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團徹頭徹尾的黑暗。
那種徹骨寒意,仿佛地下埋藏著百尺之冰,甚至連陸錚的神識都受到輕微的波及,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拉扯,似乎想要將他體內的水靈之氣也吸引過去。
這片不起眼的黃土地下,十米之處,肯定隱藏著什么神秘的力量,是這股力量將附近的水脈吸引過去,導致土地干旱,糧食欠收。
望著腳下的土地,陸錚陷入了深深的疑惑,那究竟是什么?
老夫妻長吁短嘆了一會兒,既然水已經拉過來了,不管怎樣總是要澆下去的,只得解開水帶,繼續灌溉。
陸錚并沒有過去幫忙,而是再一次全神貫注的運轉通幽術,隨著水流鉆進吸水的窟窿之中。
在干燥的泥土不斷的前行,穿過瓦礫巖石,隨著深度的不斷增加,那股陰寒再一次出現,不過這次陸錚早有防備,立即運用御水術控制水流,減緩去勢,逐漸的擴散開來。
陰寒的力量立刻呈反彈趨勢,變的如同一只冰手,緊緊的攥住水流,向地下拉扯。
陸錚立刻增大力量,而那股力量則立刻受到反饋,不斷的有更多的冰手死死的抓住水流,一番拉鋸戰之后,陰寒力量不再增加,大概已經到達了極限。
而此刻的陸錚,已經估算出雙方存在的力量差距,因為他只用出了不到四成的力量。當他用到五成力量的時候,控制權開始逐漸的擺脫冰手的束縛。
不過如此。
就在陸錚即將完全控制住水流的時候,地底深處忽然傳來一聲干涸而嘶啞的格格聲,就像一大塊痰堵在嗓子里一樣,聽起來無比的膈應人。
大地似乎都震顫了一下,玉米地里發出一陣枝葉摩擦的唰唰聲。
卡拉一聲。
平地里一聲驚雷響起,一道火光猛然從天空中劈下,瞬間摧毀了一片玉米地,火焰熊熊燃燒起來,秸稈枝葉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老夫妻兩個嚇得一屁股蹲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焦黑的玉米地。
陸錚顧不上再與陰寒之力纏斗,三步并作兩步來到老夫妻身邊,抬頭望了望天空。剛才那道驚雷電火,絕對不是自然的力量。
等他再去感應地下流水的時候。發現已經全數被吸走了。
是它引來的。
陸錚心中一凜,那股陰寒力量雖然遜色于他,但是性質竟然如此的相像,同樣能控制水源,但是一個龍氣至陽。那力量卻陰寒無比。
老夫妻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拿起鐵鍬水瓢,手忙腳亂的開始滅火。但是剛剛入秋,天氣仍有些干燥,這玉米又枯黃無比,火勢一旦燃燒起來,這里的梯田莊稼都會徹底毀掉。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再猶豫了。
胸前龍鱗全速運轉,遠處群山上的天空一團灰色的天幕快速的推進過來,伴隨著陣陣隆隆雷聲。但是卻沒有風,只有烏云不斷的聚攏,天色昏暗下來,空氣中彌漫著潮濕、悶熱,使人覺得無比的壓抑。
“老伯,你們快回去吧,馬上要下雨了。”
老夫妻瞪著眼睛望著天上烏云,差點兒沒咬到舌頭。天氣預報明明說的一周內無雨,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飄來這么大一塊烏云?
不過老漢很快就高興起來。笑道:“小伙子,你說的還真準。這說下就下,下雨好,多下點兒好啊。”
老太太發愁道:“下雨是好。可一會兒要是下大了。咱們可咋回去啊。這萬一要是跌上一腳,那就麻煩了。”
老漢呵呵一笑,道:“沒事,那邊就能避雨。”一邊說一邊用枯瘦的胳膊,指了指不遠處的青石斷崖。
老太太也跟著他瞅了一眼,頭搖的撥浪鼓一般到:“不成。不成,在墳頭旁邊避雨,這不是觸霉頭么?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車子就留在這兒吧,淋不壞的。”
雷聲滾滾,將老太太的聲音都蓋住,不過陸錚卻敏銳的聽到了一個信息。
墳頭?
陸錚心中一動,說道:“大娘,你說什么墳頭?”
老漢大大咧咧的笑道:“一個老墳頭,沒啥。以前我也趕上過下雨,都是去那邊兒避雨的。這是陣雨,下不了多長時間的。”
“那行,咱們就去避避雨。”
陸錚的本意就是將火撲滅,他是不會將雨下大的,因為雨水似乎對于地下的力量,有著很大的吸引力。
要是一場暴雨,的確酣暢淋淋,但只會白白便宜了別人。
“好勒。”老漢叫一聲好,眉飛色舞道:“咱們過去背背雨,關于那墳頭也有個典故呢。這可是俺們祖上的事兒呢。”
“走,跟俺走。”
老太太雖然一臉的不情愿,但是現在也只能跟著老漢。陸錚趁著他們二人轉身的功夫,向后面伸了伸手,一蓬雨水順著指尖飛灑出去,將燃燒的火焰澆滅。
真正的暴雨需要大量的水源,就算是龍,也必須去有水的地方取水,才能降雨。不過小規模的降雨,只需凝聚龍宮彌漫的水汽就可以辦到。
順著梯田小路一路繞行,不用走多遠就轉到了斷崖下面。整個斷崖內凹進去,恰巧形成一個碗型的空間,可以遮風避雨。
鉆進斷崖下面,陸錚一眼就看見最里面鋪著兩塊青石板,里面屹立著一座苔蘚都紅得發紫,如同覆蓋著一層銅銹般的古墓。古墓很小,像一個小小的閣子一樣,由青石砌成。
上面沒有落款,看不出安葬的年代,古墓兩側刻著對聯:
碧莎窗下公子情長,黃土隴中佳人命薄。
墓碑上刻著一行字:喬三少夫人李氏之墓。
烏云蔽日,雷聲滾滾,這斷崖下面倒也顯得陰氣森森的,老太太滿臉的不自在,雙手合十在墓前作了個揖,嘴里念叨起來:“先人莫怪,先人莫怪。”
打量著這座古墓,陸錚臉上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墓室條石上面一層苔蘚,濕漉漉著往外滲著水珠,一種若有若無的陰氣從墓碑縫隙里散發出來。
那種陰寒與剛才交戰的力量幾乎一樣。
在看這座古墓的方位,正式斷崖之下七八米深的地方。
老漢沒有察覺到陸錚的臉色,笑呵呵的指著斷崖正前方,道:“要說這典故啊,還得從前面這條胭脂河說起。”
“胭脂河?”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不遠處一條溝渠自西向東蜿蜒而去,不過溝中早已干涸,亂石嶙峋,寸草不生。
“對。就是前面那條溝。”
“什么時候沒水的?”
老漢露出回想的表情道:“我想想啊,這小溪去年還有水呢。應該是過年那時候吧,下了場雪,水還多著呢,后來入夏之后,就沒啥水了。”
田里半年前開始干旱,胭脂河半年前干涸。
而偏偏這古墓青石上,卻詭異的往外滲透者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