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從哪里冒出來的?”
這句話問出來的剎那,高空之上瞬間冷場,
民航飛機巨大的機翼上,一人一光球沉默的對視了半響,李云飛尷尬的撓了撓頭,一臉汗顏。
“好吧,我不是想問這個…我是想說,你到底是誰?”
乳白色的光球緩緩的跳動了一下,那個冰冷而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是主神。”
“呃…然后呢?你找我有事?”
“上次我讓一個流亡的輪回者過來找你,但是后來我卻失去了他的感應…他現在在哪兒?”
李云飛表情一窒,想起了墓園里那個被他毀尸滅跡的倒霉輪回者。
這尼瑪蛋的,老子都把他灰飛煙滅了這么久你才找上門來,故意找碴是吧?當初我宰他的時候咋不見你跳出來?
此時李云飛的心情,就跟那些被失主當場抓包的小偷一樣,做賊心虛。
當然,他的反應也跟那些滾刀肉的小偷一樣,條件反射的就要狡辯。
“什么劉宇齊?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也從來沒聽過,你問我干啥?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那撒潑打滾的樣子,就差在這個巨大的機翼上滾兩圈耍無賴了。
看著眼前的李云飛,主神沉默了半響,冰冷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我剛才好像沒有說那個輪回者叫劉宇齊吧…”
李云飛表情一窒,沉默了一秒,然后就跟所有形跡敗露的小偷一樣,繼續耍無賴。
“哎喲臥槽,那你就說你想怎么滴吧!對,沒錯。那孫子就是我殺的,現在已經尸骨無存了,老子就是殺人兇手,就是我殺的他,誰tm叫那孫子想要找我麻煩的?”
對著眼前的光球,李云飛梗起脖子。自暴自棄的叫道。
“你tm給老子找了那么大一個麻煩過來,我不找你麻煩就好了,你現在還敢來怪罪我…主神了不起啊?主神就可以隨便給人添麻煩了?有種你弄死我啊?!”
“來啊,有種你弄死我啊!”
看著這個滾刀肉一樣撒潑打滾的家伙,主神沉默了半響。
“你別這樣…”
“什么叫我別這樣?我別哪樣啊?那件事情是我的錯嗎?那個叫劉宇齊的渾蛋莫名其妙的殺上門來,要殺我全家,難道你還不準我還手了啊?輪回者了不起啊?跟主神混了不起啊?憑什么我不能還手?”
主神持續無言。
“我也沒說要怪你…”
“那里把我弄到這里來干嘛?”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
“什么事?這個世界要爆炸了?”
“對。”
“對…呃…等等!”
李云飛一愣,突然反應過來,一臉愕然。“你剛才說什么?你說這個世界要爆炸了?好好的,為什么要爆炸?你在開玩笑吧…”
主神冰冷的聲音,緩緩的解釋道。
“由于暗物質的腐蝕,你所在的世界本來就在崩潰毀滅的邊緣,所以這個世界才會有觀測者和記錄者出現。”
“然而在三分鐘之前,這個世界雖然瀕臨毀滅的邊緣,但世界本身還能勉強維持平衡。可是你擊殺了位面之子的行為,徹底毀掉了這個平衡。所以你所在的世界,已經開始正式走向毀滅了。”
李云飛一臉見鬼的表情。
“什么位面之子…你說的該不會是聞人牧雪那個女瘋子吧?那家伙是位面之子?你在逗我?”
主神沒有理會李云飛的驚訝。而是冷冰冰的繼續講解。
“每個世界內,偶爾會有一些人會被世界意志所矚目,然后成為該世界的主角。在世界意志拋棄他們之前,這些人就是該世界的位面之子。”
“具體的特征,就是他們無論做什么事都會一帆風順,他們的所有敵人最終都會失敗。在世界意志放棄他們之前。除非世界本身毀滅,他們都永遠不會死亡。”
“而你所殺掉的聞人牧雪,就是你所在世界的位面之子。”
李云飛掏了掏耳朵,一臉不信。
“拜托,你編謊話也要有點邏輯好不好?你前面說位面之子絕不死亡。后面又說被我殺掉的聞人牧雪是位面之子…你的邏輯呢?”
主神緩緩的說道。
“聞人牧雪的確是位面之子,但她也的確死亡了。因為你是世界的觀測者,是這個世界最后的守護者,從存在意義上來說與世界意志本身平級,所以你可以無視世界意志對她的庇佑,直接擊殺她。”
“或者說,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殺她的人…”
看著眼前這個在狂風中緩緩漂浮的光球,李云飛聳了聳肩,“道理我都懂,可是…你確定我們繼續站在這里讓旁邊那個小屁孩旁觀沒問題嗎?”
指了指身側,李云飛說道,“那小子已經在那里看了我們兩分鐘了。”
順著李云飛指的方向,在民航飛機機身一側的一扇玻璃窗口,此時正有一個八歲大小的小男孩趴在玻璃上,目瞪口呆的看著外面那個站在飛機機翼上隨風擺動的李云飛,三觀盡毀。
當李云飛側過頭看向他的時候,雙方視線交錯,小男孩猛地尖叫了起來。
“媽媽!飛機外面有人!”
他猛地回頭抓住了母親的肩膀,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媽媽,外面有人站在飛機機翼上面!你快看啊!”
