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那也沒什么好拜訪的,憑白丟了龍王的面子呢。[<""""
“說了什么?”6錚笑著問道,陪著她一路遠遠的離開。這天師府嘛,其實也就那么回事,就算有些道法,也是許志高之流,的確沒什么意思。
“你那個大侄女,現在會叫爸爸了呢。”
“啊?”
6錚吃了一驚,她侄女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滿月呢,說話也太早了吧。莫非是靈氣對她的靈智產生了影響?
“真的呢,都說她是天生神童呢。”
6錚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嘛,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副作用。吉祥啊,咱們也生一個,好不好?保證比我大侄女還聰明呢,說不定一歲就能泡妞。”
“唔…”吉祥悶悶的應了一聲,忽然臉色有些哀傷,低聲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只是幻象…生不了小寶寶的呢。”
“好吧…”
吉祥這段時間都是以人的形態出現,6錚差點兒忘了這都是她用幻術維持的假象,實際上還是小白狐一只。
6錚緊了緊她的手,溫言道:“只要你愿意,以后有的是機會。”
吉祥雙頰緋紅,小小聲道:“我沒說過我不愿意…”
“那就是愿意咯。”6錚哈哈一笑,擠眉弄眼道:“那咱們今天晚上就先演練演練姿勢如何,據說解鎖的姿勢越多,生小寶寶的幾率越大。”
“鬼才相信你呢。”吉祥嬌嗔一聲,兩人并肩走到鵝卵石小道上,漸行漸遠。
天師府后宅,靜心堂。
一個三十多歲,面色白凈的中年人,梳著道髻,一身儒雅之氣,正拎著袖子揮毫潑墨,片刻間寫就四個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龍虎際會。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來。”
進來個濃眉大眼的小伙子,一張圓臉,斯斯文文的,正是在后門把6錚打走的年輕道士,他進來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才恭恭敬敬道:“師父,祈福會南方局局長許先生到了,現在正在會客室等候。”
“許師叔到了?”
寫字的中年人正是當今龍虎山天師府的主人張攖寧,他的年紀不過三十七八,但保養很好,氣度非凡,慢條斯理的整理將筆墨紙硯整理好,才點頭道:“阿通,你去知會一下福亭、福臨兩位師伯,我換下衣服就去。”
“是,師父。”
“對了。”張攖寧似乎想起一事,交待道:“咱么上清鎮這兩天要來不少同道中人,你這待人接物,一定要禮貌一些,免得怠慢了客人。”
“是,我知道了。”阿通應了一聲,沒來由的想起了后門的一男一女,心里咯噔一聲,可又怕師父責罰,踟躕了一會兒沒敢說出來。
張家后院,會客室。
許志高站在窗前,手里擺弄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欣賞著院落中的竹林,表情輕松淡然。長安城一戰,總算賭中了,未來一片光明。他的心里滿是期待,期待著龍王爺會給予他什么樣的賞賜。
靈丹妙藥?
他服用了6錚賜予的靈果之后,身體康健,百病不侵,似乎憑空年輕了幾歲。可仔細一想,這并非他的愿望,比起擁有健康的身體,他更愿意像張岳鳴和阮云洲一樣,成為6錚的徒弟,哪怕是徒孫也行啊。
因為這樣一來,他才能算是龍王爺的嫡系,有朝一日,所得到的好處,遠遠不是靈果能夠相比的。
說不定真的能登仙封神!
