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溝水庫,水面闊十里,陸錚所處的方位,距離堤壩很近,可以清楚的看見堤壩上來來往往,正在忙碌的人群。
挖掘機、翻斗車、打樁機等各類工程機械,正在堤壩上忙碌,進行堤壩修補和加固。
陸錚藏在暗處觀察了一會兒,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安靜。
她穿的很樸素簡約,純白的短袖襯衫,灰黑直筒西褲,烏黑長發束在腦后,帶著一副無框的眼鏡,此時正手拿文件夾和直尺等工具,順著堤壩一邊走一邊進行記錄。
陸錚這才恍然,這段時間汛情緊急,安靜作為水利局的技術骨干,肯定被抽調起來,開展防汛工作。
她的表情非常嚴肅,黑而濃的眉毛蹙在一起,幾乎每走一段路,就微微的搖搖頭,然后認真的記錄起來。
那些穿著救生衣扛著沙袋木樁的兵哥哥,幾乎每個人都腰桿筆直的從安靜的身邊走過,側目觀望一下,甚至有些人走的遠了會連連回頭。
子曾經曰過:當兵有三年,母豬賽貂蟬。更何況安靜是個正兒八經貨真價實的美女,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再加上一副眼鏡,絕對的知性美女,成熟ol。
一個身材魁梧的戰士,扛著沙袋呼呼喝喝的催促著隊伍,來到安靜的身邊之后,忽然扯過旁邊的戰友,耳語幾句。然后把沙袋丟在他的肩膀上,快步的來到安靜身邊,打起招呼。
安靜抬頭看了看他。禮貌的點點頭,繼續檢查堤壩。那軍官則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旁邊,時不時有戰友路過,都悄悄的對他豎起大拇指。
水庫周圍零零散散的都有人檢查,實在不好接近。陸錚只好靜待晚上來臨,等巡邏的人少了,再來悄悄的潛入水中。帶走鳡魚。
距離傍晚還有一段時間,陸錚離開水庫。辨別了一下方向,找到了距離野溝水庫不遠的,野溝山龍王廟。
張譽誠曾說過,野溝山是那些妖類的第二處目標。按照陸錚的推斷。要是真的隱藏著什么秘密,應當跟龍王廟有關。
野溝山的龍王廟建于明朝年間,期間經過數次修葺,如今還算完整。龍王廟占地大約三畝,廟門口朝北,立著一塊兒石碑。
上面記述了這座龍王廟的由來,相傳有一個叫做焦義行的壯漢,曾來到野溝山山腳下的馮家洼投宿,村子里的人熱情的款待讓他大受感動。因此決定在村子里住下來。他居住的這段時間,經常幫助農民干活,起早貪黑。非常的勤快。而孟家莊也風調雨順,收成很好。
三年后,忽有一日天昏地暗、雷聲隆隆。焦義行騰空化龍,道謝離去。村子里的百姓,這才知道原來他是龍王爺下凡,為了答謝龍王爺的恩惠。就在野溝山上建造了龍王廟,而馮家洼也改名叫做龍王馮。
這位焦義行據說排行老七。所以被稱為焦七爺。
廟門口一副對聯,左書:詢野老村農羨馮家為東道主。右書:撫殘碑斷碣知焦姓乃上方神。橫批:澤沛蒼生,落腳竟然是清德宗(愛新覺羅載湉)御筆親書。
不過,這龍王廟屬于封建殘留,在華夏立國之后的某特殊時期,也曾遭到大規模的破壞。即便后來的龍王馮附近百姓捐資重建,但是年久失修,現在也有些破落不堪。
廟門緊閉,掛著一把銹跡斑斑的大鎖,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開過了。不過這難不倒陸錚,作為一個從小擅長爬樹爬墻的搗蛋鬼,非常輕松的就翻過墻頭,來到院子里。
廟院的東西兩側各有配殿一座,中間則是三間龍宮大殿。殿中央有些銹損的龍王金身塑像面南背北,龍王的背后則有繪有江山風水,塑有廒山圖影。
殿東側塑有一慈眉善目的老翁,正是當初龍王馮招待焦七爺的村長。
