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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亦然手一顫,慢慢的松開了手。她微微側頭,眼神兇惡,如赤焰獸現身。
“你要是敢亂來,我就咬斷你的脖子。”
無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連連點頭。“你放心,我絕不亂來。醫者父母心,你就把我當你爹媽吧…”
“我呸!”嬴亦然猛的轉了過來,聲色俱厲。“胡言亂語,你想誅九族嗎?”
“別說九族,就是十族,也只有我一個人。”無忌笑了笑,心里有些詫異。
這姑娘來頭不小啊,開句玩笑也要誅九族,難道她真是來自皇室,我抱著的這個小嬌娘居然是個公主?“行了沒有?行了,就麻煩你帶我進去,我就動手了。”
“呸!”嬴亦然羞不自勝,又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又不是杜魚,當然吐不出象牙。”無忌掙了掙,把手從嬴亦然的手中抽了出來,連甩兩下。嬴亦然太用力,手指都快被她捏斷了。
無忌輕咳一聲,收起戲謔的笑容,正色道:“秦兄,我們時間有限,不能再耽擱了。”
嬴亦然的牙齒都快咬碎了。她恨恨的看了一眼閉目冥想的老人,老人卻無動于衷,氣息綿長,一副正入靜的模樣。嬴亦然無奈,再次打量了一下無忌。
無忌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眼神堅定,也沒有絲毫輕佻。嬴亦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轉過身,握住無忌的手,向自己的胸前探去。
剎那間,她有一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嬴亦然雖然很小心,無忌也沒有故意揩油,可是掌緣還是碰到了一團又軟又滑,又溫又潤的嫩肉。
無忌平時沒少干粗活,手掌比較粗糙,嬴亦然被他一碰,渾身頓時一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彌漫全身,手也停住了,只有氣息越來越急促,那兩團軟肉隨著呼吸不斷的顫動,欲拒還迎的摩擦著無忌的手掌。
無忌雖然也有些意動,可是他的身體內畢竟藏著一個成熟的靈魂,知道身處險境,不是偷香竊玉的時候。他低聲說道:“秦兄,事急從權,我的確無意冒犯。如有得罪,還請秦兄見諒。”
說著,他輕輕的掙脫了嬴亦然的手,轉到嬴亦然的對面,撩起嬴亦然的衣擺,迅速找到了膻中穴的位置,一針扎了下去。
接著,他的手指循著嬴亦然的胸腹,一路向下,連扎中庭、巨闕數穴,最后一針扎在了關元穴上。
嬴亦然一動不動,恍如石化。
無忌施完針,小心翼翼的拔出木針,又放好嬴亦然的衣擺,小心的掖好,轉過頭去,對正在靜坐的老人說道:“老人家,我施完針了。”
老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贊賞的看了無忌一眼,又看向嬴亦然。“你呢,可曾準備妥當?”
嬴亦然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
老人又轉向林飛等人。林飛微微一笑,躬身道:“老人家放心,我似乎一只腳已經踏入了箭師之門。”
石頭、木頭也一一確認,戰意盎然。
“很好。”老人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對無忌說道:“幫我喊話,我要和沙驚鷗談談。”
高大的國師殿內,沙驚鷗站在無忌所畫的那八幅圖前,鷹隼般的目光來回逡巡,最后落在第八幅圖上,眼神仿佛被釘住了似,久久沒有離開。
就是看到這幅圖前,他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導致無忌沒有繼續畫下去。
他雖然有些好奇,但是并不遺憾。以他目前的能力,他也只能理解到第六幅圖,第七幅圖最多只能理解一層,第八幅圖則一點也不明白。
不過,基于對前面幾幅圖的理解,他相信這幅圖絕對不是無忌亂畫的。
他隱約能看出這八幅圖的內在邏輯,這是按照從大到小的順序逐步細化的結果。
從尋常可見的身體、心臟,到難以分辨的頭發,再深入到身體內部,看到天書描繪的始祖神,最后隱約分辨出始祖神的身體構成,這其中蘊含了他數十年苦修的心血,一次次見證了他窺探到天書秘密的狂喜。
當然,這些成果都是在修煉天目的過程中一次又一次破境升階后的結果。如果不是將天目修至后天巔峰,直至先天門前,他根本看不到這么多的秘密。
那么,這個少年是如何知道這些的?是有人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看到的?這個少年雖然年紀輕輕就開了天目,但是他的天目境界尚低,根本不可能看到這樣的層次。
難道他真是天賦奇才?
沙驚鷗猶豫不決。
他深知百變丹對梟陽國的重要性,但是他更清楚這樣一個天賦奇才能產生什么樣的影響,特別是在防風國師汪西城、羽民國師林獻之已經與他交流過的情況下。
汪西城送了一片神骨給他,林獻之將箭神訣傳給了他,還讓自己的獨子做他的箭侍,如此厚禮,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從這個少年這兒得到了啟發,知道了更多關于天書的秘密。
如果他不能掌握這些秘密,就算有百變丹在手,梟陽國也很難在防風國和羽民國的攻擊下生存下去。
比起天書,百變丹不值一提。
殺了這個少年很容易,可是這樣一來,只怕汪西城和林獻之會笑得合不攏嘴。
沙驚鷗左思右想,無法決斷。殿外傳來腳步聲,傻二出現在門口,惴惴不安的看著他。沙驚鷗無奈的笑了笑,他知道二王子在想什么。
“二王子,這個少年果然是天賦奇才,這張紙…”沙驚鷗用力的指了指。“價值連城。”
傻二如釋重負,咧著大嘴樂了。他摸著大腦袋,樂呵呵的說道:“國師,那個秦人老頭要見你,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沙驚鷗輕笑一聲。“把他帶來,讓那個少年也一起來,我有話要問他。”
傻二大喜,轉身沖了出去,帶著侍衛,一路奔向地牢。
國師殿外,令狐敏之抱著手臂,倚墻而立。他看著狂奔而去的傻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這老東西居然有如此境界,真是讓人意料不到。”他頓了頓,嘴角微挑。“無忌,究竟是什么人教出你這樣的奇才,我很是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