只要多立幾次功勞,肯定有機會,現在他也算在龍王爺面前混了個眼熟,底氣十足。
“許師叔登門造訪,未能倒履相迎,真是失敬,失敬。”張攖寧換了身居家道服,身后帶著兩位白蒼蒼的老者跨進門來。
那兩位老者慈眉善目,儒雅清矍,齊齊拱手道:“許師弟,咱們又見面了。”
別看許志高道法不高,但輩分卻不低,是1956年道教協會創始人之一,全真派天臺桐柏宮監院道長蘇敬辰的弟子,跟龍虎山第64代掌教同輩。就連龍虎山掌教張攖寧見到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師叔。
祈福會抗戰時期,龍虎山傳人張福臨、張福亭曾跟他共事,因此算是有些交情。
四人見面寒暄了一會兒,許志高現在可是能跟龍王爺搭上關系的人,心氣兒自然跟以往不同,全程不卑不亢,隱隱還有些小驕傲。
“張掌教,我這次是奉總部之命,前來了解一下道門大會的大致情況和進展。”許志高從容問道:“您是否能簡單介紹一下。”
“當然可以。”張攖寧受過高等教育,雖勤修道法,但說起話來其實跟個知識分子沒什么兩樣,大大方方的介紹起來。
原來這道門大會,其實在去年神龍剛出現的時候就開始醞釀,但是華夏門派繁多,許多門派行蹤不定,甚至還有許多十幾年杳無音信,聯絡起來十分困難。
既然稱為道門大會,自然是門派越齊越好,這一拖就是多半年的時間。直到長安城事前,才勉強聯絡上七十多家有名有姓的門派。長安城情勢危急,他們意識到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才定下正月二十六,在龍虎山集會,共同商討道門的應對措施。
以前許志高對這些道派很是敬重,可見識了真正的神魔手段,才明白了兩者之間,簡直是云泥之別。就算是道教祖庭龍虎山,又能怎樣?做做科儀,念念道經還算拿手,真碰上妖魔,恐怕都是炮灰。
“張道長果然胸懷大義,一心為國,許某十分欽佩。“許志高笑吟吟的恭維一句,才笑問道:“有諸多道門高人團結一心,同仇敵愾,那妖魔豈敢猖狂?”
張攖寧微微一笑,瞟了眼許志高,才搖搖頭,苦笑道:“許師叔說笑了,長安城一事,我聽說您是在場的。那神魔之力,移山填海,追星拿月,我們這些人,不過是米粒之光罷了。”
主持萬法宗壇的張福林,神色一動,似乎想要說話。張福亭卻沖他瞧瞧的打了個眼色,微微的搖了搖頭。
“哎,張掌教謙虛了。”許志高笑道:“龍虎山為道家祖庭,立道千年,昔年張天師學究天人,道法純青,得老君指點,降妖除魔,功德無量。可為正一道祖,張家后人歷代高人輩出,扶危救難,匡扶正義。張掌教年紀輕輕,涵養不凡,道法精通,怎可妄自菲薄?”
張攖寧苦笑連連,默不作聲。
張福林實在忍不住,嘆息道:“許師弟,當年倭寇亂我中原。我龍虎山也深受其害,第六十四代掌教妄顧祖訓,舉家逃往臺島。這一走,帶走了鎮山法器,讓我龍虎山元氣大傷,不復往昔。”
“哦?”許志高眉毛一挑,六十代掌教外逃臺島,這件事情道門人人知曉,也讓龍虎山顏面大失。甚至還有傳言稱,張道陵立正一宗之初,就早有箴言,八八六十四卦,龍虎山氣運到六十四代截止。
“可不是嘛。”張福亭一拍大腿,神色痛惜道:“先祖傳下來的正一盟威箓,三五斬邪雌雄劍,陽平治都功印,平頂冠、并都被裹挾了去。想當年,先祖收八部鬼神,誅六天大魔,滅盡境內群妖,魔王鬼帥競相折服,那是何等的威風!”
說起這件事,張攖寧神色僵硬,龍虎山掌教這個位子,他一直都坐不踏實。尤其是最近幾年,第六十四代天師的后人,拿出了象征著龍虎山掌教法器的陽平治都功印,宣稱大6的龍虎山系篡位,不是正統,讓他面上無光,卻又無可奈何。
這次道門大會,不僅僅是共商計策,更是要重新樹立龍虎山道教祖庭的威名。
許志高訕訕的笑了笑,沒有應答,兩岸問題牽涉太多,正統之爭更是不便摻和。
張攖寧也不愿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話鋒一轉道:“許師叔,長安一戰,您在現場,可否給師侄細細的講述一下?”
談起這個,許志高眉宇間有些得色,大致的將場面描述一邊,才矜持一笑道:“神龍誅魔,許某有幸得見,當真是深受震動。”
張攖寧的眉宇間明顯有些熱切,作為修道之人,對于天道哪個不心懷希冀,連忙追問道:“許師叔跟神龍可有過近距離的接觸?”
“當然。”許志高傲然道:“我在四城設立法壇,就是得了龍王的諭示!”
“當真!”
