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神州北域現在徹底亂了套了。
北三道布置了多少殺機與后手,謀算了多少復雜的關系,卻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笑話,你娘嘞,還殺人呢,結果人家根本就沒下山,你殺誰去?至于神州北域象征著正統氣運的封禪大鼎都被他搶走了,卻真可以說是太讓人恨人了,你搶什么不好,搶那鼎干嘛…
這小魔頭實在太狠了!
失去了這個大鼎,神州北域修行界,將會變成一個笑話!
“必須找到那個小魔頭,碎尸萬斷,獻祭我北域諸先賢…”
“神州北域諸宗弟子,只要修為在筑基之上的,全都給我派出去,捉拿小魔頭!”
北三道三位道主早已失去了淡然之色,咆哮的像只獅子。
諸宗門都立刻忙活開了,各道法旨分發了下去,有人立刻派出了門下弟子,鎮守方圓千萬里內所有自身勢力可以達到的關口,有人立刻召集修行過推洐之術的弟子推洐那小魔頭的去向,也有人只氣的站在山巔上破口大罵,整個北域亂作了一團,又覺憤怒,又覺荒唐。
“幾位老友,我們合力推洐天機,必須找到那小魔頭的下落!”
就連幾位平日里絕對不會出世的老不死都在第一時間出關了,看到他們的一刻,封禪山下跪了一大片,但這幾個老不死卻絲毫顧不上理會別人,匆匆到封禪山上看過之后,一個個臉色陰沉的商議著,同時有不滿的目光向北三道三位道主看了過去,只嚇的這三位道主當場便跪下,不敢說半句話,就連北域正統象征都被人搶走了,這群老不死對他們十分不滿。
“唉…”
面對跪地請罪的北三道三位道主,這群老不死終究還是沒有呵責什么,只是其中最為德高望重的一位,悠悠長嘆:“這件事若解決不好,神州北域就成了大笑話了啊…”
“喂喂…是老祖宗嗎?”
乘怪魚而來的少女取出了一道傳音玉符,躲在一個僻靜的地方不知與誰在對話:“…對對,人見到了…沒有保下他…別急別急,不是這群北域的人不給面子…是他太猛了啊…真是太猛了,他把封禪山上那個大鼎抗走了啊…對對…就是那個古仙留下來鎮冇壓北域氣運的大鼎…我靠您老別激動,別當著我一個姑娘家家的面罵娘啊,注意您的高人形象啊老祖宗…我也不知道逃哪去了,反正是逃了,現在北域已經亂了哈哈哈…”
“難怪師尊說我不如他啊…”
小和尚收起了木魚,拿袖子抹了一把臉,自語道:“也不用立道了,無道可立了,得趕緊回去跟首座回稟一聲啊,這件事已經不是我這個還沒娶媳婦的小和尚能管的了…”
不多時,他與乘怪魚而來的少女同時離去,悄無蹤影。
在這亂局里,南瞻修冇士無疑是最為尷尬的了。
媚眼拋給瞎子看固然難堪,但罵了半天的聾子也異常尷尬。
他們一番謀劃,豁出去了臉面不要去激怒那小魔頭,心下沒有幾分疙瘩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人家小魔頭真是豁出去了小命在替南瞻闖陣,而且切實的闖過去了,就連皇甫家能這么容易的拿下南瞻立道的法旨,也是因為他將北域諸宗逼到了絕境,對方才不得不給的。
可誰又曾想,合著他根本就不是做的立道打算啊…
從那小王八蛋搶了鼎之后逃的這么溜來看,他根本就是早有準備的吧?
估計就算自己不說話,他也會搶了鼎溜走吧,自己何苦做這惡人?
如今,神州已經有很多森然的目光向他們看了過來了。
已經有人將仇恨牽連到了他們的身上!
“若不是你們南瞻修士恩將仇報,那小魔頭也不致于挺而走險,搶走封禪鼎!”
“皇甫紫竹,你最好給老夫一個交待,不然你便留在這北域拿命贖罪吧!”
“哼,就算把你們全殺了,也值不得我們北域因此失去了名聲!”
聲聲叱罵,將南瞻修士嚇的戰戰兢兢,但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只能聽著。
也就在神州大亂之際,南海歸墟,太上道統遺址內的祭壇上,方行與大金烏一行人從虛空之中現出的一道空隙里邁步走出,方行似乎很累,一走出來,便“當”的一聲將那青銅大鼎扔在了祭壇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來,目光出神的望著遠方,似乎有些呆,久久不語。
“這里…是什么地方?”
有人虛弱無力的開口,卻是被它一并帶了來的厲紅衣。
“嘿嘿,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里應該就是歸墟了…”
大金烏眼睛則賊溜溜的轉,大放光明。
“哈哈,匪老大,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再投胎一次我還選你做老大!”
