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的一聲,無忌被嬴亦然從水中提了起來,木針也從怪魚的背上拔了出來,一串鮮血滴下,隨即在水中消散。
怪魚一扭尾巴,消失在水中。
那種無拘無束的自由突然消失,無忌感到強烈的虛弱感,軟軟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嬴亦然急了,不假思索的將無忌放平在地上,用力按壓他的胸口,又深吸一口氣,將嘴唇壓在無忌的嘴上,用力吹氣,反復幾次。
突然,她看到無忌的眼珠動了一下。
嬴亦然一驚,剛準備起身,卻被無忌抱住,將她壓在了胸前。
緊接著,一個柔軟而濕潤的東西探進了她的嘴中,撥弄著她的舌頭。
然后,她看到了無忌欣喜而狡黠的眼神。
“你…”嬴亦然瞬間面紅耳赤,用力推著無忌的胸口,想從他身上爬起來。
無忌緊緊的摟著她,舌頭放肆的在嬴亦然口中攪動,逗弄著她,激烈的摩擦、攪動,帶來一絲絲的酥癢,讓她一時意亂神迷,渾身無力。如果不是想起老人還在一旁看著,也許她真會放棄抵抗。
“松開!”嬴亦然面紅耳赤,牙齒輕咬無忌的舌頭,含糊不清的說道:“否則給你咬斷!”
“你咬吧。”無忌同樣含糊的說道:“沒被那些魚啃成白骨,被你啃了,也值了。”
“你…”嬴亦然心一軟,所有的兇狠都化為烏有。她掙扎道:“別…別讓我出丑,先生…在旁邊看著呢。”
無忌眼珠一轉,余光看到了一臉木然的老人,再看看嬴亦然羞艷欲滴的俏臉,只得暗自嘆了一口氣,戀戀不舍的舔了舔嘴唇,松開了嬴亦然。
“你怎么到這兒來了?”嬴亦然抬起手臂,一邊用手背擦著嘴唇,一邊輕聲問道。
“我還要問你呢。”無忌也清醒過來,沒好氣的問道:“你們是怎么回事,不是落水了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里又是哪兒?”
嬴亦然一時尷尬。老人站了起來,咳嗽一聲:“說來話長,時間有限,我們一路走一路說吧。”
無忌疑惑的看了一眼嬴亦然,爬了起來,和嬴亦然一左一右,扶著老人,沿著狹窄的通道,慢慢向前走去。老人左看看,右看看,嘴角露出微笑。
“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一個傻乎乎的說,他肯定會來,另一個更傻,居然真的就來了。”
無忌和嬴亦然對視了一眼,會心而笑。
老人也笑了,伸手攬住無忌和嬴亦然的肩膀,就像摟著自己的孩子。他一邊慢慢的向前走,一邊解釋起了前因后果。
那個光暈所在的山洞,其實不是通往紫府山的真正通道。真正的通道在水底,必須要潛入水中,才能進入這條通道,進入紫府山。
“不告訴你們,一方面是要迷惑殷玄,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紫府山太過兇險,不想連累你們。”
老人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們都姓嬴,為皇室犧牲,是我們應盡的義務。我是大國師,為追求智慧,守護帝國,是我的天職。不管有多危險,我都不能后退。可是,你們沒有這個義務,不應該冒這個險。”
聽了老人的解釋,無忌才知道這不過是嬴亦然與大國師設定的一計。他們假裝被殷玄打落水中,不僅甩掉了殷玄的追擊,而且可以擺脫他們。雖然用心不一樣,但結果卻是一樣的。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無忌和發現嬴亦然和老人帶著干糧,而且用樹葉包裹得嚴嚴實實,并沒有被水浸濕。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瞞過了所有的人。
“從這兒到紫府山還有多遠?”
“至少還有半個月的路程,以我們的速度,估計要一個多月。”老人輕輕的拍了拍無忌的肩膀:“放心吧,我們準備了你的干糧,省著點吃,肯定可以堅持到紫府山。”
無忌看看嬴亦然,嬴亦然卻沒有看他,只是臉色微暈。
三個人一邊說著閑話,一邊慢慢向前走去。
在洞壁微光的映襯下,三個身影漸漸融為一體。
殷玄斂翅落下。令狐敏之站了起來,迎上去:“成功了?”
殷玄笑笑,卻又搖了搖頭。“應該是,不過現在還不能肯定。他們掉進水里了,一直沒有出來,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死了。那個原人庶民也跳進水里了,估計也兇多吉少。”
“可惜。”令狐敏之幽幽的一聲嘆息,沉吟片刻,又道:“接下來,你有什么計劃?”
