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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外交

  炎黃歷4600年,

  對于“炎黃紀元”即便是在東北推行亦不過只有短短四年時間,盡管早在十年前便通過標注“西元”的方式,選擇性的無視滿清的紀元方式,但“西元”畢竟不是中國的,“紀元”于東方政治倫理中的地位卻又是不可忽視的,也正因如此,從四年前正月初一開始,“炎黃歷”被“發明”了出來,取代了“光緒”以及“西元”而成為東北的紀元方式,這不起眼的變化,實際上也是在向外界表明東北與滿清的決裂。

  盡管決裂早已存在,但過去至少還維持著一個表面,但是在炎黃4600年,尤其是對俄宣戰之后,東北正全面而迅速的同滿清劃清界限,與過去的裝模作樣、偷偷摸摸不同,一直以來被賦予別樣政治意味的“日月旗”開始成為東北的象征。

  如過說過去,懸掛“日月旗”是民間的自發行為,那么在對俄戰爭之后,隨著總督府上升起了“日月旗”,再到軍隊光復“海參崴”升起的“日月旗”,這旗幟便成為了東北的象征,在一定程度上,同樣也是中國的象征。

  就像此時,在上海舉行的領事團會議上,這面旗幟就是中國的代表,在上海的東亞飯店門前廣場上懸掛的各國旗幟中,日月旗同樣也是迎風飄揚。

  每一次,當唐昭儀走神的時候,朝著窗外望去,總能看到廣場上迎風飄揚的紅底日月旗,而那句話總是會不斷的浮現于他的腦海中,盡管參加談判外交官不僅有他,同樣還有來自關內各地的代表,但東亞飯店外懸掛的旗幟卻是“日月旗”,似乎這也是各方唯一能接受的旗幟。

  “但愿日月照我土,莫忘烈士血滿地。”

  想著三年前確定這面旗幟時大帥的言語,唐昭儀又一次把視線投向了面前的各國領事,當然免不了還有面色難堪的俄國駐上海領事。

  之所以會在上海舉行領事會議,實際上是局勢發展的結果——各國要求俄羅斯方面背書決不將戰火引至關內“中立地區”。關內各省早已宣布“中立”,當然對于東北同樣也有很多要求——比如,要求東北背書承諾不會從關內征兵。

  今天整整一個下午,即便是談判桌上的對手。也可以覺察出來,唐昭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之所以會有些心不在焉,倒不是因為金子堅太郎已經抵達美國,也不是因為英國施加壓力要求東北承諾不在關內征兵。

  至于前者,本來就只是抱著一分希望罷了。金子堅太郎能成功固然很好,如果不能成功的話,那么…嗯,像現在保持有傾向性的中立,也未嘗不能接受,所以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這種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完全基于一個原因——實力!

  東北海軍那怕是一個分艦隊的實力都不遜于美國,盡管現在那位羅斯福總統提出的建設海軍的提案正于國會審議,但在美國擁有挑戰東北海軍的戰艦時。這場戰爭恐怕早已經結束了,現在,美國人即便是有百般的不愿,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東北不斷加強在夏維威的力量。

  至于英國要求的承諾,嗯,這完全不是什么問題,或許在戰爭爆發之后,東北于內地招募了近的50萬新兵,現在即便是不再招募新兵,但完全可以招募“勞工”。至于“勞工培訓”結束后,勞工是否“自愿參軍”,那就不是外國人所能插手的了。

  “任何人都無法阻擋人們發自肺腑的愛國之心,俄羅斯人有自己的祖國。同樣,中國人也有自己的祖國,我想,如果說什么是世間永恒的正義,那么恐怕就是我們每一個人心中的愛國之心!”

  又一次,面對俄方提出的要求招募勞工時于合約上標注“禁止參軍”的條款。唐昭儀直接拿出了一個盾牌“愛國主義”,有什么比愛國主義更正當的嗎?