厲嬰怪笑著,想去拍方行的肩膀,卻牽動了傷勢,劇烈咳了起來。
而性子冷漠些的韓冇英與王瓊,此時目光也詭異的看向了那只青銅大鼎…
本來只想往這大鼎上上柱香呢,如今倒好,整座大鼎都搬來了!
“先遼傷吧,會有人來找我們,此事后面再商量!”
幾位南瞻修士,有的苦笑,有的震驚,有的興冇奮,但方行卻顯得有些疲憊,離開了祭壇之后,便盤坐了下來,扔出去一個貯物袋,讓他們各自挑里面的靈藥來遼傷,他自己也吞了一把,坐了下來煉化,這一次,他們幾人受傷都不輕,王瓊已瀕臨生機斷絕了。
“何入闖入了歸墟?”
剛剛坐下,便有幾道氣息強橫的修士沖了過來,在空中大喝。
不過在看清了下方的方行之后,卻目光大變,直從空中墜下,單膝跪地,口稱“墟主!”
“墟主?”
厲紅衣等人,目光自然有些驚詫,陰晴不定的看向了方行身上。
以她們的修為,不難判斷,這四位修士赫然都是金丹后期,而且氣息強橫,絕非普通散修,這樣的人,便是在北域諸宗,亦是沒跑的實權長老,甚至有資格尋一處靈山福地,開一處小道場作威作福了,但為何在這小魔頭面前,竟然是恭恭敬敬,以下人身冇份自居?
“老邪呢?”
方行睜開眼睛,看了他們一眼,卻認得他們的衣飾乃是恨天氏與奉天氏族人。
“邪尊正在黃泉海坐鎮,我等奉他之命,在此守護祭壇,等待墟主回歸!”
這四人里面,一個明顯地位高些的奉天氏族人恭敬開口,回答方行的問話。
“趕緊喊他過來…”
方行不再說了,顯得有些疲憊,再次閉上了眼睛調息。
事實上,不需他吩咐,這四位把守祭壇的人也已經傳遞了玉符,未過多久,便見遠處一片紅彤彤的火云風馳電掣一般遁了過來,云間一個身材枯瘦精壯,披了一件淡金袍子的老頭子身形若隱若現,還未趕到,神念便已經掃了過來,看那模樣,卻是十分的焦急。
此人赫然便是當初被方行留在了歸墟內的大總管大鵬邪王了,趕來了祭壇之后,他神情緊張,也不理會身邊幾人的行禮,風風火火走到了方行身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細細感受了一下,眉頭已經忍不住的皺了起來,訓道:“老夫就知道你出去定然不闖大禍不回來,幸虧平日里便有冇吊命遼傷的靈藥提前煉好了等著你,人這么大了,怎么就不知道小心點?”
方行翻個白眼道:“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邪王冷哼了一聲,道:“我有數,不光準備了靈藥,連棺材都準備好了!”
說著便取出了貯物袋,將他早就準備好了的療傷續類的靈藥神丹取了出來。
這一類的靈藥神丹,卻是搭眼一望,便不是凡品,其中蘊含的逼人靈氣竟然出奇的旺盛,乍一看去,便稱之為仙丹亦不為過了,老邪不但給了方行一把,連同一并進來的大金烏、厲嬰等人也皆有一份,卻也恰到好處,王瓊、厲紅衣傷重,正是需要靈丹來療傷的時候。
“這位就是大鵬族的前輩吧?”
大金烏眼珠子骨碌骨碌轉,頗有些艷羨的瞧著大鵬邪王。
行家人一搭眼,就知道深淺,大金烏本就是修煉肉冇身的,此時卻是一看大鵬邪王,便知道他的肉冇身強橫,血氣之旺盛不知超過了自己多少,更兼得神魂內斂,便如一顆烈日藏在了體冇內,這就更為不凡了,甚至他的修為已經難以估算,但氣息明顯要比普通元嬰強的多。
把個大金烏越來越心癢難捺,心想自己之前虧大了啊,怎么就不跟著進來呢!
“老夫孤仞山鵬三,給面子的都叫我一聲邪尊,你們喚我作老邪也可以!”
說的很不在意,但大鵬邪王架子那是擺的相當的足,南瞻小輩訕訕的,都叫了一聲邪尊。
“呵,小友們不必客氣,老夫現在只是替這小子打理后院的人罷了!”
大鵬邪王顯然極是滿意,裝模作樣的交待了兩句客套話,便大模大樣的安排人抬他們離開,只說貴客降臨,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移架黃泉宮療傷休息,此時在他身后,已有二十名金丹供奉趕來了,卻是帶了足夠的駕輦金車,足以把這些年青人一塊接回去了。
“咦,這是什么?”
直到眾小輩都上了玉輦,大鵬邪王才留意到了那尊大鼎,仔細瞅了兩眼。
方行回頭看了一眼,道:“哦,這是神州北域封禪山上的那個大鼎,我給扛回來了!”
“我冇cāo…”
一直維持著淡定風度的大鵬邪王忽然不淡定了,眼珠瞪的溜圓:“封禪山?”