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守疆大步流星的離開,似乎自信滿滿。但是許志高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他的心里有許多擔憂,只是沒辦法一一細說。
果然,大約半斜之后,段守疆神色肅然的走進來,一進門就抽出一支香煙點上,目光有些閃爍,好半晌才道:“許顧問,辦法的確是好辦法。但”
許志高苦笑道:“段司令,我想你的心里也很明白。這個時候了,咱們就不繞彎子了,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了。”
“是啊。”段守疆嘆了口氣,彈著煙灰道:“首長下了指示,全民總動員的建議是很好的,很有參考性的。但是,我們還是需要全盤考慮。全民總動員,這事兒有利有弊,動員起來當然不難。要是動員成功了,那是皆大歡喜。可要是動員成功,效果卻沒有達到,后果就難說了。人的信心很容易建立,也很容易喪失。”
段守疆說的是實話,一號首長站在全局的位置上,考慮的也很全面。調動全國的媒體,動員人民,操作起來并不算難。難的是結果無法預料,要是神龍出世,力挽狂瀾,有助于提升全民自信,是最理想的結果。可要是全民都動員起來了,結果神龍并沒有出現,甘南大旱徹底爆發,對于人民,對于國家來說,都是精神上的巨大打擊。
“我明白。”許志高點點頭。
“不過首長也沒有完全否認。”段守疆話鋒一轉,一號首長為國為民,殫精竭慮,無論從哪個方面出發,都是聞人民幸福,國家穩定來考慮的。甘南局面難解,是國家的心腹大患,許志高的建議很好,只是需要改動一下。
“這樣。”段守疆道:“首長交待了,先以華夏祈福會的力量,再輔以國家宗教部門和道教協會的影響力,在社會上營造出去為國祈福,為神龍祈福的氣氛,可以先吸引人民參加嘛⊥以節日或者節氣的名義,這樣一來,規模能夠控制,大家的目的也不至于太直接,信心的打擊也不會太大。”
“首長考慮的的確周全,是我太欠大局觀了。”許志高深以為然的點頭。這樣的辦法的確是最穩妥,最利用實行的。
“你放心,首長也很關心甘南的局勢↓了我的匯報之后,給我下了特別指示,要是真到了無法收拾,有可能蔓延全國的時候,別說全民總動員,就算是號召世界上的盟友一起支援,都未必不可。你用知道,首長的良苦用心。這不,我打完電話,首長就把事情交給秘書處,加班加點的制定計劃,統籌安排道教協會和宗教部門的工作。”
“刻不容緩呀。”許志高點頭道:“既然首長都下令了,我立即電告總部,抓緊安排祈福事宜。”
“好要支持的話,隨時提出來,我們一定全璃持。”
水,柔而無方,循而無窮,舒卷隨意,蕩而復平靜,受而不損,破而不開,出入于有間,化形于無窮,故近于道之德。
其藏火者,沸而飛上,克火而受火之性也,其蘊土者,成江海生眾物,其混于土性也,其類金者,堅冰而強于天下,凝寒而定其性也,其類木者,風雪而日增,水旺而帶生也。
上善若水。
五色光芒匯聚成云,五色瑞氣化而為霧。一條酣睡的巨龍,恬靜的蜷曲著,雙目緊閉,渾身的龍鱗五色閃爍,看不清究竟是什么顏色的。
陸錚從未感覺這樣的安穩,這樣的愜意過,一切的感覺似乎都不重要了。他就像個遠離塵世的胎兒,享受著母體的滋潤。
水之德。
水之善。
水之形。
水之變。
神識冥冥中收到了某種指引,指引著他了悟水的一切。
周天之道,其類于水,受熱而升天,成云而雨降,經江河而回歸,周流不已,生生不息。洪水滔天則淹掘物,細沙雖入而不與其相爭,明此,可知水之剛柔并濟。
上善若水,當有剛柔并濟,非此,皆為不足。淺而碧,深而藍,夜而黑,此皆水之色也。水者,澤潤萬物,覆滅眾生,其中生殺之所在,全憑雷霆做功夫—濤駭浪,暗流涌動,觀其體,察其形,卻若靜中有動,動中有靜。
氣閑神定,若水靜之如鏡,則可映萬物,亂則不見。氣狂神嬌,若水動之如山,則可覆萬物,靜則不顯。
陸錚現在就出于極靜的狀態,看似酣睡不醒,實則體內暗流涌動,正應了動中有靜這四個字。他的神識沉靜,身體卻再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
龍鱗如盾,五色循環,每切換一次顏色,都在鱗片邊緣留下一條憂,如同樹木生長的年輪一般,刻畫出水波蕩漾的漣漪紋路。
陰陽尺木懸于龍額之上,分化出一黑一白亮色光暈,不斷的糾纏在,與頭頂的五色龍鱗融合在一起,隱隱勾勒出鹿角一樣的形狀。
龍角!
飛龍的標志。
此刻的陸錚,正在邁過飛龍在天的門檻,接受著源龍殘留意志的洗禮,朝著源龍姿態不斷的生長。
動中有靜,靜中同樣有動。
安逸恬靜的神識,不斷的傳來波動,這波動讓陸錚一陣陣的悸動。蝦兵蟹將都是由他的神識分化而來,每一只蝦兵蟹將的消逝,都會撥動他腦海中的琴弦。
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星星點點的神識,接連不段的湮滅。那感覺很奇妙,他像是一朵雨云,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雨點沒入泥土,消逝不見。
神識劇烈的顫動了一下,沉睡的巨龍,金色的眼臉猛然跳動著,猶如蘇醒的前兆。
那是劉神的陣亡,給他的神識帶來的沖擊。
蝦兵蟹將和龍王同身不同體,準確的說,他們像是陸錚的分身一樣,它們所承受的痛苦都毫無例外的傳達回來。
水之善,水之變,水之剛柔并濟。
沉睡的巨龍終于接連不斷的顫動著睫毛,龍揍微的抽搐,龍尾開始擺動,就連那鬃毛都騰起熾烈的火焰來。
水晶宮中,正在漩潭池邊打坐的老火,忽然睜開眼睛,目光有些迷離的盯著頭頂的五色祥云。祥云的中央似乎破了個洞,一束光芒慢慢亮起。
她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手下意識的摸著小腹,喃喃道:“忻崽子,你那便宜老爸,終于要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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