  接下來,俄國人是如何反駁的,唐昭儀并不關心,視線投向窗外的他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大帥發來的密電,那份密電的內容非常簡單,只是遞交一份看似不起眼的抗議罷了。

  在后貝爾的戰事持續了百日,現在,終于要發生根本性的逆轉了嗎?這一次日月旗會在什么地方升起?

  將視線從窗外的飄揚的旗幟上收回來,唐昭儀把視線投向了侃侃而談的闊雷明,這位俄羅斯帝國駐上海總領事,會議之所以會在上海舉行,除去因為上海租界是“國際區域”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于上海參加會議的各國代表,僅只是駐上海總領事,這一級別決定他們實際上沒有任何決定權,只是公使們的傳聲筒,但與他們不同,唐昭儀卻享有全權。

  不過,這種全權卻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雙方都非常明白在上海的會談實際上根本無法取得突破性的進展,至多只是讓俄國再次承認關內的“中立地位”。而唐昭儀之所以會參加會談,更重要的是向各國表明東北對會議的重視。

  “如果過幾天,那個消息傳來的話,他還能再笑出聲嗎?”

  唐昭儀默默的在心底這般想到。

  因為曾列席軍事會議的關系,使得他清楚的知道,東北軍一直在醞釀著一場“決定性”的戰役,可以說,之前的以及現在的,所進行的一切戰斗,不遠都是在為那場“決定性的戰役”作著準備罷了。

  一但戰役展開的話,在震驚整個人世界的同時,也將會從根本上扭轉戰局,到時候,闊雷明總領事和其它的俄國人,還有可能像現在這樣氣定神閑嗎?

  幾乎是在談判剛一結束,與各國領事簡單的招呼一聲,又與各方代表打了一個招呼,唐昭儀就把自己關在客房里,吩咐隨員不要打擾自己,對外的解釋時,他有些不太舒服,可此時在客房里的他,卻是聚精會神的看著《東亞日報》,眾所周知。創辦于朝鮮的《東亞日報》是東北官方的喉舌報,其一直主導著東北的輿論導向,而在戰爭爆發之后,其更是派出了多達數十人的戰地記者。使得《東亞日報》可以在第一時間內得到從東北戰場匯集而來的最新戰報。

  之所以如此關注今天的新聞,只是因為在中午在用餐時,他代表東北當局正式向俄羅斯駐華公使遞交公函,要求俄羅斯必須嚴格遵守“劃定戰區限制”,否則東北將保留采取任何方式。悍衛本國權益的行動。

  而所謂的抗議,實際是是抗議俄軍從“蒙古地區越境攻擊”,按“清國劃定的戰區”蒙古地區是中立地區,而對于在作戰的東北軍而言,蒙古地區就是東北軍的側翼,在這一情況下,在戰役打響之后,俄軍多次派出大小規模的部隊從側翼進攻或滲透至東北軍防線。而這種舉動,就是對“中立地區的中立地位”的破壞,自然需要通過外交渠道加以抗議。

  對于外界而言。這或許只是“鑒予”俄軍大規模“越境”作戰的一種正常反應,畢竟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東北以及天津至少向俄國遞交了數十份抗議公函,這一次和以往又有什么區別呢?外人看不出來,也無法理解,但是唐昭儀卻知道這份公函意味著什么。

  畢竟,以往更多的是針對某一次軍事行動的越境,而這一次的公函內容卻是“俄羅斯肆意踐踏地區中立地位”的全方位的抗議,字眼上的微妙變化,讓唐昭儀意識到。或許,這與那場決定性的戰役,有著必然性的聯系。

  也正因如此,唐昭儀才會在會議結束之后。就把自己關在門內,想從報紙上查找兩軍目前的交戰態勢。

  “…受限地形的困擾,東北軍于5月4日自西北方向的迂回受到俄軍阻擊后,集團軍司令部便命令部隊于9日向北迂回至俄軍側翼,盡管地形條件不良,但進攻部隊仍然向當面之敵全線進攻。其中以阿奧米多耶夫山的爭奪戰最為激烈…第五十二旅占領阿奧米多耶夫山口后,俄軍立即派出一個步兵師的試圖實施反擊,然經我官兵旅殊死相抗,致陣地未失…赤塔近在眼前,東北軍必勝…”

