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譽誠滿臉輕松調侃道:“趙干事,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啊?還請你拿個主意啊。要不,你請示請示領導?”
趙干事察覺到事情的危險性,并非是他能對付的。再看看不省人事李榮浩,要不是陸錚出手,再過幾秒鐘,他估計要先李榮浩一步向閻王爺報道。
他的臉皮發僵,勉強一笑道:“多謝陸顧問出手相救。”
陸錚坦然一笑道:“不用謝我,我心腸一向很軟,就是條阿貓阿狗,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不過,趙干事,我奉勸你一句,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立場擠兌我,都請你好好動動腦子。”
趙干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默然半晌才由衷道:“陸顧問說的對,咱們公是公私是私,我也不是狼心狗肺之人,救命之恩我記在心中。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已經超過了專家組的預估。我必須向局領導匯報,才能確定下一步的行動。”
“隨便。”
事情告于段落,剩下的后事當然由趙干事處理。陸錚和張譽誠先走一步,而且也沒打算再通知這幾個累贅。
張譽誠法力薄弱,有他在身邊,難免束手束腳。從居民區出來,陸錚借口這里的事情十分棘手,讓張譽誠即刻出發去找他的師傅幫忙。
盡管張譽誠滿心疑問,但正如他所見,事情有點兒超乎他的想象。而他的師傅向來神秘莫測,一定會有裨益,所以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定了車票離開。
天鳥紡織廠距離這里并不算太遠,陸錚一路步行,很快就繞過繁華的市區,來到一片破敗荒蕪的地區。紡織廠中雜草叢生,到處是斷壁殘垣,帶著煙熏火燎的痕跡。
工廠面積不算太大,約摸三四十畝,廠子的東頭明顯經過清理,挖了地基,應該是要準備進行改建。
時近黃昏,路燈年久失修,只有一兩盞燈發散著微弱的黃光。
靠近這工廠,陸錚幾乎立刻就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極其不舒服的氣息,就像一堆物淤積在一起,經過發酵一樣。
朱雀大街繁華鼎盛,面積廣闊,要想破朱雀護衛,就要用邪祟之物污染,顯然是一項宏大的工程,且耗時良久。
陸錚的來到,似乎有些遲了。他繞著工廠轉悠了一圈,正準備跨入其中,忽然心中一動,警兆陡生,斷墻的拐角處突然出現了一道窈窕身影,擋在陸錚面前。
這人身材很高,甚至比陸錚還要高出半個頭,差不多一米九幾。穿著一身青衣,很像是古代的公子袍子,臉上帶著一副古怪的面具,紅黑白三色相間,跟陸錚看過的京劇竇爾敦十分相像。
陸錚捏緊了拳頭,壓低著聲音淡然說道:“裝神弄鬼。”
那人歪著腦袋,目光清冷,不斷的閃爍,緩緩說道:“你不是華夏祈福會的人,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到這里來?”
陸錚平靜說道:“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那人愣了一下,忽然夸張的嬌笑起來,灑落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爾后充滿挑逗意味的勾了勾手指頭道:“來啊,讓我瞧瞧你有什么花樣。”
她的話音剛落,陸錚懶得跟她啰嗦,身形一晃,原地消失,瞬間出現在她的頭頂。陸錚沒學過格斗術,但他超強力量和速度,足以無招勝有招。
頭頂一聲炸雷響起,那女人嬌軀一震,全身骨骼爆響,原地后翻,一雙大長腿猛地蹬踏過來。
即便陸錚有意試探,并沒有用出全力,但來勢依舊如雷霆萬鈞,勢不可擋。僅僅是一個照面,那女人慘呼一聲,翻滾著倒飛出去,撞塌了一面斷墻,落入廢墟之中。
她厲喝一聲,手腕一抖,亮出銀白手鏈,憑空化作一條四尺軟鞭,紅光乍現,交織成光幕,遮擋在身前。
細碎的紅芒,十分伶俐,切割著斷墻化為漫天石雨,潑灑而來。與此同時,無數聲凄厲的鬼嘯聲升騰而起,震蕩著空氣裹挾著沙石,迸飛出去。
她這鞭法看起來十分伶俐,但落在陸錚的眼里,明顯華而不實。陸錚嘴角噙著冷笑,在外圍游弋了片刻,腰間忽然一扭,迎面而上。漫天紅芒之中,陸錚的右手卻如同靈蛇出洞般平平一伸,大巧若拙,沉重無比地探入了那璀璨的光芒之中去。
接著,陸錚捏住了這軟鞭的尖端,如同鐵鉗。
紛繁石雨落下,紅芒變得無影無蹤,仿佛一場華麗的特效表演,突然被按住了暫停鍵。
動作瀟灑流暢,效果立竿見影。意識和軀體完美融合,力量和速度的運用如火純青。
軟鞭驟然被鉗住,那女人目光極為驚訝,實力懸殊,超出了她的想象。不過她并未放棄反抗,拋下軟鞭,身形一扭,游蛇一般纏上來。
她身體柔韌度極好,傾斜的身子還能靈活轉動。只是很遺憾,陸錚的實力顯然超過她太多,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勞的。陸錚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凌空一抓,就扼住了她的脖頸。
面具啪啦一聲碎裂,露出一張美艷的鵝蛋臉。她的臉上滿是錯愕,努力的掙扎兩下,甚至刻意的將摩擦著陸錚的身子。
憋得通紅的俏臉,圓潤挺翹的櫻唇、直挺的瓊鼻以及波光瀲滟的明媚眼眸,哪一樣都是那么的美麗。
那女人掙扎無果,居然嬌滴滴的從嗓子里擠出呻吟之聲。腔調誘人,溫熱的氣息一陣陣的撲在陸錚的脖子上。
只是陸錚滿臉冷冽,根本不為所動,反而將扼住脖頸的手逐漸收緊。只要他愿意,下一刻她就會身首異處。
陸錚壓低著嗓子,陰冷道:“不是每個人都吃這一套的。我只說一次,你是誰?你在這里做什么?”
那女人艱難的動了動嘴唇,雙手握住陸錚的手,有些求饒的搖搖頭。陸錚略微放松了一下,她氣喘吁吁了一會兒,語氣軟弱道:“我俗名花想容,在這里等待一個人。”
陸錚盯著這張妖冶美艷的臉孔,漠然道:“等誰?”
花想容蹙著眉頭,目光直視著陸錚的雙眼,頓了頓道:“我想,等的那個人就在我的面前。”
陸錚認真地盯了這美女瘋狂而嫵媚的眼眸,細細看了好一會兒,才搖頭笑道:“狡猾的人我見過,你是其中之一。”
“不,不,不。”花想容慌忙擺動著雙手,誠懇道:“我來這里有兩個月了,一直在等一個人。這個人一定是來破長安城的長春倒懸。我猜到那個人會來,只是沒猜到來的這么晚。”
“長春倒懸?”
“是。”花想容指了指他的腳下,苦笑道:“長安城的地下,被人倒栽一棵長春樹,用來困住游魂。長春樹,四季花開,顏色各不相同,是冥府的接引神樹。這顆倒栽的長春樹,如今困住了數以千計的游魂,氣候已成。”
“然后呢?”
“然后…嘣的一聲。”花想容做出夸張的表情,吐吐舌頭道:“長安城不再長安。”
“誰做的?”
花想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我做的。”
“你?”陸錚目光一寒,虎口發力,嬌嫩的脖頸立刻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音。
“別殺我,別。”花想容艱難的掙扎了一下,臉色漲的發紫,從喉嚨里擠出聲音道:“我…我也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