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華見方行說的也沒多少誠意,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小鬼身上押上一寶是對是錯,猶豫了半晌,便嘆道:“希望你能渡過這一劫,也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話,我能對你說的也就這些了,唉,我也老了,世事繁雜,總是感覺力不從心,你師尊已有了退隱之意,我也有這種想法了,倒是還不如你這小子,總是敢想敢干…”
他在這里嘆息著,大袖一揮,負手轉身,似要離去了。
方行吃了一驚,急忙叫道:“你還沒告訴我如何解決這煞靈呢?”
陳玄華低頭想了想,道:“這煞靈與你同源,解決起來極為麻煩,恐怕就算是金丹境的真人,也無法在保證不傷害你自身神念的情況下將它煉化吧…不過,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幫你化解這煞靈,那人便是冰音宮的太上長老胡琴老前輩…只是,唉,看你的造化了!”
“胡琴老人?”
方行嘟嚷了一遍,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陳玄華有意離去,但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好奇的道:“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方行嘻嘻一笑,道:“宗主別客氣,盡管問!”
陳玄華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白師叔是不是真的傳了你他的傳承?”
方行哈哈一笑,道:“他沒有傳給我他的傳承,不過教了我別的東西,只不過,這些東西并不是外人想象的什么傳承。而像一粒種子。只對我有用。別人是無法奪走的,就算是殺了我也不能!”說這番話時,眼神清澈,表情輕松,卻認真,引不起別人的一點懷疑。
陳玄訣微微一怔,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罷了。我對白師叔了解深甚,他不愿讓我們染指的東西,定然有他的道理,我不是一個貪得無厭之人,你也不用擔心,我沒有覬覦你秘密的意思,只不過,鬧出了這么大的風波,我心里也著實有些好奇!”
方行笑道:“不過有一些東西我可以教給你的,妖族戰斗玄訣你學不學?”
陳玄華淡然一笑。道:“除了結成金丹的法門,其他功訣對我基本無用了!”
說著。腳下已有青云凝聚,慢慢飛上了半空,悠悠一聲長嘆,便往云空飛去了。
方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下面大喊:“你給我捎個話,那枚筑基丹我沒法拿給靈云師姐了,不過讓她別著急,我早晚得搞幾顆給她…對了,我不要了,肖劍鳴也死了,青云宗最有希望筑基的就是靈云師姐了吧,要不你把那顆給她也行,別忘了說是我給她的…”
青云之上的陳玄華又是無語,又是好笑,急運靈氣,加速飛走了。
半個時辰后,青云宗附近的一座山峰上,陳玄華遇到了一臉焦急的鐵如狂,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幫那小鬼壓制了煞靈,半年之內他性命無憂,也告訴了他能夠幫他化解煞靈的人,只是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看他的造化了,你我也幫不上什么!”
鐵如狂松了口氣,笑道:“只要這次別死就好,我對這小鬼可是信心滿滿,肖山河與青鳥得到了金丹玄訣,便一個個傲氣凌人,我卻覺得,他們已經惹下了大禍了…”
陳玄華微微一怔,苦笑道:“你對這小鬼這么有信心?”
鐵如狂笑道:“我是對白師叔有信心!”
陳玄華點了點頭,認可鐵如狂的話,他最終會出手去幫助方行這一次,也是因為鐵如狂來找他,最終以兩句話打動了他,一句話是:“五年之前,這還只是一個連青云宗門都進不來的小叫化子!”第二句話是:“他肯為了白師步擋在扶搖宮身前,便可見是一個知恩的人!”
陳玄華嘆了口氣,似是想說什么,張了張口,卻又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鐵如狂便笑道:“宗主想說什么?”陳玄華道:“我剛才幫這小鬼離開時,忽然有種感覺,放他離開了青云宗,卻像是將一頭猛虎放歸了山林…”
鐵如狂呸了一聲,道:“那小鬼算什么猛虎,就是個顆老鼠屎…”
陳玄華微微一怔,苦笑道:“不錯,這樣更貼切,就像是將一顆老鼠屎,扔進了湯鍋里…”
他們二人細細想來,覺得方行這小王八蛋在青云宗表現雖然不錯,但著實不是個安份的主兒,干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人意料,尤其是最后斬了肖劍鳴離開之時,還不忘了洗劫一番青鳥長老、肖山河以及陳寶硯多年以來的積累,更是炸掉了棲霞、山河兩谷…
在這小小的青云宗里,都敢如此胡來,可說是膽大包天,胡作非為了,這樣的家伙一旦放進了波瀾如海般的修行界里,又會怎么個胡來法?
想到了這里,陳玄華與鐵如狂,甚至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此時此刻,陳玄華與鐵如狂口中的老鼠屎,正蹲在地上,與金烏分臟。
七八個貯物袋里的寶貝都倒了出來,滿滿一大堆,便像一座小山一般。
一人一鳥目光冷厲,對視而坐,不茍言笑。
“一人一件!”
“五五分賬!”
“要講規矩!”
“不能硬搶!”
“全憑眼力!”
“愿者服輸!”
兩個老鼠屎講好了規矩,忽然間“唰”的一聲,大金烏出爪如電,搶去了一瓶上好靈藥。
旋及,方行大怒,一把扯走了一塊不起眼的玉符。
這么一開始動手,一人一鳥都紅了眼,專挑好的撿,大金烏自忖闖蕩江湖多年,眼力過人,挑撿東西的時候速度奇快,略一打量便知道哪些是價值高的,飛快收入囊內,卻沒想到,方行速度比它還快,那雙手簡直快成了閃電,唏哩唰啦不停的撈好東西。
金烏有些鄙視方行,認為這小鬼是在跟自己拼數量,作為一個技術流,不屑與他爭。
卻沒想到,方行心里也在鄙視這只傻鳥,跟自己比眼力,這分明就是找抽呀…
一陣子亂搶,一堆大山分成了兩座小山,地上卻還剩了一件上好的丹爐,一人一鳥都停了下來,目光嚴肅的看著對方,似在用意念決定這最后一件贓物的歸屬。
“應該歸我,因為我是我出手洗劫過來的!”金烏嚴肅道。
“放屁,沒有我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你怎么可能成功?”方行更嚴肅。
“還是應該歸我,因為我剛才搶的好像少了一些…”
“放屁,那是因為你手慢,不關小爺的事…”
一人一鳥爭了起來,誰都不肯相讓。
爭了半天,金烏忽然想起了一事:“你懂煉丹嗎?”
方行愕然道:“不懂啊,你懂嗎?”
金烏道:“我也不懂!”
方行道:“那咱們還爭個屁?”
金烏道:“對對對,不爭了,砸了它,聽個響玩…”
“咣咣咣”一陣子,又是大刀又是石頭的亂砸,再好的丹爐也成了一堆廢鐵了。
方行與金烏這才松了口氣,相視一笑,有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只是青鳥若知道,當年自己苦苦尋來的丹爐被人砸來聽響玩了,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哈哈,一身輕松了啊,下一步咱們去哪?”
金烏伸了個懶腰,賊兮兮的笑道,眼睛里已經光芒大作了。
方行則嘿嘿笑著,向南方看了過去,道:“去渤海國!”
金烏微驚:“去那干嘛?”
它曾經在渤海國干了一票大的,百獸宗現在都還在找它,卻是不想去。
方行笑道:“當然是去干它一票了!他媽的,死胖子倒是講義氣,替我解決了危險,如今他被人帶走了,小爺也不是能這么不講義氣啊,走走走,去渤海國瞧瞧,想辦法把他救出來,當然了,最重要的還得是干他一票,我可是聽說渤海國好東西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