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半島最南方的釜山以西的南海岸蜿蜒多變,形成鎮海灣、馬山灣、固城灣、晉州灣、南海灣等多處天然港灣,而其中又以鎮海灣為最,蔚藍色的鎮海灣可謂是東北亞第一良港,相比于的狹窄、、的開放,東距釜山約40公里鎮海灣,南瀕朝鮮海峽,扼朝鮮海峽的咽喉。作為鎮海港為天然良港,東、西、北三面被40300米高的丘陵環抱,地形隱蔽,是防臺風的遮蔽港,自然條件極為優越,面積達數百平方公里的水域,為巨濟島所遮擋,可謂是港闊且水深,也正因如此,早在府時期,在意欲成立“駐朝艦隊”之初,便選定了自然條件優良的鎮海灣,作為海軍基地。
即使是現在,在東北海軍的序列中,鎮海基地也是東北海軍最大的海軍基地、作戰指揮中心、戰略基地以及大本營,也是東北海軍的主要兵力集結地和后勤保障基地。東北海軍半數以上的作戰艦艇都部署于此。
經達長達四年的建設,巨濟島已經成為一座海軍島島上近兩萬平民,早在幾年前便先后遷離島嶼,現在的巨濟島完全為東北海軍使用。巨濟島上的的炮口,扼守著海口,巨大的12英寸要塞炮,直指大海,對于“不事要塞”的東北海軍而言。鎮海灣作為海軍的母港,自然是個例外,其炮臺非但裝備著從旅順折來的數十門火炮,更是增設了數門12英寸要塞炮,連綿的炮臺、機槍碉堡,使得鎮海灣形成了一個嚴密的陸上要塞體系。
此時的鎮海灣內,風平浪靜,在巨濟島下方的港灣中,一艘艘泊于泊位,戰艦的軍旗迎風飄蕩著。在棧橋上,水兵們忙碌著,一袋袋優質的不遜于威爾士煤的朝鮮無煙型煤裝煤艙。為啟航作著準備。
舷梯上,水兵們更是將成筐的青菜、肉食送上軍艦,所有人都顯得很是忙碌,甲板上的水兵們忙活著。甲板下方的鍋爐兵同樣也不輕閑,鍋爐被點燃后,鍋爐開始加壓。
一紙命令的下達,使得整個第一艦隊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在為接下來的遠洋巡航作著準備。
在過去的兩個月里。剛剛組建的第一艦隊一直在進行著例行的巡航訓練,于黃海上,于日本海,有時候,則遠至東海,不過那只是正常的訓練,每一次僅攜帶少量的炮彈,但今日卻與過去不同。
“上彈”
隨著一聲吼喊,棧橋上的閑雜人等都退了出去,從地下彈藥庫駛出的窄軌電力小火車停于棧橋上。在吊車的幫助下,一枚重達800磅的炮彈從車廂中吊起,于空中旋轉著,吊至“鎮海號”戰斗艦的補充口。
在卷揚機的幫助下,沉重的炮彈穿過層層甲板進入水線下的彈艙內,水兵立即用推車推著炮彈,將炮彈放置于彈架,此時,那空蕩蕩的彈藥艙內,第一次被裝滿了炮彈。一枚枚黑色的滿是保護油的炮彈,就這樣置于彈藥艙內。
“核對引信”
隨著青年軍官的一聲命令,值星軍士立即拿著表格核對引信數量。
“十二英寸爆炸彈引信”
在核對了數量之后,青年軍官又隨機抽取一個引信盒。鋼質的盒中,黃銅制成的引信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彩。
“核對完畢,彈藥艙完備”
在值星軍士立正收起手冊時,青年軍官卻從腰側的公文包中取出另一份命令。
“現在,傳達司令官閣下的直接命令”
命令非常簡單。要求彈藥庫內的水兵清除炮彈保護黃油,改涂液體保護油,這道命令只讓值星軍士一愣,這些剛剛從彈藥庫中運來的炮彈上都涂著一層厚厚的黃油,按照正常使用規則,黃油都是在進行炮術操練前,才會加以清除,這是為了保護炮彈,畢竟炮彈的任何銹蝕都有可能影響到射擊精度。
