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居很熱鬧。頂點小說,x.
無忌還沒進門,就在外面聽到了不少高談闊論的腔調,仔細一聽,居然和自己有關,講的正是今天九佾劍舞初見規模,一舉擊敗三名玄境九階高手,并在三名高手圍攻下堅持了一刻鐘的輝煌戰績。
無忌笑了。
“走,我們走后門。”無忌拍拍石頭的肩膀,示意他從后面進去。
“主人,為什么不走前門?”景小陽有些舍不得,這是多好的露臉機會啊。以前這個位置是小紫月的,她只能跟在后面,現在小紫月失蹤,她終于可以享受一下了。從正門進去,享受萬眾矚目的感覺,多好啊。
“人怕出名豬怕壯。”無忌笑道:“今天的主角是他們,我去了,會喧賓奪主。”
景小陽不解,不過她有做侍從的自覺,沒有和無忌爭論。他們繞到了天然居后院,徑直走進了施玉羚的小院。小院里很安靜,只有施九妹一個人在收拾。見無忌進來,施九妹很吃驚。
“師兄怎么來了?”
“來吃飯。”無忌擺擺手。“你去告訴姐姐一聲,讓她隨便給我安排兩個菜就行了,不用親自來招呼。”
施九妹笑了笑,請無忌入座,奉上茶,匆匆地出去了。時間不長,施玉羚趕了過來,一進門就笑道:“你怎么從后門進來了。前院全是你的師弟和弟子,說的全是你的英明偉大。”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去。”
“又在想什么壞主意?”
“沒有吧,我在你的心目中就這么壞?”
“我只是嫌你不夠壞。”施玉羚抿唇淺笑。“在咸陽,道德君子是活不長的。”
無忌沉吟片刻,一臉疑惑的說道:“那你施家老祖宗…”他拖長了聲音,沒有說下去。施家老祖宗是施玉羚的曾祖,今年已經一百零三歲了。按照施玉羚這個邏輯,他豈不是要壞得頭頂長瘡。腳下流膿?
“我家老祖宗啊。”施玉羚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來晚了七八十年,沒看見過他年輕時候的風采。你以為我施家保住這世襲御廚的位置是那么容易的?內斗外斗,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呢。”
“呃…好吧。”無忌舉手投降。“我爭取變得再壞一點,活得更久一點。”
施玉羚咯咯的笑了起來。說話間,有十來個仆從端著食盤,從前面趕了過來,在屋里擺了一桌,在院中擺了一桌。屋里的一桌全是精致小菜,屋外的桌上卻堆得滿滿的。旁邊還擺著滿滿兩大桶飯。
石頭、木頭對坐大嚼,吃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
倪玉蘭和小紫月失蹤之后,沒人做飯,無忌等人只能在天書院吃食堂,雖說天書院的伙食也不錯,可是吃慣了施家小廚的他們又怎么看得上那此粗劣伙食。今天到天然居就是打牙祭來了。
施玉羚事務纏身,不能陪無忌久坐,說了幾句閑話,便到前院忙活去了。無忌也不是外人。吃飽喝足,施九妹泡上一壺香茗,他就躺在廊下的躺椅上,閉上眼睛。回味著美食的齒頰留香,考慮著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壞一點。
正如施玉羚所說,他不得不壞,否則在咸陽活不下去。就眼下的情況來說。更是如此。
因為他現在有很多敵人。其中最強大的有兩個:一個是朝廷,一個是世家。隨著天書院的實力增長,這兩個敵人或許會聯手。眼下雖然還沒看到這個跡象。但是他相信,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前提是如果他能撐到那個時候的話。
令狐敏之的話給他提了個醒:原本應該奔赴遠東指揮戰事的殷郊突然返回咸陽,恐怕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他。殷郊趕回來,是想用戰場上的手段來對付他,還是因為殷郊本人的實力比蓋無雙更強?
即使同是大圓滿境,實力也有差距。蓋無雙在劍術上的造詣也許無人可比,但他做國師太久了,臨場應變的能力差了些。如果不是他的一時疏忽,無忌不可能活到現在。
現在,蓋無雙的傷好了,實力不明的殷郊又返回了咸陽,無忌覺得壓力很大。
更何況阿房宮里還有一個時刻想著坑隊友的二十四世皇帝。
對于皇帝這種生物,無忌從來不抱太多的奢望。在皇帝的眼里,為了自己的利益,任何人都是可以犧牲,都是可以出賣的。對他們來說,這甚至是一個尊寵。
只不過無忌沒有一點這樣的自覺,他對做忠臣一點興趣也沒有。如果要他選擇,他寧愿選擇做大國師,而且是真正的大國師:把皇帝當孫子管。
不過那是以后的事,眼下的任務是怎么干掉殷家,又不能被皇帝捅了刀子。
前院,一丈紅提著巨劍,闖了進來。
正在高談闊論的食客們頓時一怔,特別是說得正開心的天書院弟子們。
“無忌,你給我出來!”一丈紅怒吼道:“你躲就躲得掉嗎?”