正在睡覺的母親被兒子弄醒,有些不悅,二話不說,直接就扇了兒子一巴掌。
“胡說八道,怎么可能有人能站在飛機上面?你再亂吼吼,我揍你信不信?”
小男孩哭喪著臉,委屈的叫了出來。
“可是外面真的有人…不信你看!”
小男孩的母親有些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把臉湊過去往外面看,然后更加氣憤。“哪里來的人?你看花眼了吧?再打擾老娘睡覺,你小子等著脫層皮吧。”
罵罵咧咧的訓斥著兒子,小男孩的母親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而小男孩則一臉愕然的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飛機機翼,目瞪口呆。
“人…人呢?”
與此同時,巴黎埃菲爾鐵塔。
遠離地面三百米的高空。空氣突然扭曲了一瞬,隨后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了這個罕有人至的鐵塔頂端。
“哎喲臥槽,這里又是哪兒?”
看著眼前這個陽光明媚的城市,剛從黑夜中的過來李云飛有些傻眼,“這里已經不是亞洲大陸了吧?這是哪兒?”
他身邊跟隨的那個光球解釋道。
“這里是巴黎埃菲爾鐵塔。”
“法國?那我豈不是非法入境?”
看著腳下這個城市,李云飛聳了聳肩,“話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一次出國?嘖…我都這么大年紀了還沒出過國,仔細想想。還真是可悲啊。”
主神沉默了半響,緩緩的說道。
“之前那個飛機,正在夏威夷境內…”
李云飛愕然,“我說怪不得那里的天都是黑的…呃…那么也就是說,我現在這是第二次出國?嘖…一瞬間橫跨兩國,我覺得我是地球歷史上第一人了。”
然后他看向了身邊的主神,摸著下巴沉吟了起來。
“話說主神你的癖好有些古怪啊,一開始是飛機機翼上面。現在又是埃菲爾鐵塔頂部…你就這么喜歡高的地方?”
對此,主神的解釋很簡單。
“之所以選擇這些地方。只是因為這些地方沒有多少人會出現,不會有人干涉我們談話。”
李云飛聳了聳肩,指著遠處飛過的一輛直升飛機,說道,“但是很顯然,我們已經被發現了…喏。你看飛機上那幾位圍觀群眾,很熱情嘛。”
說著,李云飛還對著直升機上那幾位目瞪口呆的法國人揮了揮手,笑得非常燦爛。
“hello,你們好啊。”
然后在幾名法國人驚恐的注視中。埃菲爾鐵塔上的那個東方人憑空消失。
再一次出現在外界,李云飛看到天空時,卻已經不是巴黎的大太陽了,而是天空灰蒙蒙的凌晨時分。
看著眼前這個在夜色下沉睡的城市,李云飛有些愕然。
“誒?這里又是哪里?”
身后,響起了主神那冰冷而機械的聲音。
“美國紐約,自由女神像…”
頓了頓,主神又補充了一句,“…頂部。”
李云飛揉了揉眉心,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你果然很喜歡高處啊,不過事實上,待的地方高了并沒有什么用,該被發現還是要被發現。你看這附近這么多大樓,隨便有誰拿望遠鏡瞅一眼,我就被發現了,站在這里我可沒心情跟你談…你能換個地方嗎?我可不希望明天登上新聞頭條。”
“那你說去哪兒?”
“反正我覺得去南極都比這兒好…”
李云飛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城市瞬間在他視野里模糊了起來。
然后下一秒,他出現在了一片冰天雪地的黑暗里,刺骨冰冷的寒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差點沒把他凍死。
“哎喲臥槽!這tm又是哪兒?怎么這么冷?”
慘叫著,李云飛下意識的鼓起真氣排斥外面的寒風。然而以他目前的實力,在這冰天雪地的凜冽寒風中依舊有些扛不住。
于是李云飛忍不住大聲慘叫了起來。
“主神我艸你大爺,你tm把我送到哪里來了?”
李云飛的身后,響起了主神那冷冰冰的聲音。
“南極洲。”
李云飛氣得差點吐血,“主神你丫腦袋有坑吧?現在南極洲正是極夜最冷的隆冬,你tm把我送過來…你想謀財害命啊?”
主神冷冰冰的說道。
“是你說要來南極洲的。”
李云飛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我說我要來南極洲了?我只是說來南極洲都比待在自由女神像頂部好!你…你丫是理解能力有問題還是故意找碴?還不快把我送走!”
“那你要去哪兒?”
“隨便哪里都好,反正趕緊送我離開這里。”
于是三秒鐘后,李云飛出現在了一個惡臭的下水道旁邊,眼前身邊全都是翻滾惡臭的污水,只有他立身的地方算是唯一干凈的地方。
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鬼地方,聞著空氣中那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李云飛回頭看了身后的主神一眼,舉手投降。
“好吧主神,我覺得我們果然還應該是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
于是李云飛眼前一黑,身邊的空間再次模糊扭曲了起來。
下一秒,他出現在了一輛民航飛機的機翼之上。
頭頂,是明亮璀璨的星空,腳下,是浩瀚如煙的云海。
狂風,從四面八方吹來,身側,則是民航飛機那巨大的機身。
看著身邊機身上那東方航空四個字,李云飛簡直淚流滿面。
“繞了一圈,我tm居然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