不知是張攖寧,就連老神在在的張福臨和張福亭都瞪大了眼睛,震驚過后,心里滿是羨慕嫉妒。
許志高笑而不語。
張攖寧神色糾結,張福臨和張福亭互相交換著眼色。張攖寧沉吟了半晌,忽的一咬嘴唇道:“能與龍王神交,羨煞我等。”
許志高悠悠然的品著茶,話鋒一轉道:“這次道門大會,可有清微派和仙霞派出席?”
張福亭愕然道:“甄道長以身殉道,清微派不是斷了道統么?還有仙霞派,也銷聲匿跡了很多年了吧。”
“甄道長的確以身殉道,但清微派的道統卻未斷絕。甄道長的愛徒張岳鳴,仙霞派的當代掌教阮云洲,尚且在世。”
許志高在跟張岳鳴聯系的時候,曾告訴他們龍虎山的道門大會,他們的態度很直接——不屑一顧。這也難怪,誰讓人家是龍王爺的徒弟,就是龍虎山掌教親自邀請,又能怎樣?
不過清微派也曾經是名門大派,既然是道門大會,若是不出席的話,未免讓人真的以為道統斷絕,污了祖宗顏面。張岳鳴因為這件事,還專門請教了6錚。
6錚的答案很簡單,清微派和仙霞派不需要遮遮掩掩。這道門大會,一定要列席參加,絕不能弱了名頭。
于是乎,張岳鳴和阮云洲商議了一下,派遣了廖神和茍齊全作為清微派代表,從昆侖山趕來參加道門大會。
“這…”張攖寧面有慚色道:“當真是疏忽了。”
“哎,這也不怪你。他們二人行蹤不定,就是我也只是偶爾見過他們兩面。找不到也是情理之中。”許志高寬慰道。
又寒暄了一會兒,許志高才告辭離開。會客室中,張攖寧和兩位伯父對面而坐,相視無語半晌。
“師伯,您看這件事,要不要知會下師叔祖?”
張福亭嘆氣道:“師叔祖年歲已高,肯出席這次大會就很不容易了。清微派和仙霞派的道統就算沒有斷絕,跟其他的門派也無甚區別,你知會幾個得力弟子,到時候他們要來了,就照著其他門派的標準,接待一下吧。”
“攖寧,你有沒有看出來,這許志高好像有什么不對?”
“不對?”張攖寧詫異道。
張福亭捋著胡須,皺眉道:“去年我曾見過他一次,老態盡顯,可今天,我看他鶴童顏,皮膚水潤,眼含精光,面有光暈,似有還老返童之氣象。他的道法稀松平常,當真奇怪,奇怪…”
“竟有此事?”
“我不會看錯的。”
張攖寧沉吟一會兒,試探著道:“會不會是龍王暗中傳授了他什么秘法?又或者是什么靈丹妙藥?”
正說這話的功夫,房門突然被推開,阿通神色驚惶道:“師父,不好了,出事了。”
張攖寧皺眉道:“出什么事兒了,這么慌慌張張的。”
阿通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道:“剛才有人來報,有一伙蟊賊潛入了上清宮,把后堂的祖師像給打爛了。”
“什么!抓到了沒?”
“沒有!”
張攖寧神色變幻,一揮衣袖道:“你先下去吧。”等阿通退出去之后,他才肅然道:“師伯,麻煩您兩位這兩天坐鎮上清宮吧。我怕會什么變故生。”
“莫非是妖魔圖謀我龍虎山三皇秘典?”
三皇秘典,龍虎山正一宗門的道法之源。昔年天師張道陵得高人指點,在北岳嵩山中峰的石室中得到了《三皇秘典》和《黃帝九鼎丹書》,遂赴云錦山,也就是日后的龍虎山,精思修行,得分形散影之術,又依照黃帝九鼎丹書,煉成九天神丹,最終飛升而去。
這算不上什么秘密,在關于張道陵的生平中都有記載。但是,絕大多數的后人都認為這是一個神話傳說而已。
但是,只有張家后人才知道,這絕對不是傳說。在張家祖訓中曾言明,確有其物。但因三皇秘典過于艱深晦澀,后人難以參透,甚至有走火入魔的危險,所以被第六代天師封存在祖師像中。
六十四代天師外逃臺島,帶走了所有的鎮山法器,但也絕對沒有膽量打碎祖師像,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本以為這三皇秘典會腐朽在神像內,可偏偏就像命中注定一般,六十四代天師沒有帶走。這祖師像卻在華夏某特殊時期,遭到毀損,三皇秘典意外出世,被秘密的轉移并封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