去除保護黃油涂抹液體保護油,這意味著什么 外人或許不知道,但作為彈藥庫班長的軍士卻非常清楚,這不是備航,而是備戰。
“是,長官”
雖說心覺詫異,但是軍士卻沒有任何疑問,在海軍中服役數年的他,自然知道軍中的規矩,他唯一需要的就是服從。
“注意保密”
“是”
在吊車將一枚枚炮彈電車吊至艦上的這時,一支新的小分隊沿著碼頭開了過來,前來加強“鎮海”號占艦的艦員隊伍,相同的隊伍出現在第一艦隊的每一艘備航的軍艦上。無不是一支支年青的軍官分隊。他們確實非常年青,幾乎還是些孩子。他們都是還未從海軍軍官學校畢業,剛剛結束人生的第一次遠洋海訓之后,獲得了正式軍銜的軍官學校的青年學生,對自己的新身份和新軍裝感到驕傲。
青年軍官們的隊伍顯得很是活潑,完全沒有普通水兵隊伍的拘謹,甚至就連那步伐都顯得輕快而自豪,在軍樂隊的前導下,向“鎮海”號戰艦的的舷梯開去。不久,軍樂隊停在舷梯旁繼續演奏著軍樂,而這隊年青人以軍隊特有的精確而整齊的步伐,沿著舷梯登上軍艦。隊伍來到艦尾甲板時,帶隊的軍官向在艦上檢閱他們的長官敬禮,報告他們這支隊伍的來到。此時碼頭邊上的裝卸工作結束時,傳來一道命令,要隊伍面向艦橋。
原來在碼頭上忙碌著的一群群港口勤務人員逐漸散去,軍樂隊一邊吹打著,一邊朝基地的方向走去,樂聲漸漸消失,只剩下水兵們仍舊列隊站著,他們在等待著長官的訓話。
這時,穿著一身深藍色海呢軍裝的艦隊司令官李唯忠離開了長官艙室,走到艦橋上的擴音器跟前。
“諸位”
兩字從李唯忠的嗓間迸出的瞬間,甲板上的官兵以及剛剛前來報道的軍官們的靴根無不是輕輕一擊,微抬著下巴,直視著艦橋,盡管因為距離、高度的關系,他們就看不到艦隊司令官的模樣,但并不妨礙他們用恭敬的神情凝視著那里。
感覺著來自下方的視線。李唯忠只覺得的呼吸隨之一滯,作為艦隊司令官,他比誰都清楚,這次所謂的“南洋宣慰巡航”的背后是什么。同樣也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么,所以神情才會顯得這般嚴肅。
“諸位皆是我中國之海軍軍人,皆負有保衛中國海疆之責任,因此身為海軍軍人之責任感,斷不能有一絲松懈。今時”
在李唯忠開始了講演的時候,艦橋下方的年青的軍官們聚精會神地聽著,而且聽入了迷。他的講話聲通過音管擴音系統傳遍全艦。在講述著海軍軍人責任的時候,他對這些年青的軍官們到艦上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并向他們解釋說,他們是由最高當局特意選派來參加這次航行的。因此,返航后他們將會成長為真正的海軍軍人,未來海軍的希望在他們身上。
總之一句話,長官的演講就是告訴他們的責任,讓每一個人都能在接下來的航行中格盡職守。這是海軍的例行演講。
而作為艦隊副懷念以及員的蘇躍揚。卻表現的極為平靜,他的臉上依然還帶著招牌式的親切的笑容,這是指導員們的招牌,如果說,他與普通軍官有什么不同的話,恐怕就是在他的藍呢軍裝下方的腰帶間掛著一柄手槍。
指導員既是監軍,在東北軍中這并不是秘密,當然這也是“優良的傳統”,既然是“優良的傳統”,那海軍也不能例外。對于自己的身份,蘇躍揚自然非常清楚,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執行紀律。逮捕艦隊司令或者艦長以及其它軍官,總之,他有這個權力艦上憲兵,既是他的支撐。
