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離天星碼頭,東方魅力號游艇,轟鳴奔騰的引擎,將湛藍海面劈出一條縫隙,兩側奔涌翻滾的水花就像白色駿馬的飄逸的鬃毛。
游艇三層的金碧輝煌的會客廳中,羅景程和周遠航對面而坐,被真皮的沙發緊緊的包裹在里面。晚餐十分豐盛,白斬雞、咕咾肉、燒豬,都是雇傭的高級餐廳大廚,在游艇廚房中炮制出來的。佐餐的酒也十分的高檔,99年的卓麒酒堡的特釀紅酒。
只是周遠航和羅景程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就連高腳杯中的嫣紅的液體,味道都像是煙爛蘋果混著爛梨發酵出來的刺鼻水果味兒。
“航哥,這次是兄弟對不住你。”羅景程神情尷尬的舉了舉酒杯,恨聲◇ωáń◇書◇ロ巴,w≌ww.w◆ans■huba.co◇m道:“究竟在搞什么鬼,一定找機會好好的修理修理那個肥豬仔。特么的,要反了天了。”
周遠航輕哼了一聲,抽出一根煙點燃,吞云吐霧中,略帶譏諷道:“行了,我差不多也玩夠了,呼,該回去了。”
“別呀,航哥。”羅景程連干三杯紅酒,亮了亮杯底兒,歉然道:“這次是兄弟怠慢你了,我自罰三杯。明天,明天讓我家老爺子替你教訓教訓他,讓他親自來給你陪個罪認個錯。”
周遠航笑了一笑,搖頭道:“不用麻煩了,這次你們交待的事兒,我們周家辦妥了。至于你們的承諾,我希望你們早點兒踐行。最近航運形勢大好,我也不能老這么閑著了,該回去出出力氣了,趁他病要他命,早日把齋藤財團吞下。”
“這…”羅景程賠著笑,眼中卻閃過幾分狠毒。默然半晌,嘿然道:“航哥,你這是打我臉呢。今天我羅景程把話放這兒了,你要的那個什么林什么苗,一個月之內,連帶著她老娘。我都給你送到床上去。”
“隨你。”
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周遠航的眸中卻閃過幾分得意,甚至還有幾分期盼,語氣也緩和下來,一語雙關道:“希望合作愉快。”
“放心吧。”羅景程拍著胸脯,陰笑道:“航哥,到時候你就放開手去玩,想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就是玩死了也不要緊。”
周遠航撣了撣手指頭。瞇眼笑道:“我可是懂的憐香惜玉的人,怎么舍得?”
“誒,航哥。”羅景程把頭湊過來,嘿嘿笑道:“你覺得把她弄到我們這里,讓人好好調教調教,怎么樣?就算她是什么貞潔烈女,到了我們這里,也照樣變成蕩婦。到時候。保證讓她對航哥俯首帖耳,頤指氣使。趕都趕不走。”
周遠航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動。他在港島玩了幾天,對于羅景程帶來的那些女人印象深刻,恭敬馴服,唯命是從,無論多么過分的要求。都始終笑顏如花,把他服侍的如同皇上一般。他隱約聽說這是內部調教出來的,如果這種方法真的能用在林歆苗的身上,把她變成他的奴隸,似乎真的很美妙啊。
羅景程察言觀色。眼中劃過一絲嘲笑,低眉順眼道:“航哥,你就安心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周遠航端起酒杯,盯著那搖晃的猩紅液體,心中一股怒火似乎找到了宣泄的方向,微微笑道:“來,兄弟,干杯。”
“干杯。”
酒杯碰在一起,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來。
漆黑如墨的海水之下,一條金龍與一只緋色錦鯉,蜿蜒游走。準確的說是,錦鯉掛在龍須上,懶洋洋的連魚鰭都不動。
“喂,他們惦記上你的青梅竹馬了。”
羅景程和周遠航的對話,逃不脫陸錚和唐緋鯉的耳朵。唐緋鯉扭動了一下胖嘟嘟的身子,湊到龍耳處,調皮的擺動著魚須。
“哼…”龍鼻噴出一串氣泡,陸錚的情緒明顯有些憤怒,哼道:“今天就讓他們見識見識,馬王爺究竟有幾條腿!”
