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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七殺陣

  “七殺陣?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究竟是什么陣啊。”林子月身影一閃,出現在無忌和嬴亦然面前。見嬴亦然依偎在無忌的懷中,一副很愜意的樣子,不由得撇了撇嘴,嘀咕了一聲。

  嬴亦然當作沒聽見,欣賞著咸陽城的風光。她已經有很久沒有站在這樣的高度看咸陽城了。天書塔倒掉之后,沒有任何一幢建筑能夠俯瞰咸陽,阿房宮也不行。

  “原來咸陽這么美。”她輕嘆道。

  “燒起來更美。”林子月嘿嘿一笑:“那可就成了冬天里的一把火了。”

  “你看你,又來了。”嬴亦然搖搖頭,一臉同情。“這里可是你的入道之地,難道就一點留戀也沒有嗎?”

  林子月自知失言,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轉而纏著無忌。“哥,什么叫七殺陣啊。”

  無忌一直盯著蒙家的那七位高手。這七人雖然境界不俗,但是還沒有入道,發現不了身在高空的他們。可是無忌卻不敢大意,蒙家居然有四位大圓滿,還不包括蒙自力、蒙自為兄弟在內,他們的實力也太強了吧。

  據說,半年前,無忌還在咸陽的時候,整個咸陽城的大圓滿高手也就那么十來位。什么時候蒙家一下子多了這么多大圓滿?

  寂寞塔,春之舞,再加上之前的歸元丹配方,令狐敏之心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嬴亦然回頭看了無忌一眼。“怎么了?”

  “沒什么,我們先走吧。”無忌回過神來,帶著嬴亦然飛掠而去。林子月緊緊跟上。

  片刻之間,他們就離開了咸陽城,來到了南山。無忌落在山上,放下嬴亦然,解釋起了七殺陣。

  無忌對七殺陣的了解并不多,他在演習祭舞的時候,瀏覽過天書塔中大部分與陣勢有關的資料,但肯定不是全部。天書塔里的書沒有索引,能不能找到相關的資料,有時候要靠運氣。關于七殺陣,無忌只看過一些簡略的介紹,并沒有講具體的陣法。

  但是,七殺陣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是七殺陣的陣型特別容易辨認,就是北斗七星的布局。二是七殺陣的威力很大,據說七位玄境九階高手布陣,就可以硬撼道境。如果是七位玄境大圓滿,則有機會重創真正的道境高手。

  在此之前。無忌對道境的了解也不多,對七殺陣這種語焉不詳,又明顯有些夸大其辭的陣法,他并沒有太留心。可是剛才在蒙家上空,他清晰的感覺了陣勢的殺氣,一下子想到了七殺陣。

  嬴亦然靈現一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帝國七院會不會就是一個七殺陣?”

  “很有可能。”無忌想了想,又道:“如果按照這個邏輯推理下去,是不是可以認為,七位道境大圓滿高手布成七殺陣,可以擊殺神境高手?”

  嬴亦然和林子月互相看了看,都有些無語。七位道境大圓滿已經夠嚇人了,還神境高手?聽起來怎么這樣像神話。

  “神話,也許只是因為我們退步了,才覺得那是神話。”無忌淡淡的說道:“在此之前,道境不也是被認為神話嗎?”

  嬴亦然和林子月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希望某人能夠用人不疑,給令狐敏之一個機會。我很好奇七殺陣是不是如傳說中那般神奇。”

  “可惜夏侯孟德不是道境高手,試不出七殺陣的威力。”

  無忌笑了。“殷郊入道多年,深藏不露;白鳳冰有自己的小天地,離道境只差一道門檻,又有誰知道?蒙家深受皇威,卻是最想取而代之的那個人,恐怕到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既然如此,夏侯孟德有自己的秘密,又有什么稀奇?”

  嬴亦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是啊,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無忌,你的秘密是什么?”