  看到這里,唐昭儀的表情微微一變,整個人完全陷進寬大的沙發上,他閉上眼睛,沉默了好一會才喃喃道。

  “俄國人完了…”

  他之所以會判定俄國人完了,完全是因為這篇看似簡單的戰地新聞,新聞很簡單,不過只有幾百字罷了,但卻向他透露出一個事實——東北軍夢寐以求的“包圍圈”正在成形,而俄國人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甚至他們都沒有意識到,從戰役打響至今,東北軍的進攻節奏一直都在參謀部的壓制之中,換句話來說東北軍根本就未盡全力,他們一直控制著進攻的節奏,讓俄國人產生一種錯覺——只需要再增派部隊,就能擊潰東北軍的錯覺。

  但實際上呢?

  東北軍卻是在利用俄國人的這種錯覺令其不斷的調兵至后貝加爾,從而為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作準備。

  俄軍不過只有120萬軍隊,而東北軍有多少?

  整整兩百萬!

  盡管這兩百萬軍隊中的3/4都是新動員的,甚至還有1/4是從關內招募的新兵,但是,對遠東俄軍,東北軍卻有著全面的優勢。

  俄軍的添油…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現在,他們已經跳進了為其準備好的那個陷阱之中,只要時機成熟…就可以收網了!

  被網住的是什么?

  是多達53萬俄軍!

  俄國陸軍近二分之一的軍隊,都在后貝加爾!

  “我的大帥啊…”

  此時唐昭儀的腦海中浮現出大帥的那張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笑容,戰局的發展正像他所預料的一樣,俄國人正在一點點的增派著軍隊,將數十萬軍隊調至后勤極為不利的后貝加爾。

  無疑,從一開始,俄國人就輸了這場戰爭。

  可更為要命的是,大帥卻非要給俄國人看到希望,甚至他隱約猜出來,向西北側翼的迂回,很有可能是東北軍“故意”輸的,為的只是掩護…掩護什么呢?

  “也許應該找一張地圖來看看!”

  正是因為了解陸軍的計劃,所以唐昭儀才會動出看地圖的念頭,以便獲得一些答案,毫無疑問,截止到現在陸軍的行動都是在為下一步計劃作準備,但是他們是掩護那里的行動呢?

  就在唐昭儀的心底冒出這樣的念頭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起身去開門,唐昭儀看到站在門外的除去自己的隨員外,還有一個陌生人,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應該是從東北派來的信使,至于信是如何到上海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部長,大帥派來的信使…”

  接著一封信從那個陌生人的口袋中取了出來,檢查了一下信上的暗號,確定了是大帥的發出的信件之后,唐昭儀方才關上門,撕開信封,打開信紙,只看到了一句話。

  “東風將起,萬事俱備…”

  簡單的一封信,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讓唐昭儀忍不住發生一聲長嘆,現在他明白了,正如他猜測的那樣,現在已經到了收尾的時候了。

  唐昭儀仔細的著這封信,看著信上的內容,他的眉頭緊皺著,一但計劃實施的話,剩下的就是外交官的事情了,換句話來說,軍隊的事情已經完成了,至少陸軍的事情到時候差不多完成了。

  “外交…”

  念叨著這兩個字,唐昭儀閉著眼睛,終于這一切都開始了!

  但是,到時候應該從什么地方突破呢?

  “真是的…”

  突然,唐昭儀像是想通什么似的,自言自語著站起身,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黃埔江,凝視著江上各國船舶,暗自嘀咕道。

  “你真是太偏執了,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時候陸軍好好打,你好好談就是了,總之,不讓軍人們的血白流,不就可了嗎?有什么好憂慮的,現在真正應該擔心的是俄國人,甚至還有滿清,你在這里擔心個什么,只要打了勝仗還有什么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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