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鐘記住我們:(18),
“折卻烏藤,便尋茅屋,誰知剩水殘山。鑿池種樹,梅竹任縈環。芳草閑花覆地,姻霞里、蘚徑柴關。無人到,春風秋月,松菊伴幽潺。”
“錚哥哥,這位張天師的辭和詩確實都很有韻味兒。”由家里駛向得石水榭的陸錚,吉祥坐在副駕駛上,手里捧著本發黃的書卷。離開上清鎮時,張攖寧特意送給吉祥的一本古書,名為峴泉集,張宇初的遺世著作,是一本明中葉熠熠生輝的道學著作,由道教義理和敘懷詩文合編而成,也被收錄進道藏中。
但這本與其他刊印的不同,是張宇初的手稿真跡,十分珍貴。
陸錚一邊開車,一邊笑道:“的確韻味兒不同,勝在道家那種特有的恬淡超脫,跟那些多是官場的詩人詞人風格很不一樣。”
“簞瓢隨分過,無榮無辱,樵路漁灣。與林猿谷烏,暮樂朝歡。掃盡情塵業垢,披衣坐、真息養還丹。優游處,孤琴只鶴,霜露不凋顏。”
這手滿庭芳,后半段有點兒敘懷的意思,隱約有種忘卻紅塵,大徹大悟的感覺。說不定這首詞就是小白仙離去后,張宇初獨自隱居的那段時間所做。
“掃盡情塵業垢,披衣坐、真息養還丹。”
吉祥沉吟著重復著,表情有些唏噓道:“看來這位張天師最后終于斬斷情絲,只是不知道他羽化后有沒有機會再遇到小白仙。”
“遇到有如何?”陸錚笑問道:“難不成還要做一對神仙眷侶?”
“是呀。”吉祥俏皮的眨眨眼睛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嘛。”
陸錚嘿嘿一笑道:“應該是有情人終成家屬。到了,咦?今天人怎么這么少,停車場里都沒停滿?”
印象中熱鬧非凡,或者說擁堵非凡的得石水榭,今天顯得十分冷清,停車場里零零落落的停了幾輛車,就連保安都在門口支著桌椅哈欠連天的打斗地主。
陸錚推門下車,徑直走到保安面前。正捏著王炸的濤子,看見陸錚,渾身一個激靈,連忙站起來,敬禮道:“董事長好。”
“發生了什么事兒?不是開業了嗎?人怎么這么少?”陸錚蹙著眉頭問道。
濤子連忙應聲道:“報告董事長,最近咱們得石水榭重新裝潢,二期工程奠基。所以暫時歇業半個月。”
“重新裝潢?”
這才開業半年,根本用不著重新裝潢。
“是的,董事長。”濤子指了指得石水榭方向,道:“您不知道,前幾天咱們家的那口井半夜突然崩了,地震一樣,不少部門都受了影響。”
那口井相當于聯結周圍地下水源的泉眼,怎么可能會崩了?陸錚心中一沉,神色有些凝重,擺手道:“我知道了。”
回到車上,陸錚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吉祥也奇怪道:“不太可能呀。當初建水榭的時候,安靜還特意讓人加固過呢。”
“看來只能問緋鯉了。”
這件事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把車直接開到得石水榭。剛剛停穩,就看見唐緋鯉急急忙忙的從保安室里迎了出來。
她仍舊是一身職業裝打扮,身材婀娜,氣質干練。但是眉宇之間,卻帶著淡淡的愁容,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見到陸錚回來,眉毛才稍稍的舒展了一點兒。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問。走,咱們還是去房間里說吧。”
來到水靈宮闕頂層,陸錚專屬的房間,唐緋鯉才笑了笑,道:“事情不大,處理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先喝口茶,聽我慢慢說?”
