心深處進發。

  既然不能退了,也不想退,這會也只能奮勇直進,尋找控制主動的機會。

  心佛投影不斷的下潛,血神旗深處已經看不到法術符文,而是如血水匯聚成的深潭。

  清冷、明澈的血水,有種浸透神魂的冰冷。高正陽只覺得越來越冷,身之為人的種種情緒,就在冰冷的血水中不斷被抽離。

  人生下來就知道痛苦、哭泣,知道喜悅、歡笑。隨著人不斷成長,這些情緒會變得愈發復雜。喜怒哀樂,愛恨,如此種種。

  冰冷的血光,就像是最強效的漂白劑,把心神投影中所有情緒都清洗掉。

  通過心神投影的聯系,血光甚至浸透到了高正陽的心佛界。

  披著十方法衣、戴著心佛珠的心佛,也被血光浸染,變成了一片血紅色。

  心佛是高正陽心念、神魂凝煉顯化而成,介于虛實之間,卻絕非虛幻。

  心佛被血色神光侵蝕,會傷害到高正陽的神魂本源。這種傷害,幾乎是無法逆轉的。

  高正陽有種預感,心佛要是被血神旗的血光浸染,他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很可能是像血狼皇那樣只知道殺戮的瘋子。

  或者說,血狼皇就是因為血神旗,才變成那個樣子。

  怪不得血神旗那么好用,原來還有這種弊端。

  高正陽并不怕殺戮,卻不想成為只知道殺戮的瘋子。

  血光不斷向心佛深處浸透,那種無情的冰冷似乎連思維都能凍結住。

  在這種情況下,高正陽心里也緊張驚懼。人生來就有種種情緒,不論力量如何強大,智慧如何高明,情緒是無法消滅的,只能控制。

  高正陽認為,人的情緒極其重要,憤怒,悲傷,喜悅,驚懼,都蘊藏著不同的力量。情緒是生命最本源也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堅韌如同鈦極合金的神經,讓他能夠在緊張驚懼的情況下,不會有任何慌亂,反而能把情緒引發的力量釋放出來。

  高正陽手結金剛不動印,催發金剛體。由外而內的強大金剛體,讓身體和神魂凝煉如一。

  心佛也同時散發出湛然金光,抵御侵入的血光。

  十方法衣,也釋放出純凈浩然的金光。

  這件心佛宗至寶,本就有護持心神的無上妙用。只是高正陽元氣等階太低,無法駕馭十方法衣。直到這個時候,十方法衣感受到外力入侵,自發運轉起來。

  高正陽心中一定,有十方法衣和金剛體,他覺得足夠扛住血神旗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冰冷的血光卻猛然一盛,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燒起來。

  十方法衣內留下的層層禁制,血色烈焰中不斷融解消散。

  高正陽嚇了一跳,這可不是什么好事。這樣下去,十方法衣很快會就會被血光攻破。

  “血光似乎能消除一切禁制!”高正陽心思一動,把風印的青銅手鐲拿出來。

  血色火焰一盛,把青銅手鐲包裹進去。

  很快的,青銅手鐲就變了顏色。手鐲內部強大的禁制,不斷被摧毀。

  沒用多久,就聽一聲元氣震鳴,青銅手鐲內裝的東西就都被吐出來。

  風印在手鐲里放了許多高階元石,還有高階的法器、兵器等等珍貴物品。

  高正陽沒管別的,神識一動,把裝著元磁飛星的鐵盒抓住,扔到血色火焰中。

  黑色鐵盒看著不起眼,內部的法陣禁制卻比青銅手鐲還要強大。

  血色火焰本沒什么靈智,只是本能的想要同化一切元氣。頑固的黑色鐵盒,吸引了血色火焰大半力量。

  熊熊燃燒好一會,黑色鐵盒內里法陣禁制才被強行破解,啪的一聲自動打開。

  裝在里面的元磁飛星,自行飛出來。

  鐵盒內的強陣,本來就是針對元磁飛星設立的。這才能把壓制元磁飛星,不讓它破空而去。

  血色火焰一舉摧毀鐵盒內所有法陣禁制,也就無法再控制元磁飛星。

  元磁飛星被外面的元磁之氣吸引,就要脫離心佛界。

  血神旗的血色火焰卻不允許,火光一卷,就把元磁飛星包裹起來。

  元磁飛星釋放無數白金毫光,強硬無比的抵御著血色火焰。

  一時間,兩股強大力量僵持在一起,互不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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