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刷刷的回頭去看,監控顯示器茲拉茲拉一陣閃動,房間里的電燈忽明忽暗,值班室剎那間變成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黑暗之中,馮建元聯想起斷電前顯示器里那一閃即沒的黑影,直覺的感到不妙。
房間里一陣騷亂,眾人紛紛拿起手機,四下里亂照起來。
“快拿手燈,手燈。”
周亮從抽屜里摸出手燈,朝窗外掃了一下,奇怪道:“今天沒有接到斷電的通知啊。”
馮建元陰沉著臉道:“通知個屁,明顯有人來搞事。媽的,還真是賊心不死。亮子,四條、你們領幾個人抄上家伙,去配電室看看。”
“嗯。”周亮沒來由的想起白天那個煞星,心里一陣忐忑,卻只能硬著頭皮從值班室的儲物柜里拉出個背包,叮叮當當一陣亂響。
、K47、微沖、點三五自動來復槍、M95重型狙擊…等等,以上這些一個都沒有。
、、水銀橡膠棍、彈簧刀、消防斧,周亮領著五個人,各持兇器,打著手燈,從值班室出來,直奔配電室。
馮建元有些焦躁的點燃一支煙,狠狠的吸了兩口,忽明忽暗中,眼中兇光閃爍。別看他五短身材,有些笨拙,實際上也是一個狠人,年輕時候老爹開了一家織染廠,家境殷實,糾集了一大票的狐朋狗友,做了不少惡事。
最臭名昭著的一件事,莫過于土地廟輪案,基本上草橋鎮歲數大一些都知道。那時候他才二十出頭,看上了醫院的一個護士,追求了好一段時間,但最后因為實在太丑,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
馮建元惱羞成怒,在護士上夜班的時候,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將其綁架至野外的廢舊土地廟,極盡凌辱之后,揚長而去。(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本來是重罪,一旦抓住必然判刑。但是那護士礙于臉面,并沒有報警,最終得到了一筆不菲的賠償,舉家遷往外地。
此事之后,馮建元更是囂張至極,好幾次酒后炫耀此事,到最后基本草橋鎮人盡皆知。但時過境遷,當事人始終沒有報案,誰也奈何不了他,反倒成就了他的惡名。
結婚生子之后,他漸漸明白光有暴力是不可行的,必須有錢,有錢才是王道,因此漸漸的低調起來,繼承老爹的織染廠之后,他偶然結識一位臺商,合資干起了化工,主要生產醇醚類溶劑,環氧乙烷、二元醇醚涂料、滌綸長絲油劑、甲基烯丙醇減水劑等等,由臺商中轉,主要銷往國外。
短短六年時間,馮建元已是草橋鎮首富,這化工廠可是他的聚寶盆,不容出現任何的差錯。
一套污水處理,按照他工廠的規模,至少要多投入幾百萬,還有后期的巨額維護用,他舍不得,他寧愿用這幾百萬多買幾箱洋酒,多包幾個小蜜,多蓄養幾個打手。
為了保住化工廠,他幾乎動用了一切能量,能用錢開路的用錢開路,不能用錢開路,就用暴力,恐嚇、脅迫、阻撓。
“艸。”馮建元把煙頭丟到地上,狠狠的碾成碎末,脫下身上的白襯衫,露出滿身的青黑紋身,一把抄起,喝道:“媽個比的,都跟我走,要是碰上個,非剁了他不可。”
一伙人殺氣騰騰沖出值班室,在馮建元的指揮下,一人爬上樓頂,拿著手燈觀察。剩下的人分做兩隊,從工廠的側門開始,順著圍墻檢查起來。
嘩啦,嘩啦。
周亮幾人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兒,配電室的周圍不止什么時候滲出來大量的污水,酸臭撲鼻,而整個配電室早就被污水包圍在中間。
“亮哥,你看。”一個小弟指著配電室的臺階叫道。
周亮打著手燈一瞧,渾身一個激靈,眼珠子瞬間就瞪大了,臺階上一股污水正潺潺流動,這本來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水流的方向不是向下,而是向上。
“我艸!”周亮整個人都懵了,他就算再不無術,都明白水往低處流的道理,可是眼前的污水竟然完全違背常理的從下往上流動,仿佛配電室里有一臺抽水機一樣。
“亮哥,現在怎么辦?”他旁邊的小弟咽了口唾沫,顫聲道:“太特么邪門了吧。”
周亮感覺嗓子有些發干,用手燈四處照了一下,發現了更瘆人的一幕,圍墻的排雨口,一個個跟水龍頭一樣往外噴涌污水。
咣當一聲。
周亮下意識的往遠處一照,之間一個黑色的爬行生物一閃而過,他的頭發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我靠,什么東西?”所有人的情緒都緊張起來,有些沉不住氣的已開始往后退,準備撒腿就跑了。
黑暗的墻角處,劉能扭動著圓滾滾的身子,蝦須碰了碰前面,道:“好險,差點兒被發現。”
火鉗劉明正用鉗子夾斷廠房的門鎖,沒好氣道:“誰讓你平常吃那么多。”
啪啦一聲,門鎖落地。
兩個蝦兵一前一后的溜了進去,這處廠房極其的寬敞,里面的擺放著數組精密的數控儀器。
破壞開始!
咔嚓一聲,火鉗劉明一鉗子剪斷一束電纜。
啪的一聲,鐵拳劉能的閃電鐵拳已將觸控面板成碎片。
兩只蝦兵一路橫沖直撞,整個廠房里的電纜、觸控、按鈕、線盒、開關,轉眼間就變成一堆零件。
站在配電室外的周亮,耳朵里傳來一聲聲細碎的聲音,感覺渾身發冷,腿肚子都有點兒轉筋。
一個小弟戰戰兢兢道:“我艸,亮哥,有鬼。”
“別…別瞎說。”周亮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往后退了兩步,忽然感覺腳似乎被什么東西給抓住了。
唰的一聲,一身雞皮疙瘩竄遍全身。周亮驚恐的往腳下一看,腳腕上纏著一只污水凝聚成的手。
“啊…”周亮一聲尖叫。
他身邊那些人早就是驚弓之鳥,噌的一下全都撒腿就跑。
“艸,別跑,拉我一把,拉我一把。”周亮死命的掙扎幾下,破口大罵道:你麻痹的,我日你們全家。救命,救命啊。”
圍墻外正巡視的馮建元聽見尖叫,提著砍刀罵道:“走,都跟我走!”一雙小短腿頻率都開趕上梅西了,剛跑開沒兩步,腳下忽然一拌,一腦袋就栽了出去。
胖子巨大的優勢體現出來,有彈性。馮建元摔了個大馬趴,竟然安然無恙,原地坐起來,嘶嘶的抽著涼氣。
他身后的小弟正想上來攙扶,手燈往馮建元身后一打,齊齊一個急剎車,面露驚恐。
馮建元揉著膀子,罵道:“艸,看什么看?還不快過來扶我一把。”
在他身后的陰影中,一個巨型蜘蛛詭異的臉露出來,口器咀嚼幾下,伸向馮建元的中分頭。
“媽呀,有!”
那些小弟的頭皮炸開,下的紛紛坐倒了地上,然后丟下手燈,尖叫著遠去。
啪嗒一聲,蜘蛛口中的口涎落在馮建元的頭上。
嗚,一陣風吹過。
馮建元緩緩抬起頭,正對上一張的臉,他的臉皮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艱難的咽了口吐沫,感覺腿已變成了意大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