在艦橋入口外,兩名頭戴白盔的憲兵立于門邊,看似威武。對于指導員們來說,憲兵正是其膽識之所在。不過,作為艦隊的“二把手”,蘇躍揚的并沒有放在憲兵的身上,甚至在絕大多數時候,他都沒有身為指導員的自覺,什么民族宣教、思想指導諸如此類的工作,還有其它的基層指導員負責,作為艦隊指導員的他,反倒顯得有些清閑。不過,這并不妨礙他作為一名稱職的海軍軍官去思索海戰的。
當身為艦隊司令的李唯忠中將,讓艦長們坐上小汽艇,在鎮海灣里來回轉悠,試驗什么陣勢才最容易保持。這樣一來發現,最容易保持的隊形是一字縱隊。后列的艦只根本什么都沒有必要考慮,速度,航向,只要牢牢跟著前面的艦只即可,但因此時的海戰理論是橫隊優先,提倡單縱隊是有風險的,他就進行對抗演練,結果每次都是單縱隊贏得勝利,從這以后其就命令不論在巡航和偵察都必須保持這個隊形的時候。
同樣身為海軍軍官的蘇躍揚,也在進行著他的演練他在演練著如何用魚雷艇啦、甚至潛艇啦去“截胡”,總之,對于艦隊如何操練,他絕不會李唯忠的計劃,并會盡職盡責的維持其,以令其不至于因指導員這一另類職務的存在而心生不滿。
可同樣心存想法的他卻根據過去的演習,意識到這次任務的風險,過去于海上的演習證明,魚雷艇是能夠威脅到戰艦的,不過唯一慶幸的是這次他們所面對的敵人,僅只有一艘舊式的魚雷艇。但至少在理論上,還是能夠對“鎮海號”構成威脅。
在考慮著這一威脅的時候,蘇躍揚將視線投向身邊穿著事務裝的唐昭儀,作為外交部長,他這次將隨同艦隊一起前往南洋實施宣慰任務,他是廣東人,會說廣東話,看著神情中略帶著得意之色的唐昭儀,蘇躍揚忍不住尋思著,若是現在這位唐部長,知道了海軍的心思或者說老師的心思,他又會是一副什么樣的神態呢 有時候,一些事情總是透著這種詭異,即使是對自己人,也要千方百計的加以防范。嗯,并不是防范,而是為了保密,至少對于外界來說,他們這次巡航,只是為了宣揚國威以異域,向西洋展示國家之實力,以作為外交之后盾。
當然,順帶著他們并不介意在必要的時候,發揮一定的作用,比如保護一下華僑啦,展現一下武力啦,反正,這次去南洋,府中就沒打算讓荷蘭人消停。
在李唯忠中將講話的時候,唐昭儀的內心卻是激動非常,實際上從登上這艘象征著中國造艦業最高技術成就的“鎮海號”戰艦的那一刻起,他整個人就處于激動之中,以至于就連那腳步都禁不住發飄,每每總是喃喃著,這是真的嗎 原本他只是希望府中能夠派軍艦往南洋“轉一圈”,以表示府中對南洋華僑的關切,甚至他還信誓旦旦的表示,那一圈下來,他保證能為府中換來不少于1000萬元的債券南洋的債券市場,還是一個待發展的市場。
可未曾想到,大帥胳膊一揮,言道著“一艘軍艦豈能夠我看,要派就多派幾艘吧,要不然,人家別瞧不起咱們”,初時,他還以為是派兩三艘軍艦,甚至還尋思著會是那兩艘軍艦,在他的內心里自然渴望著“鎮海艦”,可那畢竟是“國之利器”豈能輕示于人,那就退居其次吧,派一艘“定海”也行。按照部里眾人的猜測,他們估計會是“定海級”配合一艘平波級,兩艘軍艦,這也足夠了,荷蘭的海軍力量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當他從海軍部獲得消息時,完全被大帥的手筆驚呆了,不是兩艘軍艦,而是整整一支艦隊隨行的甚至還有一個陸戰營,這那里是去宣慰,分明就是去南洋作武力示威的。
“炮艦外交啊炮艦外交啊”
于心底喃喃著這句話,唐昭儀的胸膛猛然一挺,那胸膛中頓時涌出一陣熱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