唐緋鯉撲哧一笑,道:“陛下,你錯啦,應該是幾只眼才對!”
赤色的龍睛一瞪,陸錚哼道:“今兒個馬王爺心情不好,不數眼睛就數腿!”
“還有財團,這周家的胃口不小啊。”唐緋鯉語氣陰冷道:“這可是本姑娘的嫁妝,豈容他人染指?”
“這個就更好辦了。”陸錚陰險道:“子曾經曰過:步子太大容易扯著蛋。這次不止是但蛋,我要他們把前列腺也扯出來。緋鯉,你立即通知財團,放棄競爭。把這個好機會送給遠洋國際,到時候朕麾下蝦兵蟹將好好伺候著,順水推舟,保證他們連一條舢板都靠不了岸。”
“好主意。”唐緋鯉欣喜道:“站得越高,摔的越狠。得罪了海運之神,遠洋國際算是徹底完了。”
搞垮遠洋國際,不僅僅是出于私仇,要知道遠洋國際這個經濟實體,也是萬妖兵林的圖謀。不管他們是否真的聯合在一起,只要遠洋國際徹底癱瘓,對于萬妖兵林就再也沒有利用的價值了。而且,有港島船王和齋藤財團聯合出擊,足以將遠洋國際瓜分蠶食,轉化為陸錚掌控的力量。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那么,現在呢?陛下。”
錦鯉搖頭擺尾的停在陸錚的面前,那雙萌萌噠的大眼睛,似乎想要眨眼,但是悲劇發生了,鯉魚沒有眼皮這個器官,導致她的眼球咕嚕咕嚕上下晃悠兩下。
金龍眨巴眨巴眼睛:“有句諺語說的好: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你覺得呢?”
錦鯉樂不可支的搖擺著尾巴,笑道:“就算是巨輪,那也是說沉就沉。”
夜色陰沉,海風呼嘯,一堆堆的烏云,填滿了漆黑的天空。游艇中依舊燈火通明,羅景程和周遠航言談甚歡,醉眼迷離的倚在船艙柔軟的沙發上。
忽然,游艇外似乎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咆哮,那尖利的聲音刺人耳膜。周遠航神色微變,驚道:“怎么回事?”
羅景程倒是一臉的鎮定,失笑道:“航哥,海上行船,這種事情很常見吧。”
周遠航勉強鎮定了一下,撫著額頭道:“好久都沒出過海了,都有些不習慣了。來,來,來,咱們繼續喝。”
他的話音剛落,游艇的大副驚慌失措的沖進來,焦急道:“少主,少主,我們遇上風暴了。”
“慌張,風暴又不是沒遇到過。”羅景程神色不愉,剛要訓斥兩句,口袋里的電話響起,他接起電話聽了兩句,臉色劇烈的變幻起來。
嘩啦,颶風掀起的大浪,爆裂的拍打著窗子,發出‘呼達’‘呼達’的聲猛烈響聲,好像有個大力士,下著狠勁兒要把游艇的屋頂掀起來。
呼的一聲,游艇劇烈的傾斜了一下。周遠航措手不及,摔到在沙發上,神色驚慌道:“快,立即返航,立即返航。”
羅景程的臉皮再抖,拿著電話的手也在抖,方才熏紅的臉緩緩的變成慘白色,眼中的恐懼難以言喻,他陡然把目光落在周遠航身上,心中涌起強烈的暴怒。
啪的一聲。
電話摔到周遠航的身上,羅景程聲嘶力竭的咆哮道:“周遠航,我艸尼瑪!”
海面之下,錦鯉一聲嬉笑,自言自語道:“友誼的小船啊,你怎么那么容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