殿西側則有二侍者并立,南為牛頭爺,手持三股鋼叉,怒目圓睜。北為巡海夜叉,二目凝視,手執托天叉。
殿頂上蛛網密布,卻仍能看清縱貫二柱上,各盤一龍,稱為雨師爺和雨布爺。大殿四壁則是各種剝蝕嚴重的璽彩畫,光怪陸離,栩栩如生。
陸錚在店前對著這位老前輩焦七爺拱了拱手,以示尊敬。然后才穿過龍宮大殿,來到后院。
后院有一古潭,潭中積滿了雨水,旁邊豎著一塊兒石碑,上書:龍坑。
石碑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兒,講的是龍坑的來歷,由于年代久遠,字跡模糊不堪,實在看不清寫的是什么。
那些妖類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一切關于龍王的遺物。而他們的目標,肯定跟焦七爺的龍王廟有關。
陸錚親自下到水潭中巡視了一圈,卻什么發現都沒有。
一直在龍王廟徘徊到天黑,陸錚甚至將龍殿的壁畫都仔細的研究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濃黑無比,陸錚順著山林摸到水庫旁邊,望了望遠處的水庫管理處,在管理處旁邊的空地上,已經搭建了一排排的軍用帳篷,正燈火通明。
他的心中一動,這野溝大壩肯定是出現了什么問題,才會調動駐軍前來緊急修補。
野溝水庫是國家二型書庫,蓄水量5000多萬立方米,控制流域500多平方公里,灌溉農田10萬畝,受益村莊200個。要是真的發生潰壩或者決堤事件,下游的各大村落,肯定眨眼就會被洪水吞沒。
陸錚想了想,揮手招出水馬偵察連,朝著帳篷出飛去。
水黽還未完全靠近,就聽見一個暴跳如雷的吼叫聲響起:“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從帳篷縫里擠進去,就看見里面站滿了人,有的席地而坐,有的靠墻而立,正中心一個方面大耳,面容英偉的領導,正在大發雷霆,指著眼前的人破口大罵:“你們這些人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洪水猛如虎,洪水猛如虎!你們呢,你們都他娘的比老虎還狠,這么多年的專項維護基金,都去哪兒了!啊?都進誰的腰包了!”
“你們他娘的還有臉活著?我要是你們,我現在就跳進水庫,自殺以謝天下了!”那領導氣的渾身發抖,手指頭都開始哆嗦,扶著椅子喘了幾口氣,才咬牙切齒道:“你們去防汛倉庫里看過嗎?啊?瞪著你們的狗眼,都給我看看,都給我數數,就幾根爛木頭,幾根手榴彈,幾個破麻袋!這他么的是防汛工具?你們告訴我,這是防汛工具?這他娘的連修個豬圈都不夠用的!”
“王局長,來,你給我說說,這水庫維護這塊兒工作,是歸那個王八蛋管的?”
他面前一個畏畏縮縮頭發花白的領導,腦袋都快垂到脖子上來,臉色漲紅,小聲道:“這都是李青遠同志分管的工作。”
那領導拔高聲音吼道:“李青遠?李青遠!你他娘的給老子站出來,老子非一槍斃了你不可!他娘的!”
“首長。”王局長結結巴巴道:“李副局長前兩天身體不舒服,住院了。今天沒有趕到現場。”
“好嘛!”那領導冷笑兩聲道:“老子知道他為什么住院了,這是嚇的。大家都給我看著,這個王八蛋,要是不去吃牢飯,我段守疆的名字倒著念!還有你,王局長,你這責任也逃不掉。要是這野溝大壩崩了,你、你、你、你…”
段守疆一口氣連點好幾個人,最后指著自己的鼻子,冷笑道:“咱們大家的名字,都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受百姓的萬世唾罵!遺臭萬年!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