“你還是先說吧。”
陸錚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他和唐緋鯉有些日子沒見了,但彼此之間仍舊十分熟悉。長安一戰,她雖然沒有出面,但少不了她的功勞。
“先說什么?”唐緋鯉頗為嫵媚的掃了眼陸錚,又敲了敲吉祥,嘻嘻一笑道:“說我很想你,我怕小狐貍會吃醋。”
吉祥俏臉微微一紅,笑道:“沒關系,我們是好姐妹嘛,我不會吃醋的。”
陸錚一陣無語,唐緋鯉施施然的在陸錚的旁邊坐下,手里捻了顆葡萄放進嘴里,才拍拍手道:“現在說第二件事兒。我就要當王后了。”
“啊?”吉祥的舌頭差點兒沒吞下去。
陸錚也是一臉愕然。
見他們兩個都變作癡呆模樣,唐緋鯉才笑著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金漆請帖,上面寫著觸目驚心的兩個大字:“聘書。”
吉祥迫不及待的接過來,翻開一看,眼睛瞬間就瞪大了,吃吃道:“唐姐姐,你你不會是答應了吧?”
佳人如面:
朕乃南海龍君敖擎,請與淑女佳媛矢部川緋鯉,預結秦晉之好,略備聘金萬兩、明珠三萬、鮫綃百丈、鳳冠霞帔九件,些許聘禮望笑納,虛王后之位以待。
陸錚只掃了一眼,就徹底怒了,又是敖擎!丫的先是打吉祥的主意,現在居然打起唐緋鯉的主意了,挖墻角挖的太喪心病狂了。
這輩子要是不弄死他,誓不為龍!
見陸錚雙眉到豎,眼中怒火熊熊,唐緋鯉眉宇間陡然涌上喜色,打趣道:“陛下,你意下如何?”
唐緋鯉要是答應的話,早就不在這里了。剛認識她的時候,她一心想要王后之位,其實只是出于自保,她也有這個資本。要是敖擎早一步認識唐緋鯉,她肯定會答應的。
但是現在,面對王后之位的誘惑,她依舊笑顏如花的站在陸錚面前,確確實實是忘了名利,動了真情。
陸錚知道她在逗趣,沒好氣道:“想嫁就嫁,沒人拽著你的尾巴。”
唐緋鯉瞇縫著眼睛,賊兮兮道:“你吃醋啦?”
陸錚剛要否認,唐緋鯉就立即道:“你是君王,不能撒謊。”
“就是吃了,怎樣?我本來就沒打算撒謊。”陸錚氣的鼻子都歪了,怒不可遏道:“媽的,敖擎這王八羔子,挖墻角還挖上癮了。敢跟我搶女人,非把他閹了再殺,殺了再閹,閹完再殺一遍。”
見他為了自己怒發沖冠,唐緋鯉的內心得到了無比的滿足,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溫柔道:“我唐緋鯉雖然功利一點,但絕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既然選了你,那就會至死不渝。不管將來有沒有名分,我都不在乎。”
她語氣堅定,表情認真,陸錚的心里有些感動,緊了緊她的手,溫言道:“名分會有的,相信我。”
得到了陸錚的承諾,唐緋鯉毫不掩飾內心的欣喜,眼中秋波流轉道:“我當然相信你,所以現在才在你的面前。”
吉祥緊張兮兮道:“唐姐姐,敖擎來過了?他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我沒事。”唐緋鯉搖著頭,苦笑道:“你們走后不久,我就察覺水榭里有些不對勁兒。原來敖擎在咱們水榭里安插了眼線。”
“誰?”
“不是咱們這里的員工,而是顧客。一群女人,沒什么法力,所以我才沒察覺。后來一位自稱鎮海將軍孟浪魔王的妖人出現,跟我大戰一場,并沒占到什么便宜。只是可惜了那口井罷了。”
孟浪魔王?那不就是敖擎的心腹手下么?吉祥追問道:“然后呢?”
“然后沒過多久,我就收到了這份聘書。”唐緋鯉拿起聘書,略施小術,那燙金聘書就化為一團碎屑。她若無其事的拍拍手,道:“那孟浪是條白鰻,他也看見了我的龍魚真身。我猜,敖擎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先禮后兵,給我下的聘書。嗯,現在變成了灰了。”
陸錚有些后怕,要是當時沒有拿下六天大魔,陷入了持久戰。敖擎搶奪藍鰭妙月后,恐怕會親自來擒拿,唐緋鯉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媽的,太毒了,差點兒就被敖擎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