  “我的秘密?”無忌眨了眨眼睛。“我怕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你說什么,我都信。”

  “是嗎?那好。你還記得紫府山靈臺的頂層,有一個四面體嗎?在天書塔的頂部也有一個。我一直覺得,四面體是一個破解天書的關鍵,只是到時候為止,我還沒辦法完全驗證。”

  無忌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的山巖上掰下一塊石頭,手掌輕揮,削成一個正四面體的模型,給嬴亦然和林子月講起了生命體最基本的結構形勢。他本來還想給她們講講四維時空,講講自己腦子里那個黑洞,可是一看這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樣,還是放棄了,順手一揮,將那個正面體的模型扔到了路邊。

  “走吧,我們去虎步軍團看看。”

  令狐敏之快步走進了蒙家后院。

  蒙自力站在院中,七位高手仍然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有任何大意。雖然只是一聲笑,他們卻感覺到了莫大的威脅。特別是當他們發現蒙家望樓上的家丁對此一時所知的時候,他們更是一陣陣心悸。

  對方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蒙家,又在七殺陣的攻擊下全身而退,像風一樣的消失,這是什么樣的境界?

  聽完蒙自力的敘述,令狐敏之笑了。“有什么好擔心的?”

  蒙自力眉頭緊皺:“沒什么好擔心?”

  “是啊,對方如果有惡意,不會什么也不做,就這么走了。他能來去自如,想來傷一兩個人,甚至毀陣,都不是什么難事。他什么也沒做,自然是沒有惡意。”

  蒙自力想了想,同意令狐敏之的看法,只是心里更加苦澀。原本以為有了七殺陣,蒙家已經很強大了。沒想到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們還是這么弱小,毫無還手之力,生與死,只能系于對手的仁慈與否。

  令狐敏之離開了蒙家,帶著杜魚直奔南山。他不時的抬頭看天,仿佛天上有人一般。杜魚很不解:“大人,你在看什么?”

  “看云跡。”令狐敏之指著天空飄浮的白云。“你注意那些云,有沒有看出什么異常?”

  杜魚盯著云看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他很詫異。經過無忌疏通經絡,他這一年時間進步很快,現在已經和令狐敏之的境界相差無幾。為什么令狐敏之能看出的東西,他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境界越高,對天地元氣的干擾越大。道境高手御風而行的時候,需要大量調動天地元氣,會對周圍的云氣產生擾動,留下一條痕跡,就像船在水面上駛過之后,會留下一條尾跡一樣。”

  令狐敏之耐心的解釋了一番。最后說道:“這些尾跡最后會慢慢消失,時間越長,就越難以察覺。這些都需要平時的細心,有時候還要靠一點運氣。”

  “大人,你肯定有道境來過蒙家?”

  “我不僅能肯定,而且可以猜到可能是誰。如果是殷郊或者白鳳冰,你覺得他們會這樣離開嗎?”

  杜魚搖了搖頭。如果是殷郊或者白鳳冰,恐怕蒙家現在已經血流成河了。他眼前一亮:“無忌?”

  “是不是無忌,我不敢肯定,但那一聲笑是林子月,卻基本不會錯。”令狐敏之遲疑了片刻,眉間閃過一絲憂色。“這很可能是傳說中的驚聞箭圣境,除非在她之外,又出現了另一位擅長音系的道境。”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南山。憑著跟蹤云氣的本領,令狐敏之站在了不久前無忌站過的地方。

  不久,他找到了無忌隨手扔掉的那塊正四面體的石塊。摸著石塊光滑的平面,令狐敏之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最后,他無聲的笑了起來,若有所悟。

  令狐敏之帶著石塊回到了咸陽。來到了阿房宮,將石塊擺在嬴敢當面前。

  “陛下,無忌就在咸陽。”

  嬴敢當下意識的挺直了身體。“他在哪兒?”

  “他不愿意現身,但是他留下了這個。”

  “這…又是什么東西?”

  “這是天書院的秘密所在。”令狐敏之將石塊推給嬴敢當。“有機會,陛下可以問問太后,對這種形狀可有什么印象。”

  嬴敢當看看令狐敏之,又看看石塊,沉默了很久,寒聲道:“你是建議我重建天書院嗎?”