“回臥虎鎮,派人去梟陽國,和那些戅巨人再商量一下。如果結盟成功,就要求龍驤將軍授權,發動進攻,擊破防風、羽民二國,先將戰線推進到鴻溝。”
“如此一來,你在龍驤軍團就算站穩腳跟了。”令狐敏之滿意的點點頭。“咸陽方面又當如何動作?”
“交給老頭子去處理吧。”殷玄不屑的哼了一聲:“這種小題大作,抓住一個破綻窮追猛打的事,他們最擅長了。”
“這才是政治。”令狐敏之輕聲笑道:“玄之,朝堂不是戰場,要想成為真正的棟梁,只在戰場上立功是不夠的。戰神白起的教訓,到任何時候都不會過時。”
“我討厭這種怨婦般的生活。”殷玄撇了撇嘴:“權謀有什么用?決定勝負的是實力。李斯、趙高搞了那么多的陰謀,連始皇帝的遺詔都敢偽造,可是在二世和蒙將軍的三十萬北疆軍面前,還不是一敗涂地?”
“實力碾壓,當然是最理想不過。可是,古往今來,有誰能夠擁有與整個天下對抗的實力呢?霸王項羽的境界不可謂不高,可是面對五十萬大軍,依然難逃一死…”
“那是因為他的境界還不夠高,如果能像箭神后羿一樣,誰能抵擋?”
“后羿不也是死在逢蒙的桃木棒下?”
“那是逢蒙無恥。”殷玄打斷了令狐敏之。“我的身邊絕不會出現逢蒙這樣的畜生,見一個殺一個。”
令狐敏之苦笑。
“走吧,我們先回臥虎鎮。”殷玄化作玄鷹,抱起令狐敏之,一飛沖天。
淡綠色的熒光下,無忌和嬴亦然靠著石壁,并肩而坐。
老人坐在遠處,一個人慢慢咀嚼著干糧。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已經不能自己走路,只能由無忌和嬴亦然輪流背著前進。
如果沒有無忌,嬴亦然一個人很難支撐下來。
無忌拿出木盒打開,塞給嬴亦然。紫血龍芝的元氣對嬴亦然恢復體力有幫助,對他作用卻不大。他需要休息的時候,只需要將木針插入百會穴,元氣就會源源不斷的涌入。
這條山洞雖然幽深,元氣卻還非常充沛,空氣也不錯,一點也沒有氣悶的感覺。
嬴亦然將木盒擱在膝蓋上,臉靠在木盒上,側著臉,看著無忌。“無忌,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紫府山,你來咸陽吧,幫幫我,幫幫先生。”
“我…”無忌有些遲疑。“我能幫你什么?除了天書之外,你們那些陰謀詭計,我一竅不通。”
嬴亦然無聲的笑了起來。無忌對權謀和戰術有偏見,一直說她是陰謀詭計,顯露出一種近乎偏執的幼稚,偏偏又讓她覺得難得的可愛。在咸陽,這么幼稚的人簡直是稀有動物。
“陰謀詭計的事,自有我們這些俗人負責,你只管幫先生研究天書就好,行不行?”
無忌眼珠一轉:“有什么好處?”
“你要什么好處?”嬴亦然輕聲笑道:“只要我能拿得出來的,都不是問題。”
“嘿嘿…”無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只怕…偏偏是你拿不出來的。”
“啐!”嬴亦然會意,面皮微熱,欲言又止。她知道無忌想要什么,可是無忌說得不錯,這偏偏是她不能給予的。要想成為天書院的大國師,就必須奉獻一切,不留任何私情,她給不了無忌想要的幸福。
“無忌,我還有兩個姐姐、十三個妹妹未嫁…”
無忌打斷了她。“有雙胞胎嗎,一模一樣的那種?”
“沒有。”嬴亦然沉默了片刻,突然瞇起了眼睛,壞笑道:“我倒是有個孿生哥哥,除了是男人之外,其他的都沒什么區別。你有沒有興趣?”
“我呸!”無忌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純潔了。”
“跟你在一起這么久,我還能純潔嗎?”嬴亦然故作傷感的嘆了一口氣:“近朱(豬)者赤,我跟你在一起,常常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似乎在一灘爛泥里打滾似的。”
無忌翻了個白眼,他豈能聽不出嬴亦然的一語雙關。他反唇相譏:“我倒是想看看你赤的樣子,反正這兒這么黑,先生又坐得那么遠,你就在我這頭豬面前赤一回唄?要不,我陪你一起滾爛泥也行。”
“呸!”嬴亦然傷人不成,反被調戲,惱羞成怒,伸手來掐無忌的耳朵,低聲叫道:“讓你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唉喲,松手,松手。”無忌夸張的叫道:“你再不松手,我反抗啦…”
“你反抗啊,你反抗啊,我看你怎么反抗…嗚嗚…無忌…放開…放開,我…我喘不上氣了。”
遠處,老人倚著石壁,面帶微笑,氣息平穩,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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