“這是…怎么個意思?”一個天書院弟子訝然道:“向我們二師兄叫陣?”
“噓——”一身勁裝的大師妹豎起手指,擋在嘴前,示意那個同窗不要吭聲。“這是私仇,而且是情殺,你別摻和。”
“私仇,還是情殺?”她不說還好,一說更勾起了其他人的八卦之火,一個個圍了過來。
大師妹很得意,把在天書塔看到無忌袖子里藏有軍功章的事說了一遍。她還沒說完,另一個弟子就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那天一丈紅去找二師兄治病的。怎么,二師兄…還有這嗜好?”
“可不是呢。”大師妹故作神秘的說道:“你們知道上巳節那天晚上,二師兄怎么去柳家的?”
“怎么去的?”
“騎著獨角巨獸去的啊。”
“哇——”天書院的弟子們一片驚呼。
“你們在說我嗎?”一丈紅湊了過來,一雙大眼掃過每一個人的臉,眼神很不善。“無忌在哪兒?”
“我們哪知道。”大師妹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找他又有什么用,陣地被攻陷了,就沒有價值了,再追也沒有意思。二師兄可不喜歡舊地重游呢。”
一丈紅雖然不明白他們究竟在說什么。可是她知道坊間不少流言蜚語說編排她和無忌之間的風流韻事,早就火冒三丈了,再看看大師妹這副拈酸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受死吧——”一丈紅厲聲咆哮,舉劍就劈。
對于她說,用劍說話,無疑是最直接、最簡單的決定。
“嚓!”飯桌被劈成兩半,桌上的碗碟四飛,油水四濺。
天書院弟子大怒。他們剛剛還在顯擺擊敗了大圓滿高手,就被一丈紅掀了桌子。這還得了?不用有誰來領導,一名天書院弟子拔劍出鞘,大吼一聲:“布陣!”
“嗆啷”聲不絕于耳,十余名弟子同時拔劍出鞘。雖然他們中間不凡個人戰斗就能和一丈紅單挑的玄境武者,可是他們還是習慣性的擺出了劍陣。
剎那間,天然居內劍氣森森。
“守!”一聲令下,數名重劍手舉起重劍,渾厚的劍意澎湃而出,擋住了一丈紅再次橫掃而來巨劍。
“攻!”又是一聲厲嘯。數名長劍者刺出了手中的長劍。幾道凌厲的劍意匯成一道,直奔一丈紅。
雖然他們此刻的劍陣不如有無忌居中指揮的大陣凌厲,可是對付一丈紅還是綽綽有余。一出手就將一丈紅壓制得死死的。一丈紅咬緊牙關,使出渾身解數。連消帶打,全力搶攻,還是無法扭轉局勢。
不過數合,一丈紅就被兩枝長劍刺破了衣襟。
“殺!”大師妹一躍而起。一劍刺向一丈紅的胸口。
一丈紅大驚,想舉起招架,卻被兩口重劍纏住。脫不得身。眼看著胸前禁地不保,一個身影從天而降,手一揮,一片銀光展開,斬向凌空的大師妹。
“守!”喝聲中,三口重劍擋住銀光,“當當當!”清脆的兵刃撞擊聲不絕于耳。
“攻!”三口長劍疾刺而去。
那個身影借著兵刃撞擊的力量,倒躍而回,同時將一丈紅提起,拋出了戰圈。
“這就是天書院的九佾劍陣?”謝廣隆將一丈紅攔在身后,單手持刀,警惕的看著天書院弟子。
“就憑你,也配用九佾劍陣?”大師妹險些被謝廣隆一刀斬殺,驚魂未定,卻不肯服軟。“這兒只有十來個人,五佾都不齊全,最多只能配三佾。不過,對付你,足夠了。”
謝廣隆猶豫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
殷從周和蓋無雙并肩站在雅間的珠簾前,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是嗎?”謝廣隆手臂一振,朗聲道:“既然如此,就讓我領教一下你們的劍陣,看看是不是你們說的那么高明。”
天書院弟子不敢怠慢。雄獅謝七的名頭雖然不是一丈紅響亮,可是他的實力比一丈紅強多了。他們有心退一步,可是大師妹的話已經放了出去,他們又在這里吹了半天,如果不戰而退,實在丟人。
那就檢驗一下劍陣的威力吧。
天書院弟子互相看了一眼,將已經碎成兩半的桌子推到一旁,清醒出了一個場地,九名弟子站到了中央,共計五柄重劍,三柄長劍,一柄短劍,一名手持重劍的玄境初階劍士居中指揮。
他們扶劍而立,片刻后,那名玄境初階的劍士睜開眼睛,持劍在手。“請!”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