  “陛下可以不建天書塔,但是陛下一定需要一個整合人心,教化萬民的思想。”

  “比如…”

  令狐敏之笑而不語,躬身一拜。

  嬴敢當坐進了寂寞塔,等了兩天,才等到了太后。

  太后正在趕往臥虎鎮的途中。她雖然經常駐陛在沿途的神殿,但不是每一個神殿的寂寞塔都保持完好,有些神殿的寂寞塔已經毀壞多年,根本沒法用。

  嬴敢當問起了那個正四面體。太后一聽,就知道嬴敢當在說什么。她在天書塔頂,歷代大國師的祭壇上方的天花板上見過這個東西。無忌后來演練陣法,也是利用了天書塔的這個裝置。

  “無忌好像說過,每一座寂寞塔的頂部都有一個類似的結構。這個結構好像有聚集元氣的作用。怎么,無忌去咸陽了?”

  “不知道。”嬴敢當老老實實的說道:“到目前為止,只有令狐敏之說無忌已經到了咸陽。不過,無忌沒有露面,也沒有見我,怕是對我有些意見。我擔心…他會誤會我。”

  “你不用擔心。無忌不會對你不利的,他最多作壁上觀而已。”太后帶著幾分揶揄的說道:“當然了,前提是你不要再惹他,逼急了他,蓋無雙、殷家就是前車之鑒。”

  嬴敢當訕訕。

  虎步軍團已經到達京畿,離咸陽不足千里,兩百萬大軍的軍營連綿近百里,即使是以無忌的速度,從整個大營的上空掠過,也花了不少時間。

  無忌對軍營不太熟悉,遠遠比不上嬴亦然有研究,但是他僅從陣法的角度來看,也驚嘆于夏侯孟德的高明。能將兩百萬大軍部署得這么周密,這人的統籌指揮能力絕對當得起四大軍團將軍的重任,甚至可以說是首屈一指。

  嬴亦然暗自嘆惜。“可惜,這樣的人才沒有為帝國效力,卻成了帝國的敵人。”

  “連蒙家都背叛了朝廷,還有誰不是帝國的敵人?”

  嬴亦然長吁短嘆,心情非常低落。這一路走來,皇族的驕傲已經蕩然無存,更多的是自責。她一直覺得世家是爭權奪利,圖謀不軌,帝國的普通臣民未必有叛逆之心。可是當她看到絡繹不絕的流民時,她意識到自己太樂觀了。

  不論是世家還是普通百姓,都已經拋棄了帝國,普通百姓甚至拋棄得更徹底。

  “這里的土地的確比南疆好呢。”林子月指著一大片平原說道:“我從來沒有看過這么大的平原,連一座山都沒有。怪不得那些流民都要往北逃。”

  “這里是帝國最肥沃的土地。”嬴亦然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更加沮喪。這些土地已經落入夏侯孟德的手中,對帝國來說,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無忌突然說道:“這里是盤古大神的腹部,當然是油水最厚的地方。”

  “你說什么?”林子月好奇的問道。

  “我說,這片大陸就是盤古大神的身體,這塊平原就是盤古大神的腹部,整個大陸最肥沃的土地就在這里。不過,這片土地的元氣也要被耗盡了,只不過是與其他地方比,這里還算過得去而已。”

  嬴亦然吃了一驚:“你為什么會這么說?”

  “這一路走來,你沒有注意到沿途的山川風貌與歷史的記載有什么不同嗎?”

  嬴亦然仔細想起,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注意這個問題的?”

  “從紫府山出來的時候。”無忌沉默了片刻。“你還記得嗎,日月湖早就干涸了,只剩下兩個大坑。”

  嬴亦然倒嘆一口冷氣,半天沒有說話。林子月茫然不解,看著無忌直央求。她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什么,特別是無忌最近不斷提到他和嬴亦然的紫府山之行,那是她與無忌相識以來,唯一沒有在一起的一段時間。

  “說得簡單一點吧,這片大陸的生機正在慢慢的消失。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整片大陸都會變成一片荒漠。”

  林子月也非常吃驚。“怎么會這樣?”

  “這也是我想要尋找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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